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覺船一晃,王超疾步走到船弦,卻是見那艘巨船早已淹沒于江中,而制于鐵索的拉力,竟是將王超坐船拉扯過去……
“將軍,”后副將低聲說道,“如此下去,此船多半亦牽連……”
“我知道!”王超一臉憤怒地喝了一聲,隨即放眼向船上有些驚慌的曹兵,怒聲喝道,“你等呆立于此做甚,還不放箭!”
“是是……”眾曹兵唯唯諾諾。
“將軍,”了旁,那心腹副將低聲說道,“不若解開鐵索……”
“什麼?”只見王超一回頭,著自己副將良久,忽然搖搖頭,沉聲說道,“我船乃是司徒欽點,關系甚大,若是違令而行,你我俱是擔當不起!”
“可……”那副將確實不死心,指著遠那艘沉沒的巨船說道,“將軍難道不知,司徒陣法已破麼!”
“那又如何?”淡淡說了句,王超略吸一口氣,凝聲說道,“司徒將令未下,若是我等就此解開鐵索,便是違令,違令者當斬!”說著,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拍拍副將肩膀,玩笑說道,“你我不過是待死之人,就算葬江中,那又如何?難道要在臨死之前再違背一條軍令,就算是僥幸逃過一時,那又是何等屈辱?”
“這……唉!”那副將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末將倒也不是懼死,只不過死于敵軍之手,總好過眼睜睜著自己……”
正說著,忽然船上另一匆匆跑來一名曹兵,抱拳疾聲說道,“啟稟將軍,司徒有令,下令眾船解鐵索拒敵……再者,主公下令,不論其他,先且擒殺敵軍統帥周瑜,生死不論!”
“末將王超領命!”只見王超恭敬地一抱拳,隨即與旁副將對視一眼,笑著說道,“你看,前后不過數息,你卻是心急什麼!”
“將軍說的是……”那副將一臉訕訕之,忽而聲說道,“將軍!鐵索!”
“喔,對!”王超這才醒悟過來,一拍額頭,低聲喝道,“來幾人,與我搬開船舷兩面鐵樁,解開鐵索!”
“諾!”
“噗通!”隨著一落水之聲,站在船舷的王超被濺起的江水了一臉,不由凍得一陣哆嗦。
“傳主公將令,首誅周瑜,其余不論……殺!”
※※※
“阿嚏!”
“都督可是寒了?”
裹了裹上披風,周瑜微微一笑,揶揄說道,“命尚不存,猶懼寒乎?”
聽聞周瑜所言,其后眾多護衛對視一眼,抱拳低聲喝道,“都督放心,但凡我等一息尚存,便誓死保都督無恙!”
“我明白我明白……”周瑜點點頭安一句,忽而聽聞船上不遠‘砰’的一聲,一人猛地躍船上。
“何人?”眾護衛當即拔刃,卻聽不遠江東兵呼道,“是呂將軍,呂將軍回來了!”
來的,正是在江哲手中逃的呂蒙。
“子明?”周瑜回過頭來,見了滿的呂蒙,急忙上前,扯下上披風替呂蒙披上。
“不敢不敢!”呂蒙自是竭力推。
“披上吧!”拍了拍呂蒙肩膀,周瑜沉聲說道,“勞子明犯險,瑜心中不安!”
“都督言重了,”了眼上披風,呂蒙心下自是激不已,然而待他想起麾下數百解煩軍,卻是面一沉,梗咽說道,“都督,末將麾下五百解煩軍,俱……俱死在曹軍船上了……”
“是嘛!”周瑜一陣嗟嘆,了呂蒙后備,沉重說道,“俱是江東豪杰!待此戰之后,你當為好生為其安葬,若是無法收斂骸,亦要立一座冠冢,其勇武,永傳于我江東!”
呂蒙聽得心中,抱拳應道,“末將明白!只要是為我江東而死,末將以為,麾下解煩軍不會有半句怨言!”
“說得好!”周瑜大贊一句。
這時,船首傳來一聲驚呼,一名士卒匆匆跑來。
“都督,曹軍從四面殺過來了!”
“莫要驚慌,”只見周瑜淡淡一笑,自嘲說道,“自我亮出此旗號,便知乃有此時……”正說著,周瑜心中猛一激靈,好似覺到了什麼,大喜說道,“好!好!”
“都督?”呂蒙有些解,卻見周瑜轉過來,重重拍著呂蒙肩膀,凝聲說道,“子明,方才瑜不敢斷言,然而眼下,我周瑜卻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解煩軍,以及眾多敢于赴死的我軍將士,決然不會有一人是白白犧牲,我定向曹軍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都……”一臉疑的呂蒙亦好似覺到了什麼,環顧一眼四周,大喜說道,“莫不是江哲那妖陣破了?”
“呵!眼下倒還不能說破……”只見周瑜一聲輕笑,著遠喃喃說道,“再等一等,便是曹、江哲授首之時……傳令后船關羽!一旦我下令,便隨我軍沖擊曹軍中央,破此妖陣,并誅曹!”
“諾!”
滿意得著船上將士士氣滿滿的模樣,周瑜不由了眼曹軍主船、即便是曹、江哲所在之方向,心下頗有些自得,同時,他亦有些慶幸……
慶幸什麼?
自然是慶幸自己的對手是江哲這類難纏人了!
在周瑜思量中,他江哲既然會在這‘連環船’之計上另辟蹊徑,十有八九也會在那鐵索上下手腳……
畢竟,周瑜以為,自己能想得到的,諸葛亮想得到,同樣,江哲亦是想得到,這點,僅從最開始自己率軍順流沖曹軍,卻反被那順流的江水所害、深陷曹軍陣中便可以看出……
是故,自己想得到火攻之計,他江哲自然會竭力防止自己運用火攻……
鑿船底……
嘿!江哲呀,多半你亦以為我會如此行事吧?
嘖嘖,只可惜我僅是虛晃一槍……
倘若我此麾下兵馬再多一倍,此策,倒不失是一樁妙策,除去傷亡太大這點……
“此生得逢此等勁敵,倒也不失是一件妙事!”
“都督?”
“哦,無事,傳令全軍,擂鼓、吹號,勝敗……在此一舉了!”
“是,都督!”
而與此同時,趙云與孫策的鋒,猶未分出勝敗來……
說來難以置信,兩人竟是戰了足足一個時辰,同時,趙云船上,江東兵與曹軍亦是鋒了足足一個時辰,此地的紛,登船的丁奉、徐盛二人有些瞠目。
“小心!”一槍退上前的一名曹兵,一名江東軍伯長沖呆呆立在船尾的丁奉、徐盛喝道,“你等小兒,來此送死耶?”言語中頗有輕蔑之意。
“你!”丁奉當即大怒,上前理論,卻被徐盛一把拉住,恭敬問道,“這位大哥,我等都督將令而來,尋主公,卻不知主公在何,還……”
“都督?”只見那名伯長當即面便是一恭,詫異得丁奉、徐盛二人一眼,忽而朝旁江東士卒喝道,“你等守住此!”
“諾!”當即,附近數名江東士卒便是一聲高呼。
閑下手來,那名伯長上下打量了一下丁奉、徐盛,聲問道,“可是周都督?”
“好笑!”似乎是為報方才一箭之仇,丁奉冷笑說道,“我江東,乃有幾人任都督耶?”
“承淵!”徐盛低聲喝了一聲,隨即朝那伯長一抱拳,恭敬說道,“這位大哥,我等乃是都督帳下護衛,特來此尋主公,還告知一二……”
“原來如此,”見此二子乃是周瑜帳下親衛,那伯長言語當即帶上了幾分恭敬,略一抱拳,指著一說道,“你等且看那,主公正與曹軍大將趙云手,足足一個時辰,不分勝敗,嘖嘖!能與主公手至今,那趙云確實是個人……”
“一個時辰?”丁奉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嘿!”只見那伯長嘿嘿一笑,忽而環顧一眼四周,正說道,“此地甚,還是我助你等一臂之力,省得誤了都督大事!走!”
“多謝大哥!”徐盛抱抱拳相謝。
“哪里,”那伯長嘿嘿一笑,忽而朝四周江東兵喊道,“弟兄們,助我護著此二子至主公!”
“是!”
隨著一聲喝喊,當即便有十余名江東兵聚了過來。
了一眼船上麻麻橫躺著的尸骸,丁奉直覺頭皮發炸,然而細細一看,見船上竟有近半尸首乃是自出江東,遂古怪問道,“我……我軍戰死將士,竟有如此之多?”
“汰!”一槍將一名沖上前來的曹兵刺了個心,見那曹兵同歸于盡,那伯長抬起一腳,便將那曹兵踹飛,隨即氣吁吁朝著丁奉喝道,“沒聽說‘曹軍勇武,冠絕天下?’”
“唔……”見那名曹兵臨死之前猶想著同歸于盡,再聽聞那伯長所言,丁奉不由咽了咽唾沫,一臉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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