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九歲時便能耍弄心機、耍弄手段,險些將整個長孫家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世間奇才!
但是一想到這位奇才的子,胤公暗暗歎了口氣。
自從自己這個孫的生母王氏在三年前逝世之後,胤公便逐漸覺到,越來越不服管教、不約束,在眼裡,長孫家的名號,一文不值。
若不是那位子溫順、知書達理的母親臨終前囑咐過,或許早已離去,離去了這個對而言可有可無、同時也不到幾分親人溫暖的長孫家。
對此,胤公亦是毫無辦法,他只能用僅存的一親維系著與長孫家之間的關系,但是,這能維持多久呢?
胤公暗自歎了口氣,忽然,門外傳開了篤篤篤的叩門聲,繼而,他唯一的兒子長孫靖邁步走了進來。
一瞧見自己的兒長孫湘雨,長孫靖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劈頭蓋臉怒聲斥道,“孽子,看你做的好事!”
回想起昨日東渠街的那場鬧劇,以及今日早朝時的鬧劇,即便是他才能不足,也不難瞧出,那兩件事,皆與自己的兒有著無法撇清的關系。
畢竟這種事已不止一次發生過。
“哼!”長孫湘雨輕笑一聲,淡淡說道,“父親指的什麼,兒可不明白……”
長孫靖聞言眼中慍更盛,怒視斥道,“收起你那副虛偽的笑!為父還不知你這孽子秉?”說著,他走過去,抬起右手便要打向自己的兒。
見此,胤公皺眉喝道,“靖兒,還不住手!”
長孫靖聞言一愣,下意識轉頭向自己的老父,見他面帶惱怒,慌忙收回了抬起右手,拱手說道,“是,父親!——孩兒住手便是,父親大人莫要氣惱!”
“呵!”一旁,長孫湘雨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折扇,臉上那暗帶譏諷的笑意,讓長孫靖心中怒火更甚,只是礙於老父在場,不好發作罷了。
“好了好了,乖孫也退讓一步,莫要挑撥你父氣惱……乖孫不是說他是一個凡夫俗子麼,與他爭執,乖孫就不怕失了份?”胤公半開玩笑的話,總算是說長孫湘雨不再刺激自己的父親了。
“父親大人,您這般維護這孽子,實在是……”
“好了好了,”見這對父二人不再鬧,胤公擺了擺手,說道,“靖兒,小湘雨的事,我都知曉了,既不願意嫁,你又何必苦苦相?——這樣,乖孫在老夫府上先住些日子,待過些日子,再回你府,如此可好?”
“父親開口,兒子豈敢不從……”
“這樣就好,反正你府相距府上也不過一堵牆,倘若小湘雨在老夫府上呆得悶了,自會回去……”
“是……”
滿意地點點頭,胤公這才想起兒子進門時那急促的腳步,說道,“方才你走得那麼急,莫不是有什麼要之事?”
見胤公問起,長孫靖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行禮說道,“是,孩兒方才前往韓大人府上赴宴,不想於途中聽說一件要之事,覺不對,是故急忙回府,向父親稟告……”
“何事?”
只見長孫靖稍一停頓,面帶焦急之說道,“昨日陛下不是頒布了那道削減四鎮軍費的聖旨麼?——就在方才,孩兒聽說東公府連夜趕製路引二百份,出讓與我冀京城富豪商家,每份路引,價五萬兩白銀……”
胤公聞言心中咯噔一下,喃喃說道,“真是沒想到,方才小湘雨還在與為夫談論此事……”說著,他愣了愣,捋著白須暗自嘀咕道,“東公府竟然有人能看出那道聖旨的破綻?真是不簡單,老夫還道他府都是些舞刀弄槍的莽夫……”
“……”瞥了一眼皺眉歎息的祖父,長孫湘雨秀目一轉,腦海中浮現出謝安的影。
還不錯嘛……
謝安……
越來越對那個家夥興趣了,唔,明日瞧瞧去吧,順便問問,那一日那家夥所說的東西……
嘻嘻!
用打開的扇子遮掩著自己的面龐,長孫湘雨眼中出幾分難以琢磨的笑意。
想到這裡,長孫湘雨徑直走出了書房,渾然不管的父親,正用惱怒的目著離去的背影。
“孽子,竟如此不遵禮數!”
著自己兒子氣地滿臉通紅,胤公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四鎮中,其余三家,有何靜?”
長孫靖聞言欠了欠,恭敬說道,“孩兒打聽過,南公府也曾暗中家仆準備這類路引,不過比起東公府要的多,大抵是七、八十份左右,至於期限以及售價,這兩家一致,都是五萬兩銀子,限期一年!——其余兩家,沒有靜!”
“哦?”見借此機會斂財的不單單只有東公府,還有南公府,胤公不有些驚訝, 不過一想到梁丘家與呂家這些年來不淺,他也就釋然了。
“多半是東公府的那個小丫頭,暗中提醒呂家的吧,亦或是……”說著,老丞相瞇了瞇雙目,喃喃說道,“亦或是南公府,也有那能夠看破聖旨破綻的能人!”
“父親,此事該如何應對?”
“還能如何?”胤公苦笑一聲,繼而沉聲說道,“你親自走一趟皇宮,奏請陛下補一道詔書,倘若另外兩家也察覺此事,摻乎進來,那今年戶部的虧損,可就不止四五千萬兩了!——速去!”
“是,父親!”點點頭,長孫靖轉疾走而去,隻留下負背雙手,站在書房門口的胤公。
“梁丘家那個老家夥眼下不在冀京,按理來說,那個小丫頭,應當看不出那道聖旨的破綻才對……究竟是何人?”
著書房外花圃的草木,胤公微微皺了皺眉。
次日清晨,正如謝安所料,朝廷果然察覺到了那份聖旨中疏忽之,急忙補發了一道聖旨,四鎮不得私造路引出讓給冀京的商人,但對於已經賣出去的路引,朝廷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此次的過錯在於戶部員的職。是故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該日,那名擬寫詔書的戶部侍郎田大人,被革職查辦,於刑部問罪,雖說罪不該死,但至,他戶部侍郎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畢竟,據戶部員的統計核算,那些已售出的路引,要讓戶部虧損八千兩萬、乃至一萬萬兩白銀上下,這幾乎已接近於大周全國境一年總稅收的一左右的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