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星沒有理睬,只是好奇地打量著鬼母與周圍的幻境。與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那鬼母居然面容俏,是個年輕子,而非想象中的老嫗之態,只是皮顯出一種詭異的慘白。
鬼母眉頭微皺,阻止了那黑漢的舉,問了一句:“你既然來投奔於我,爲何如此無禮?”
鬼母絕非什麼和藹之人,但能以一介,在這形勢複雜無比的歸墟境中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勢力,並生存至今,靠著不僅是好勇鬥狠而已,更多的則是心計與謀劃。
儘管已確定這兩人的修爲很低,但卻不敢輕視,因爲對方表現得太鎮定了。這種鎮定絕非是裝出來的,在對方神態中,著一種強大的自信。換作是,要面對著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強者,也不可能表現出如此的沉著,除非是有恃無恐。
“投奔?”張紫星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風貍,笑道:“方纔這位鬼母說得不錯,你能引我來此,也算是立下一功了。”
那催眠的效果並未解除,在風貍的潛意識中,雖然鬼母是門主,但影響力卻遠遠不及這位“主人”。方纔鬼母誇讚時,風貍一聲不吭,而此刻卻是想都不想,就跑了過來,行禮道:“多謝主人誇獎!”
這個意外的舉讓鬼母與衆人皆是一驚,這風貍雖修爲不濟,平日卻有些小聰明,替鬼母出過不點子,想不到如今卻稱呼這築基期的男子爲主人!
以風貍的爲人,如何敢當著鬼母的面如此?若不是中了某種奇,就是這男子……
無論如何,此人絕不簡單。
鬼母心念電轉,站起來,小心地問道:“請問道友是如何稱呼,是何人門下?”
“我張紫星,這是我的妻子天瑤,無門無派,乃無名小卒。”張紫星淡淡地答了一句,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使用本名,心中覺甚是痛快。
鬼母暗忖“張紫星”這名字確實不曾聽聞過,不由愈發懷疑:若是無門無派,如何敢這樣囂張?
如今府崛起,導致境各勢力重新洗牌,局勢十分微妙,鬼母一向謹慎,此刻又是鬼丘依附俞皇之時,忽然遇到這樣的事,心中愈發認定此人必然與某個大勢力有關,當下試探著問了一句:“不知張道友哪位高人派遣,來我鬼丘有何見教?”
張紫星笑道:“我就是我,哪有人能派遣於我?我也不認識什麼狗屁高人,只因我夫妻新出山不久,勢單力薄,故而急需人手,來此地只爲接管這鬼丘的勢力而已。”
鬼丘衆人一聽,無不面面相覷:這人莫非是瘋了嗎?
鬼母一聽此語,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張道友,既然你不肯說明,就休要怪我不講面了!”
天瑤忽然開口道:“夫君,此鬼母當是太古異種,能產天地鬼,一產十鬼,朝產之,暮食之。據聞這其生於南海小虞山,不知爲何會在此?”
鬼母被天瑤說破來歷,不由大震,忽然變道:“南海小虞山是哪裡?你如何得知此事?”
張紫星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這鬼母想必曾在歸墟的戰鬥中“死”過,所以一些前事自是無法記憶。太古、上古之時,多有異,許多皆是獨一無二,各天賦異能,力量強大無比,但後來留下的卻只有極個別的種類,大部分都是不知所蹤。如今在歸墟境中發現如此多的異,究竟是什麼原因?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
歸墟的死亡法則十分特別,死後百年可復生,但會力量大損、記憶盡失。反過來看,目前歸墟中的巔峰人中,很可能有未曾“死”過的、仍保存有原本記憶的異,這樣看來,或許能從這些人上解開這個謎團。
不過張紫星目前並沒有時間去考究這些,他所要做的,就是儘快謀得“旗”,並會合妲己離開一同歸墟,再設法彌補即將塌陷的三十三天。元始天尊讓老子答應的承諾,想必是拖住二位聖人一次,如今老子已履行完承諾,就算不置事外,也不可能全力以赴。元始天尊一方充其量是三對三之局,甚至是二對三,況且只要天瑤離開歸墟,在力量盡復的況下施展崑崙鏡,要想逃一時也不是問題,故而無須擔心。
“鬼母,待我將此二人與那叛徒風貍一同拿下!”
鬼母旁的那黑漢按捺不住,現出異的原形來,模樣酷似水牛,皮烏黑,朝張紫星緩緩走來。鬼母有心皆此人試探一番張紫星的底細,故而並沒有阻止。
“牛?”張紫星眉頭大皺,不由想到了老子與通天教主的坐騎。
那異一聽大怒,口中出獠牙,發力衝來:“我纔不是牛!”
這“牛”吼聲竟如嬰兒啼哭一般,天瑤卻輕笑一聲,說道:“夫君,此乃犀渠,素好以人爲食,極爲兇惡。”
“賢妻,還是你廣聞博記,若是我一人來此,只會當它是頭牛。”張紫星說到這裡,轉過頭來,目中忽然劃過冷電:“吃人的牛,我不喜歡。希你百年重生之後,記得自己要吃草……”
他說到“不喜歡”時,犀渠已衝了過來,然而說到“吃草”二字時,氣勢洶洶的犀渠卻已倒飛了回去,跌落在地。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能看清他是如此出手將犀渠擊退的。
鬼母目中的駭異之更濃了,因爲比其餘人又多看出了一些東西——犀渠,不僅僅是被擊退這麼簡單。
犀渠雖被擊倒,卻是安然無恙,一翻就站了起來,然而還沒等他站穩,渾忽然一,眼中終於難以置信之,隨即那整個軀變得稀薄起來,風吹過,化作片片飛灰,消散無蹤。
鬼丘衆人面上的輕蔑早已消失無蹤,而是換了懼:在不記法寶的況下,上古異因爲本的力量和天賦異能,戰鬥力要遠勝於同修爲的仙人。這犀渠真仙修爲,力大無比,在鬼丘也算得上是一號人,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灰飛煙滅,這男子的修爲又豈是築基期這麼簡單?
鬼母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原來自己還是看走了眼,這個自稱張紫星的男子所仗恃的並非是什麼背後的勢力,而是本的恐怖實力。
雖說犀渠被一擊而殺,但對方既爲佔據鬼丘而來,爲鬼丘之主的鬼母也不能就此示弱,當即喝道:“既然道友來意如此不善,還殺我門人,便休怪我無了!“
那鬼母將一搖,變化一個可怕的形象:一個材曼妙的全子子嵌在一個怪蛇一般的軀中,背上還有蝙蝠一般的翅膀。那子雖然凹凸有致,但慘白的皮上卻生出各種倒刺須鉤,顯得分外猙獰。知道對手實力強橫,所以一開始就用出了最強的形態。
鬼母的腹部忽然鼓脹起來,如同孕婦一般,隨即口中吐出十個暗紅的球,那球發出非常詭異的力量,還傳來一鬼哭狼嚎。遠的衆門人無不到手足冰涼,力量被制到了極低點。
整個大廳的氤氳愈發濃郁,鬼母與十個球漸漸融氤氳之不見,隨即四周風大作,化作一道道旋風,朝張紫星包圍而來。
旋風餘勢所及之,桌椅等如同遭千萬刀割,被撕碎片飛散。而張紫星依然鎮定地牽著天瑤的手,上泛出淡淡的黑霧。那黑霧朝四周擴散開來,滲那旋風之中,似是融爲了一。
忽然,徹骨的風與那鬼哭神嚎的聲音同時停了下來,隨即鬼母的聲音響起:“張道友饒命!請恕我眼拙,不識神通!我願率鬼丘一門盡數歸降!”
衆門人紛紛驚訝不已:方纔鬼母明明佔了上風,爲什麼這麼快就求饒歸降了?
張紫星點了點頭,收了黑霧。此時憑空中現出鬼母的原形來,十個暗紅的球已被收斂,正朝張紫星做跪拜狀。那眼神中盡是發自心的恐懼:方纔對方在一瞬間所展示出的氣息,就已迫得無法彈。這種力量的強度,遠在的金仙中階修爲之上,甚至還要遠遠地超過了金仙的層次。只要對方心念一,那奇異的力量就能瞬間將毀滅,就好像先前對待犀渠一般。
這種力量上的絕對懸殊使得鬼母立刻放棄了抵抗:此人的力量,只怕能與那些大派的頂級強者相比了,就算鬼丘的所有人一擁而上,也沒有活路。此人要滅鬼丘,可謂易如反掌,但從他先前的意圖來看,似是想收復鬼丘。若能得此人庇佑,當不弱於同俞皇結盟,在這局中生存的希也增加不,至於什麼地位自是比不上自己的命要,所以鬼母明智地選擇了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