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似乎是注意到了狄布的走神,燕王李茂竟也不急著趁勝追擊,淡淡說道,“本王聽說,你與冀州軍的主帥費國一同拜了梁丘家門下習武,怎麼,本王師座與小舞師姐不曾過你等麼?這梁丘家的槍法……車火!”
“車……火?”狄布驚地無以複加,要知道,雖說他名義下拜了梁丘家門下,但是,梁丘公事實上並沒有傳授他與費國多麼妙高深的招式,更多的只是一些基礎中的基礎而已。
比如說馬步以及出拳,據說梁丘皓與梁丘舞堂兄妹二人,是個馬步就足足扎了兩年,再說謝安,在他習武健的三年裡,梁丘舞也就隻教了他一招如何出拳而已。
並非是藏私,這只是梁丘家的祖訓罷了,正如最初學步的嬰兒一樣,你走都還不會,還妄想著要學會跑?老老實實從爬學起吧!
也難怪,畢竟梁丘家的世代族人都必須掌握霧炎這門堪稱雙刃劍般的家門絕技,而要掌握這門絕技,就要求那些位梁丘家的子弟們有著極為扎實的基礎,否則,恐怕連七歲到十歲這一道關都邁不過。
別看費國與狄布走出去好似能以一敵百。可在梁丘公看來,他們二人充其量也就只是憑借著自己過人天賦胡運用罷了,除非是像梁丘皓那般的奇才,否則,單憑一人之力,任何能與梁丘家傳承了數百年的智慧相提並論。
於是乎。在梁丘家的那些日子,狄布與費國只是遵照著梁丘公的指示,逐步修改著以往對於力量的運用習慣,雖說這一點十分艱難,但卻亦他們益匪淺。
不過這也導致,狄布如今竟連燕王李茂所使出的梁丘家的槍法也認不出來,一招就掛了彩。
一招,製敵!
別說眾冀州軍頓時嘩然,就連謝安亦是滿臉的驚駭之。
平心而論。他不止一次地聽妻子梁丘舞說過,李茂師承梁丘家,一桿槍法使得出神化,但是因為以往從未見過梁丘舞施展槍法,因此謝安下意識地以為梁丘家是注重刀劍而不是注重槍戟。
而事實上,梁丘舞最初也是用槍的,只是後來在冀州戰役時繳獲了“狼斬”這柄蒼狼部落窮盡部落打造出來的寶刀,能憑空生出火焰來加強殺傷力。因此,梁丘舞這才該用刀劍。
其實謝安也可以多想想。倘若梁丘家當真是注重刀劍而不是槍戟,當初梁丘皓回冀京暫居在他府上時,梁丘公為何會教他槍法,而不是別的。
想想也是,梁丘家世代統帥著東軍神武營這支騎兵,按理來說。應該是槍戟這種長兵的運用更有經驗、更有心得才對。
“不太妙啊……”左眼跳吉,右眼跳兇,謝安本能地覺自己的右眼皮噗嗤噗嗤跳個不停。
[梁丘家的槍法……麼?]
謝安微微吸了口氣,覺自己的腦門有些作痛。
梁丘皓、陣雷、李茂,在這三位同樣可以稱做是名聲響徹天下的大豪傑中。若問其中誰是最容易對付的。
此前的謝安的毫不猶豫地便會選擇李茂。
畢竟梁丘皓乃梁丘家最傑出的當代嫡子,在沒有授業恩師、並且武藝荒廢了至七年的況下,猶能憑借著記憶、憑借著匪夷所思的天賦,一度製堂妹梁丘舞。
這份天賦,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堪稱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而陣雷,這是謝安南征時唯一一位死不見的敵軍大將,畢竟為了狙殺此人,數千名冀州兵忘命的拉扯著他,拉扯著此人一同歸了深不見底的沼澤深淵。
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當時的謝安當然也想用刀劍這更實際的途徑殺死陣雷,但是,陣雷卻冀州軍見識了一番,當這等天下的大豪傑在沒有外負累的況下,會是多麼地可怕。
冀州軍應該到慶幸,若非決勝谷戰役梁丘皓為了要救劉晴,又不忍殺死堂妹夫謝安,只能選擇突圍;若非襄外草林中冀州軍明智地先殺了陣雷旁的白水軍士卒,恐怕戰局便不會是像眼下這般。
不過話說回來,無論僥幸抑或非僥幸,梁丘皓與陣雷這兩位非人力可敵的大豪傑也已相繼戰死,按理來說,剩下的燕王李茂會是比較輕松對付的。
確實,在此之前謝安確實是這麼想的,直到燕王李茂僅用一招便狄布掛了彩。而這時謝安這才意識到,或許燕王李茂沒有梁丘皓那般的驚豔天賦,也沒有陣雷那般匪夷所思的強大直覺,更沒有梁丘舞那般隨時可激發霧炎這項家門絕技的脈,亦或者像金鈴兒那樣,可以借助金針刺激位從而在短時間擁有媲霧炎的才能,但是,李茂卻是梁丘公的學生,自在梁丘公的細心教導下學習武藝與兵法。
換而言之,此刻謝安所面對的燕王李茂,好比就是一位無法開啟霧炎絕招的梁丘家族人,而除此以外,李茂通梁丘家所有的招式,尤其是槍。
[不會吧……]
想到這裡,謝安抬起頭,再次將注意力投注在遠的燕王李茂上。
而此時,費國與廖立二人也已來到了狄布邊,一臉敵意地掃視著李茂。
“就來三個麼?”金盔之下,李茂臉上浮現出幾分淡淡的嘲諷,他勾了勾手指說道,“來者通名!”
費國與廖立對視一眼,遵照陣前鬥將的規矩,拱手抱拳,自述份。
“冀州軍偏師一軍主帥,費國!”
“冀州軍偏師三軍主帥,廖立!”
“哦?就是你倆麼?”燕王李茂聞言虎目綻放幾分毫, 冷哼著說道,“前一陣子阻截我兩支漁鐵騎的,就是你二人吧?本王還尋思著何日才能替麾下漁鐵騎將士們一雪前恥呢,不想你二人還敢出現在本王面前!——還那馬聃呢?為何不來應戰本王?本王在今日一並斬殺了你等豈不是更好?”
“……”費國聞言心中大怒,只是礙於李茂名已久,故而勉強忍耐。
至於廖立,當年極為衝的他,如今早已心大改,見李茂出言不遜,也不想與其多費口舌,只是心中暗自憋著勁,待會兒定要其好看,就算是擒殺不了此人,也定要其面大損。
心中各持所想,費國、廖立以及狄布三人對視一眼,策馬緩緩將李茂圍住,尋找著伺機而的時機。
而與此同時,在冀州軍主力師的本陣,東嶺眾的頂尖刺客漠飛卻猶如水中遊魚般靈活地穿過眾士卒,來到了謝安側,附耳對他說了幾句,只聽地謝安雙眉一抖,旋即皺起。
“什麼?鋪天蓋地的騎兵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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