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當我沒說過。”
林泉轉過頭來,方楠臉上有些不自然,估計耳朵尖,將他們的小聲嘀咕都聽在心裡。雖說是餬口,畢竟臉面上不好看,方楠不說出來,算得上爲生活忍辱負重。郭保林側頭喝著啤酒,不敢去看方楠,以方楠醉酒人的力,說不定多看兩眼就能讓自己狠下心豁出去。
林泉踢了踢郭保林:“你去酒樓整一套服務員的服裝。”世間事本就這樣,要真整得像一份正正經經的工作,掏大糞都能讓人產生自豪。
方楠聽了這話果然臉一緩,郭保林倒有些猶豫:“咱這事若是暴了,對酒樓的影響……”
郭保林平時吃喝玩樂縱聲,大事上倒也不馬虎。
“暴也就拿著針孔攝像機在遠拍,你去取服裝,在八大碗的八字上頭用料筆抹一筆,搞得八不像八,幾不像幾,要真有來暴這事,你老爸也可以義正嚴詞的站出來指責不法商販爲非作歹欺騙市民,趁機讓八大碗臉做一回廣告。”
這麼一說,郭保林立馬眉飛舞,爲剛纔生出的顧慮愧難當,將手中易拉罐的啤酒一氣喝完,也不多說什麼就走了出去。
風捲殘雲,郭保林離開不過一會兒,林泉就將半隻燒、一塊牛、四罐啤酒都填腹中,方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吃這麼多,怎麼不長?”看著他瘦的軀,藏著太多的不可思議。
若非要留些腹子等著與郭保林一起吃夜宵,給方楠的印象還要深刻。惦記著到家就能到八大碗海吃海喝,林泉與郭保林臨上火車就沒吃過什麼東西,昨天宿舍的兄弟各自逃亡四分五散,好不容易蒐羅來的兩包好勁道泡麪,讓他們倆捱過最艱難的一天。
趁著等郭保林的檔兒,方楠將堆在牆角的爛皮瓜刨皮切塊、剔掉爛,上長竹籤,在清水盆裡浸了片刻,碼到鉛皮盒裡。
郭保林推門進來,看著整齊碼在鉛皮盒裡水滿、瓜晶瑩的哈瓜,臉發白,他想起校門口賣哈瓜塊的大媽。那位大媽面如黑鍋眼如銅鈴腰如水桶倒是前一對房甚是驚人,郭保林拿手指著林泉:“我每次請你吃,你都不吃,是不是早想到這個?”
“雖然有些爛,但是爛的地方終歸不多,刨皮削平,賣相還是不錯的。你家水果贈盤裡的葡萄也是從爛的當中撿出來,你連這點都想不到,也不能怨我不提醒你,嘿嘿嘿……”笑可以笑,不過人一定要先閃,林泉差點與出去倒瓜皮、爛瓜的方楠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