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春節，沈楚比原先顯得一些，臉也紅潤些。今天穿了一套緞面旗袍，將段襯得十分人。

陳芒將目從繃繃的口收回，點了點頭。

沈楚似乎注意到了陳芒的目，有些靦腆，低下頭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這段時間，鎮上很復雜吧？”

陳芒笑道：“不愧是黨政辦主任，嗅覺依然敏銳啊。”

沈楚抬起眼皮，認真地說道：“陳芒，做企業可不是僅僅做企業就夠了，做企業除了要關心企業部的東西，更要關心政治。只有對政治敏銳，才能把握時代發展的趨勢，才能讓企業立于不敗之地。”

陳芒看著面前這個妝容致的人，心里嘆于的智慧。舉了舉手中的茶杯，說道：“以茶代酒，天長地久。”

“什麼長天地久？”陳悅笑著走進來，“我錯過什麼了嗎？”

“當然是友誼天長地久，你來得正是時候。來，為我們的友誼，干一杯立頓紅茶。”沈楚笑著說。

陳悅的目看了看他倆，說道：“茹逸還沒來？我還以為，這天長地久是說你們倆呢？”

沈楚笑罵：“還沒喝酒呢，你就醉啦？盡是胡話了。”

“怎麼是胡話？茹逸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至今未娶，你單一人，有什麼問題？”陳悅說話爽利。

沈楚看一眼陳芒，又將目緩緩落在手中的茶杯上，神忽然蕭索，說道：“陳悅，我還沒有準備好開始一段新的。你很清楚，我是怎麼走過來的，若不是到不能自已的份上，我不會再輕易談婚論嫁。再說，我剛到紅鷹，需要做的事很多，我也沒有時間談。”

“人，別太拼命了。”陳悅拍拍沈楚的肩，聲說道。

正在這時，茹逸來了。進門便說：“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這幾天，為了鄉鎮領導班子調整的事，忙得天昏地暗。已經連著加班一周了。今天，錢部長和汪部長都還在呢。我不管了，縐了個理由，說爛，到醫院去配點藥，溜了出來。哎，錢部長太拼命了，害的我們下面的人都累了狗。”

陳悅笑著說風涼話：“誰讓錢部長重視干部科呢，我們組織科就不忙啊。”

茹逸白陳悅一眼，道：“沒良心啊，這次本來汪部長說我們人手不夠，可以到組織科個人過來幫忙，我怕你辛苦，還故意回絕了。”

陳悅笑得滿面春風，道：“謝謝茹科長關心。一會兒，我和陳芒好好敬敬你。”

“你和陳芒？”茹逸的目在陳悅和陳芒之間來來回回，極盡曖昧，搞的陳悅一下子紅了臉。陳悅雖然說話爽利，子也豪爽，但在上卻比較單純，奔三的人了，還沒正式談過。

“我的意思是，你肯定舍不得讓沈楚多喝，所以便剩了我和陳芒兩個，你這是什麼眼神啊！”陳悅急急地解釋。

茹逸笑起來，對陳芒說：“陳芒，別說我這個兄弟沒提醒你啊，我們陳科長可還沒談過呢。你可要抓住機會哦。”

陳悅尖一聲：“茹逸，你竟然敢揭我的底，我跟你說，我可是很記仇的，到時候，你別問我沈楚的事。”

陳悅一將沈楚搬出來，茹逸立馬噤聲。沈楚看一眼茹逸，又看看陳悅，不說話。陳芒只好出來圓場，正好酒水和菜都上來了，陳芒起給大家的酒杯里都倒了酒，說道：“新年第一次聚，這杯酒，祝大家新年新氣象，事事都順心。你們隨意，我喝了。”

陳芒仰頭喝了酒，茹逸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道：“陳芒，你和葉一清是怎麼回事？他似乎對你有見的。那天，我們去清水鎮，開會之前，我問了一句，你怎麼樣。我當時的意思是，讓和我一起去的許部長聽到你的名字，同時，也讓葉一清知道，我和你是朋友。但是，他對你的評價不怎麼樣。你得罪他了？”

茹逸能夠這樣幫他，倒是讓陳芒意外的。他又給自己的酒杯滿上，敬茹逸，說道：“茹科長，我也不說謝了。我們喝了這一杯吧。”

茹逸也沒有矯，端起杯子喝了。

沈楚問道：“陳芒，你怎麼把葉一清給得罪了？”

陳芒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也許因為聽說我是陶書記那邊的人吧。”

沈楚想了想，說道：“這倒不是不可能，但是，這話他應該早就聽說了，但，直到我走的時候，我還聽到他對你評價不錯。我走之后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嗎？”

“我想不起哪里得罪過他，只有兩件事，我去看了陶百泉，另外就是我得罪了唐婧。”陳芒說道。

“唐婧？”沈楚喃喃，“我在的時候，就對你有意見的。也許是因為你自條件比較好，有力吧。不過，葉一清對你的看法，應該不會全是唐婧的關系。葉一清雖然，卻并不糊涂。他還是蠻有政治頭腦的。無論如何，你得有思想準備。葉一清是個很記仇的人，而且心狠手辣。陶書記會進去，和他絕對不了干系。”說完，沈楚又問茹逸：“師兄，這次，葉一清的機會有多大？”

茹逸看看陳芒，搖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清楚。不過，聽說，他最近往縣委副書記陳江那里走的比較勤。”

“這麼說，他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的確，他在清水鎮長一職上四年了，倒正是好時候呢，”沈楚嘆了口氣，“就是葉一清這人心腸不太好。”

“場上，沒有好壞之分的。只不過是不同陣營之間的斗爭罷了。陶百泉和葉一清的斗爭，以陶百泉被雙規結束。還好，你出來了。”茹逸說道。

“怎麼沒有好壞之分？我就覺得陶百泉不錯，雖然也有一些小問題，但是他的重心還是放在為老百姓謀福利的，不像葉一清，重心是放在為自己謀權力上。葉一清這人一旦做了書記，絕對專權。他這人，其實是比較囂張的。”沈楚辯解道。

“場很復雜的。”茹逸說道，“雖然你看陶百泉更像一個好，可是，他貪污了，被雙規了，這是事實。而葉一清雖然有明顯的缺點，卻沒有明確的罪證。”

“這能證明什麼？者王侯敗者寇。”陳悅說道。

“對啊，所以說，場只有輸贏，沒有好壞。”

“師兄，你太功利了。”沈楚看著茹逸，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有些不悅。

“不，我倒是覺得茹科長真知灼見。”陳芒忽然說道，聽了茹逸一番話，他對場的認識更深刻了。在清水鎮半年多，也許因為起點不夠高，也許因為經驗不夠富，他對場的認識其實是比較片面的，這番話，倒是讓他看清楚了很多事。陳芒在心里加了一句。場不是沒有好壞，只是得先有輸贏，才有好壞。

話題有些沉重，陳悅轉換了話題，說起了最近比較火的一部電影《功夫》。陳芒也是周星馳迷，所有周星馳的電影基本都看過，有些甚至看過五遍以上。一邊喝酒，一邊從周星星的《大話西游》一路談到《功夫》，這讓陳悅對陳芒有了新的認識，更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覺。這個夜晚，這個奔三的人，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覺。

037書記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