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想不到兩人的對話會如此坦誠,更想不到就在這個充滿書卷氣息的書房裡,兩人所說的話是如此的驚世駭俗,倘若流傳出去,那將是石破天驚的。
兩個人都在沉默著,似乎是在判斷著對方話語的可靠度以及對方的反應和下一步的作,氣氛一時間變得極其凝固,就連那嫋嫋的煙氣似乎都不再飄了。
陸漸紅筆直的軀向後靠了靠,倚在了沙發的後背上,但是目卻是一點都不曾離開,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照你說,這一切都是齊順義乾的,而你,本就不知。”
馬駿同樣迎著陸漸紅的目道:“我不需要發誓,事實如此。”
陸漸紅微微點了點頭,他也願相信馬駿的話,如果馬駿真的是他一開始所以爲的那樣,那麼他未免也太令人失了,這樣的人如果大,不是福,反而是禍,而事實上,正如周琦峰曾跟陸漸紅說過的那樣,一將功萬骨枯,當一個人功了,誰又還會記得曾經做了多的罪惡,又有誰敢去計較這些呢?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政治人的功與那些財團是異曲同工,原始資本的積累都是充滿罪惡的。馬駿如是,陸漸紅自己也如是。
在這個時候,陸漸紅不由想起自己在地方上的時候,同樣也有這樣那樣的不規範,在心裡發出一個無聲的嘆息,垂下了眼瞼。
“漸紅,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待。”馬駿的心裡也窩火得很,如果不是陸漸紅今天跟他開門見山的說這番話,誤會只會越來越深,對於他們的將來也是非常不利的。他明白,只要陸漸紅和他之間沒有人因爲違法而倒下,最終的可能是相互合作的關係,若是心有所隔閡,那麼將來的合作將不會盡善盡,與此同時,他的心頭也有一蒼涼,誰都知道,名利是過眼煙雲,但是真正能夠看的又有幾人?說這番話的人,恐怕都是僞君子,更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所不同的是,有的人功了,有的人或者說大多數人都失敗了。無論是功還是失敗,都有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中,齊順義便是助力者之一。
馬駿一直對齊順義都有些歉然,但是這一次齊順義違揹他的意願做出如此逆天的事,他是無可饒恕的,雖然有些時候馬駿不在乎一兩條人命,但是這一次不同,針對的可是他的對手、一個重量級的人,所引發的後果是難以預料的,他必須要給陸漸紅一個代。
陸漸紅淡然道:“我不需要代,需要代的人是葉詩研,是幽靈,他們纔是最大的害者。”
馬駿默然,陸漸紅的意思他是明白的,這件事目前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大家都知道,事如果真的捅了出去,極有可能掀起更多的浪,而大阪的死如果公開了,也極易形外事件,到時候馬駿的境將會非常危險。陸漸紅不是善男信,他自然不介意馬駿吃點苦頭,但是他在迎仙閣遇襲的事至今高層也沒有形一個明確的態度,尤其是與日本局勢非常張的前提下,任何一個涉及到兩國關係的微小作都會引起不小的波瀾,陸漸紅和馬駿都負不起這個責任,所以他的暗意是私下解決這個問題。
馬駿愴然點頭,他知道,這一點頭,無異於宣判了齊順義的死刑。如果說以陸漸紅一個人的力量做到這一點會遇到困難和阻礙,但是他跟馬駿達了共識,這天底下,又有多人能夠扛得住他們的合力?
陸漸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其實他早就知道,這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雖然要保持公平和正義,但是這世上又有多真正的公平和正義呢?
“重安那邊也鬧出不小的靜來了。”陸漸紅剛剛已經出了猙獰的一面,表達了他想要表達的東西,馬駿來赴這個晚宴,自然也有他自己的意思,一點銜接都沒有,直接點出了重安事件。
陸漸紅的面有了些緩和之,剛剛的雷霆之勢已經盡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慵懶之態,漫不經心地道:“我聽說了。”
對此他並沒有否認,既然大家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再遮遮掩掩反而顯得氣勢不足,而他的這種漫不經心更是讓馬駿覺得自己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掌控之中,事實上,馬駿確實有這樣的覺,一個牢牢掌控著公安系統的政法委書記、一個如鐵桶一般嚴的紀監繫統,如果就整個發展而言,他們的制力並不怎麼樣,但是就違法紀而言,這兩人的配合堪稱天無,令他頭疼之極,更要命的是,這兩人都是陸漸紅的忠實死黨,儘管明知他們是埋伏在重安的炸彈,確切地說,用“埋伏”這兩個字來形容並不合適,因爲他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雖然一再防範,但還是防不勝防,鬧出了這麼大的事來。
“侵吞國有資產,這個罪名還是很大的,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個乾的。馬駿,這次你可要好好琢磨一下了。”陸漸紅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道。
“漸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掌握了多?”馬駿神晴不定。
陸漸紅失笑道:“中紀委不是誰的工,不作死就不會死,馬駿,我覺得你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竭力配合中紀委的調查,捂蓋子不是明智之舉,人在做,天在看,馬駿,我覺得你在這一塊的管理上缺乏力量,纔給人可趁之機,你呀,不務正業哦。”
馬駿被陸漸紅批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心裡的,卻是找不到宣泄之,陸漸紅說得有些片面,卻又不無道理,如果自己的力多放上去一些,恐怕也不會讓丁曉華抓住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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