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江哲點點頭,忽而吸了口氣,起說道,“世間之事,大抵如此!他張白騎為完其師愿、取此關而奪天下;我等亦不能坐視兗、豫百姓再遭戰禍,自要將其擋在關外!無論如何,汜水關不容有失!”
“是!”屋眾人或抱拳、或拱手,恭敬應命。
與此同時,汜水關外白波黃巾大營!
率五千銳去了趟汜水關,與那江哲談了半響,不曾趁機誅殺此人,亦不曾趁勢取關,這麾下諸多黃巾將領有些難以理解。
然而像張白騎這類霸氣十足之人,又不會刻意對麾下解釋,難免的,營中自是生起些流言蜚語……
在張白騎帳外停留了良久,王當終究下了決定,輕聲喚道,“大帥!”
“王當麼,進來吧!”帳傳來了張白騎略帶疲倦的聲音。
得令大步走,王當一眼便見了正躺在榻上閉目養神的張白騎。
“大帥……”
“唔,”睜開雙目轉首了眼王當,張白騎問道,“何事?”
“這個……”
皺皺眉,張白騎沉沉喝道,“有話便說!”
“是!”下意識抱了抱拳,在張白騎嘆息搖頭之間,王當倍愧說道,“大帥,末將心中有一疑問,還大帥……”
“你呀!”打斷了王當的話,張白騎語重心長說道,“畏畏,如何像我白波黃巾大將模樣?即便是你如此,我才不敢將重任付于你!倘若你有馬孟起那般能耐,我早早便將漢中托付與你了!”
“末將愧甚,”王當被張白騎說得直面上無關,愧低頭。
“罷了,”揮揮手,張白騎淡淡說道,“究竟何事,說來!”
“是!大帥,末將敢問,這個……”
“你看!”張白騎皺皺眉。
“……”尷尬地瞅了瞅張白騎面,王當平復一下心神,一鼓作氣說道,“末將敢問大帥,大帥既然已那江哲下關,為何不趁機除之?”
“趁機除之?”張白騎倍詫異地著王當,愕然說道,“我何時說過我要除去那江哲?”
“這……”王當愣了愣,納悶說道,“大帥不是時常言,‘江哲壞我大事,罪不容赦’麼?”
“呵,”恍然一笑,張白騎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是!我說過,我時常說,不過卻多半是在去年,對麼?”
只見王當面上閃過一疑,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低頭說道,“是的,大帥……”
“唉!”微微一嘆,張白騎仰頭著帳頂,喃喃說道,“記得取漢中之前,我仍是深恨那江哲,沒有此人干涉,我白波黃巾早已取了兗、豫兩州,即便是袁紹有百萬大軍,然當時其軍攻伐已久,其勢豈能久乎?便是那江哲,我等錯失了進取天下的時機……惜哉、惜哉!”
“那大帥為何不趁機除之,以報當日之仇?”
“呵呵,”微微一搖頭,張白騎長嘆說道,“不說我此時心中對他恨意已消……即便是要殺他,我亦會堂堂正正殺他,我張白騎豈會耍些下三濫的詭計?再說,如今,這江哲可死不得!”
“咦?”王當疑抬頭著張白騎,顯然有些不解。
“罷了,”了子,靠躺在榻邊,張白騎岔開話題道,“你進來便是問這個?”
“額,不是!”王當連連搖頭,猶豫一下,抱拳說道,“大帥今日驅五千將士至汜水關,卻不攻城,只與那江哲閑聊,麾下將士好生納悶,或有流言……”
“何等流言?”張白騎淡淡問道。
了一眼張白騎面,王當猶豫一下,低聲說道,“營中將士傳言,說是……說是大帥早前敗于江哲之手,今番心生……心生畏懼,罷兵歸……”
“哦?”張白騎眼眉一挑,似笑非笑說道,“不知是何人看得出我對江哲心懷畏懼?”
“這個末將不知……”
“呵!”輕哼一聲,張白騎冷笑說道,“你不知我知!那些該死的家伙,我張白騎還沒死呢!就這麼迫不及待將我取而代之?”說著,他勉強坐起,著王當搖頭說道,“你乃我心腹將,我本該將后續之事與你手,只可惜你……唉!”
“末將愧!”王當面上愧難當,訕訕說道,“大帥,元儉有勇有謀,堪當大任,末將實……實不值一提……”
搖搖頭,張白騎喟嘆道,“元儉雖有勇有謀不假,只可惜職位不高……唉!都怪我當初對你等多番苛責,否則,你等皆是一軍統領,也省得此刻我如此費心!”
見張白騎自責,王當急忙說道,“大帥言重了,乃是我等不,非是大帥苛責……”
“好了好了,客套話便莫要再說了,我張白騎不喜此事!”
“呵呵,大帥自是非常人,”王當訕訕地擾擾頭,忽然問道,“不知大帥與那江哲談些什麼?”
“想知道麼?”張白騎淡淡一笑。
“額,這個……”王當一陣猶豫,然而待他見張白騎眼,卻下了決定,點頭說道,“末將想知道此事!”
“好!那我就告訴你!”滿意地點點頭,張白騎遂將與江哲的‘十日之約’原原本本告知王當,只聽著王當眼中驚駭不已,口中連連說道,“這……這……竟是這般約定?”
啼笑皆非地著王當,張白騎喟嘆說道,“若不是我命不久矣,我亦不想出此下策……”
只見王當面一滯,低下頭去。
“好了,為大將,莫要做小兒姿態!”低聲喝了句,張白騎忽然想起一事,了一眼帳門,對王當招手道,“王當,近前來!”
“是!”王當尊令上前,卻聽張白騎低聲說道,“王當,實我壽早盡,只憑一口氣強自撐著,保不定何時便死了,呵!”
“大帥如何……”
“閉!”皺眉喝了句,張白騎繼而說道,“若我于此戰死,你與元儉……”
“大帥說得什麼話!”一臉驚懼打斷了張白騎的話,王當大聲說道,“大帥乃我……”
“閉!”一聲沉喝打斷了王當的話,張白騎怒聲說道,“也不看看什麼時候!”
直喝得王當面一滯,低聲說道,“……末將知罪!”
搖搖頭,張白騎扯了扯王當鎧甲,低聲說道,“若我死于此戰,你與元儉掌軍!我會留下手書與虎符與你二人,你等率我麾下將士,回涼州安頓!漢中初得,其民尚思舊主張魯,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安定,你等回涼州之后,莫要再管天下事,若是日后曹當真得勢,傾覆天下,你等便投之,我有舊恩于江哲,江哲必不會為難你等……”說著,他一面盯著帳門,一面繼續說道,“我與馬超三人有恩,我觀其人,尚為忠厚,你等當尊其為刺史,為其守住涼州門戶,齒相依,可保一時無恙……還有,切記,若我死,你與元儉可與馬超聯手,將韓襲、陳丘二人除去……”
“這……”王當一臉驚容。
“記住了!”重重抓著王當肩膀,張白騎凝聲說道,“一定要除去!依附于此二人者,一概除之,一個不留!切記!”
著肩膀的勁道,又著張白騎眼中神,王當緩緩點頭。
“末將記住了!一旦大帥……末將當即便除此二人!”
不管是張白騎也好,王當也罷,二人卻是不曾見,帳口的帳幕稍稍晃了一下,有人影閃過……
※※※
“什麼?大帥要除我二人?”
白波黃巾軍中一營帳中,一名將領沖著面前一員小校駭然問道。
“陳丘,聲!”帳另一名將領低喝一句,急急忙忙走到帳口,了帳外,見帳外守衛的,乃是自己心腹護衛,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這兩名黃巾軍將領,正是張白騎口中的韓襲、陳丘二人。
“這該死的!張白騎好狠心啊!”怒氣沖沖在帳踱了幾圈,陳丘怒聲說道,“說什麼你我二人也在他旁多年,隨他南征北戰,竟是這般狠心!”
“說這些有什麼用!”比起莽夫陳丘來,韓襲倒顯得有些城府,只見他喝退那名心腹小校,冷笑說道,“我等隨他多年,竟是比不得馬超一小兒,論資歷、論戰功,他馬超如何做得一軍統帥,如何做得涼州刺史一職?”說著,他話鋒一轉,冷笑說道,“既然他張白騎不仁,就別怪我等不義……”
“怎麼?”陳丘猛然轉,驚聲說道,“你莫不是想做些什麼?張白騎可是通妖啊,你我如何是他對手?他隨手召來幾個黃巾力士,便不是你我能擋得住的!”
“哼!”瞥了一眼陳丘,韓襲皺眉說道,“那種不懼生死的怪,天下何人能擋?”說著,他了下上的胡須,冷笑說道,“聽聞張白騎子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依我看來,他是大限已近……王當?嘿!待得張白騎一死,我等便發難,率先便殺了那王當,再殺廖化……馬超這小兒,頗有武力,需徐徐圖之……”
“唔!”陳丘點點頭。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有一人在外喚道,“將軍,大帥招諸位將軍帥帳議事!”
與陳丘對視一眼,韓襲高聲喊道,“知道了!”說罷,他低聲對陳丘說道,“張白騎本事大得很,又通妖,且順著他心意,莫要被他看出破綻來……”
“這個我省得!”點點頭,陳丘了脖頸,眼中出幾分畏懼之,說道,“若是被他看出,你我自是逃不過一死,此事我豈會不知!”
“呵呵,”呵呵一笑,韓襲拍拍陳丘肩膀,低聲說道,“待會軍議,保不定張白騎便存了心思將我二人趁機除去,領了軍令之后,你且來我帳,我等合計一番!”
“這……這不會吧?以往張白騎可從來不曾使這些手段……”
“以往是以往,眼下是眼下,我等需要謹慎!”
“唔……我知道了!”
“走!且看看他分派我等作甚!”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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