宋河十分不願地還是跪下了，從來沒有過牢獄之苦，他一夜都沒有睡，蟑螂、老鼠、臭蟲，這些都是宋河不能忍的，飯菜連家裡地下人都不會去吃，他寧可著，他相信他的大姐宋玉不會真的不管他的，從小到大，最疼的他的人就是大姐，甚至爲了他到了現在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出嫁，自己一向也是過著來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是堂上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什麼狗屁巡按大人抓走了自己，想到這裡宋河擡起頭來正要看著孟天楚，發現孟天楚也正好在看著自己，不知爲何趕又將頭低了下去。

孟天楚先是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宋河，三天前。也就是八月初三的晚上，你到哪裡去了？”

“當然是出去花錢去了。”

孟天楚舉起驚堂木狠狠地拍在案上，宋河心裡咯噔一下。然後連忙補充了一句：“到紅樓去看奴去了。”

孟天楚：“宋河，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地道理你知道嗎？”

宋河：“知道。”

“將你那天晚上去了哪裡，做過什麼，一一詳細給本說來，不得有半句虛言，若是查實，本絕不輕饒。”

“是，大人。”然後宋河將自己在紅樓裡和李鑫吵架地事一一地說了出來。

“那你從紅樓出來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間？後又去了哪裡？”

“草民心裡憋得慌，知道自己爭不過那個太監養地。就只好離開去了嘉慶府。當時我不太清楚，好像已經敲過二更了。”

“聽說你們宋家在杭州是首屈一指地富商，怎麼會爭不過？”

宋河苦笑一聲，道：“雖說我宋家確實是不缺這一萬兩銀子，但是家是我大家在管，一個月我的花銷不能超過千兩，大人您是不知道我那個大姐是言出必行的，我若是花了這麼多銀子，必定先是將我關在家裡十日面壁，然後從我月錢裡剋扣直至扣完爲止。”

“按理說你已經親了。爲什麼你大姐還不將家給你管？”

“這…這也是我爹臨終訓，說是要等我有了兒子爲宋河延續香火，我自己也可以爲宋家地生意心的時候才能將生意給我。”

“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你說你離開了，去了嘉慶府。那你去嘉慶府做什麼？”

“自然是找人去了。”

“什麼人？”

“嘉慶府春月樓的花魁紅蕊。”

“帶紅蕊上堂來。”

說話的功夫，進來一個穿著一紅妝的子，還真是人如其名，大概也就十六七歲，正是妙齡，不過看起來卻顯得老一些。

等那子在宋河邊跪下後，孟天楚道“堂下子什麼名字。”

“回大人的話，奴家名紅蕊，今年十六。是嘉慶府春月樓的姑娘。”

“沒有讓你說這麼多。”

“是”

“你旁邊這個人你認識嗎？”

紅蕊看了看宋河。拋給他一個眼，嫵一笑。道：“自然是認識的，杭州府的宋公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最近你見過他嗎？”

“見過，前天晚上我們還在一起。”

宋河得意地看了看孟天楚，道：“我說過，我不會撒謊的。”

孟天楚：“沒有讓你說話。”

孟天楚：“那你還記得宋公子是什麼時間到你那裡地嗎？”

紅蕊想了想，道：“其實也不算晚上了，天都亮了，我還記得當時我房間裡還有客人沒有離開，宋公子敲門還把我嚇了一跳呢。”

孟天楚看了看宋河，道：“你說你離開紅樓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更了，那麼從杭州府到嘉慶府路上你是駕車去的，還是騎馬去了？”

“自然是駕車。”

“那麼你也沒有理由路上花去將近三個時辰，而紅蕊姑娘說你是天快亮的時候纔去的。”

宋河一聽頓時慌了，道：“什麼…什麼天快亮了，我去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呢。”

孟天楚：“你不用說，我們自然會查，來人啦，將李四帶上來。”

宋河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男子躬走了進來，見著面，卻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了。

男子跪下後，孟天楚：“宋河，你見過這個人嗎？”“好像見過，但是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了。”

紅蕊一旁小聲提醒道：“瞧你的記，就是前天在我房間裡…”

孟天楚：“紅蕊姑娘都提醒你了，你記起來了嗎？”

宋河這纔想了起來，道：“想起來了。”

孟天楚：“李四，你在前天之前見過這位宋公子嗎？”

“回大人的話，草民沒有見過，前天早上是第一次。”

“前天早上？”

“是的。”

“你真的記得是早上嗎？”

“怎麼會不記得呢。這個宋公子將門敲開不由分說就讓人將我給揪出去了，我當時服還未穿好，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霸道地人。再敲他也不給開門，我只好著上半在樓下借了一件服穿上才走，我走的時候，春月樓的下人都開始打掃院子了，所以我記得。”

孟天楚讓那李四退下了，宋河辯解道：“大人，這個人是怨恨我，他說謊，我去地時候天還沒有亮呢。”

孟天楚：“你先不用說話，我還有話要問紅蕊。”

宋河這才閉。

孟天楚：“宋公子是你那裡地常客？”

“是。大人。”

“當時宋公子去你哪裡，有沒有給你說過什麼？”

“嗯…”

“你要老實說，否則的話…”

“奴家明白，大人，只是”紅蕊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看宋河，咬了咬自己地脣，半晌才說道：“不過都是一些男之間的私房話，還是不說了吧。”

宋河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孟天楚：“你見他的時候，他心如何？”

紅蕊笑著說道：“宋公子每次見奴家心都很好的。”

蔡釗在一旁笑。孟天楚冷眼看了他一下，他趕捂止住。

孟天楚：“紅蕊，你還有什麼想起來給本說的嗎？”

紅蕊想了想，道：“沒有了。大人。”

“好吧，那你下去吧。”

等紅蕊退下後。孟天楚對宋河說道：“據我們對李家四個害人的檢查後發現，他們四人皆死在二更左右，而你正好又是在二更的時候離開紅樓的，從杭州府到嘉慶府還沒有兩個時辰的路，那你那將近一個時辰地時間去了哪裡？”

宋河一聽，頓時驚慌失措，道：“這個…這個，我就是出門就直接去了嘉慶府，當時天黑。路上自然要慢些。”

“當時誰和你一起去得？”

“我是四個家丁。”

“來人啦。將宋公子當天帶去嘉慶府地四個家丁給我去宋家帶來。”衙役聽罷出門去了。宋河顯得有些慌張，孟天楚坐在堂上看著堂下的宋河。這時，屠龍從後堂出來走到孟天楚邊低聲說道：“大人，我們問了一個蝴蝶邊地丫鬟，說蝴蝶之前讓帶著一樣東西去了紅樓找李鑫，那個李鑫本來不想回家，後來見了那樣東西馬上就回家了。”

“你問了沒有，是什麼東西？”

“問了，說是一個玉佩。”

“玉佩？”

“是，而且聽那個小丫鬟說，那個玉佩一直是戴在李謙夫人的脖子上的。”

孟天楚一聽頓時有了興趣，道：“那個小丫鬟你帶來了嗎？”

王譯：“那個小丫鬟不敢來，聽說蝴蝶馬上就要當李家二夫人了，怕丟了現在的飯碗。”

孟天楚：“二夫人？”

王譯笑道：“是，那個小丫鬟說的，看來這個蝴蝶不簡單。”

孟天楚：“那現在那個玉佩在李鑫的手上？”

王譯：“按理說應該是的。”

孟天楚：“去將蝴蝶帶上來。”

宋家。

宋玉躺在後花園的涼亭下地矮榻上，兩旁有丫鬟輕輕地搖著扇子，不遠的荷池裡偶爾一兩聲蛙，荷花陣陣清香讓人不有些微醺了。

茉兒輕聲地走到宋玉的邊上，還未說話，宋玉閉著眼睛說道：“茉兒，有什麼事嗎？”

“大小姐，二爺他…”

宋玉一聽有宋河的消息馬上睜開眼睛直接就坐起來，道：“河兒他怎麼樣？”

“您別急，我去宋大人府上找宋夫人去了，宋夫人派人去衙門打聽了一下，那個巡按大人倒是對二爺沒有刑。”

宋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那就好，看來孟大人還不是一個用鞭子說話地兒。”

茉兒：“奴婢也這樣想呢，不過…”

宋玉又張了起來，：“不過什麼？”

“不過聽一個聽堂的衙役地說，二爺那天晚上有一段時間是說不清楚的，而且正好這段時間是李家四個人被害的時間。”

宋玉一聽臉頓時變了，馬上走下涼亭，茉兒在後面跟著，道：“大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

“茉兒，給我準備一份厚禮，我要到蔡大人家裡去一趟。”

“大小姐，我看您還是不要去了。”

宋玉聽罷，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茉兒，道：“爲什麼？”

茉兒走上前小聲說道：“奴婢今天見到了蔡大人，他好像知道您會去找他，就說這件案子巡按已經手，京城也已經知道這件事，所以這件案件他說不上話了。”

“老東西，什麼說不上話，無非就是擔心得罪了那個李公公丟了自己的烏紗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