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海姬跺了一下腳，嗔道：“怎麼這麼無賴？”

我詫異地道：“你們不帶錢就出來混，不是擺明了要吃霸王餐嗎？我是小無賴，你們就是大無賴。”

海姬給了我一個白眼：“我一直帶著乾糧。”從耳朵眼裡，變戲法般出一隻金海螺，圓圓的螺口，吐出了一粒黃橙橙的粟米，在掌心滾。

我瞪著粟米粒：“這麼小的乾糧怎麼吃？每天一口？”

海姬傲然道：“這是九穗米，其大如山，只是被我用甲小了。至於甘檸真，向來餐風飲，鳩丹是吸食月華的。不像你，完全是個低級小妖。”

我冷笑一聲：“餐風飲，吸食月華，當自己是神仙啊？有本事，你們點石金給我看看！”

甘檸真淡淡地道：“點石金，是清虛天丹鼎流的獨門道。可惜，多年前，丹鼎流就滅亡了，點石金也從此失傳。”

這時，幾個穿銀綢袍的人，簇擁著一個獨臂大漢走過來，看到三個大，獨臂大漢呆了呆，隨即問：“剛纔是誰買東西不給錢？”

老頭有氣無力地答道：“是我弄錯了，您別見怪。”

“以後別嚷！”獨臂大漢板起臉，盯著海姬看了幾眼，忽然神恭謹：“如果我沒有猜錯，您是脈經海殿的海姬武神吧？”

海姬漠然點頭，獨臂大漢臉喜：“小人是如意城城主歐圓大人的手下，二十一年前，有幸跟隨城主，拜訪過脈經海殿。當時遠遠地瞧到了武神一眼，絕世風姿，至今難忘。”

海姬“嗯”了一聲，獨臂大漢躬道：“武神既然來到這裡，無論如何，請賞城主大人的府邸。我想歐圓大人，會深榮幸的。”

海姬皺了皺眉，鳩丹笑道：“這樣最好，我們的林飛也能有個吃喝的地方。否則他鬧起來，我們就只好替他打架。”

甘檸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海姬問我：“你去嗎？”

獨臂大漢驚異地看著我，名震北境的武神，去哪裡，竟然要徵求我的意見。嘿嘿，他一定沒想到，現在老子往東，三個大就不敢往西走。

我頓時覺得很有面子，手一揮：“前面帶路，讓你們城主備好筵席。”

“多謝各位賞。”獨臂大漢仔細瞧了我一眼，趴下，三肢著地，仰頭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立刻像個吹起來的皮球，不斷漲大，黑的鱗甲翻出皮，三肢出了厚厚的墊，屁鑽出尖尾，變一隻巨大的蜥蜴，只是臉還保持人形。

獨臂大漢低下頭：“請各位上來，我馱你們前去。”

我倒吸一口涼氣，看他像人，原來是個蜥蜴妖啊。三個大似乎對此見怪不怪，依次躍上蜥蜴背，我剛坐上去，蜥蜴妖就向前竄去。別看他只有三條，但速度奇快，而且跑起來很穩，坐在上面，一點都不到顛簸。

耳畔風聲呼嘯，景飛快倒退。長這麼大，我連馬都沒騎過，現在居然有個妖怪當坐騎。我興極了，手舞足蹈，大呼小起來。

海姬湊到我耳邊，悄聲道：“我要提醒你，歐圓遊極廣，和紅塵天、清虛天、羅生天、魔剎天的很多門派都有點。等會見到歐圓，你千萬小心，不要暴份。”吹氣芬芳，弄得我耳朵的。

盯著潤的櫻脣，我悄聲道：“我也要提醒你，再和我靠得這麼近，我就要親你了。”

海姬臉一紅，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無賴，和你說正經事呢。”

我拍拍脯：“人放心，老子沒那麼傻，去自惹麻煩。不過我倒想問你，妖怪都能隨心所地變形嗎？就像這個傢伙一樣？”

鳩丹笑道：“這個你該問我。低級妖怪，是沒有辦法變形的。只有妖力增長，達到初級進化狀態後，才能想變人就變人，想變妖就變妖。”

“初級進化狀態？難道妖怪的進化狀態有很多種嗎？”

“當然了，初級狀態，稱作態。隨著妖力修煉的遞增，妖怪也跟著不斷進化，邁更高層次的態、數態、意態、神態、轉態、世態、末那態和最終的阿賴耶態。反正以你現在的妖力呀，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我聽得頭暈腦漲，老子現在，連態都達不到啊。

鳩丹悄然道：“前世的你，達到了轉態。在紅塵天，差不多算是橫行無忌了。”

我扳起手指，數了數，妖怪的進化狀態，由低到高，共有九個階段。要想恢復過去的妖力，我至要進化六次。

在一座閃閃發的宅樓前，蜥蜴妖停了下來，扭頭道：“城主大人的府邸到了。”

我跳下蜥蜴背，驚奇地看著宅樓，它居然是一個龐大無比的烏殼，高高拱起，十三塊殼背上，中心一塊挖空，半數用整塊的彩寶石鑲嵌，半數保留原來的玳瑁。

蜥蜴妖低沉一吼，變回了獨臂大漢的樣子，領我們走進圓形的大門。裡面，是一個很大的花園，四周迴廊環繞，亭臺樓閣錯落分佈，華麗的琉璃屋頂在下，閃爍不定。

我嘖嘖道：“這個歐圓很有錢啊。”

鳩丹道：“那當然了，在如意城做買賣，必須向城主稅。作爲回報，歐圓保證他們的財安全。”

“難怪今天一早，門口就飛來了一隻綵，原來是貴客臨的吉兆。”人還沒到，暖洋洋的聲音就春風般吹了過來。

從院，迎出了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眼小如豆，滿臉堆笑：“在下歐圓，有失遠迎，還請各位見諒。”

獨臂大漢躬道：“見過城主，這位是來自羅生天的，”

“不用介紹了。”歐圓打斷了他的話，笑道：“脈經海殿的首席武神，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只要見過海姬小姐一面，無論隔多年，都不會忘記。”

海姬點點頭：“歐城主，你好。”

歐圓的目移向甘檸真：“如果我老眼沒有昏花，這位可是名北境的甘仙子？”

甘檸真應了一聲，負手著天，瞧也不瞧歐圓一眼。夠格！我暗讚一聲，原來甘檸真無論對誰，都是一樣的清傲孤潔。

歐圓毫不介意，始終滿面春風：“我想嘛，除了清虛天碧落賦的甘仙子，還有誰能有這樣的風采？真是見面更勝聞名。”又轉向鳩丹：“綵不和烏同行，除了魔剎天的第一鳩丹，北境再也沒有第三個人，能和甘仙子、海武神走在一起，而毫不遜了。”

鳩丹咯咯一笑：“歐圓你好巧的一張，難怪執掌如意城多年，沒人能打你的主意。”

我翻翻白眼，歐圓這個佬，馬屁功夫倒是不錯。

歐圓看了看我，我立刻道：“我林飛，沒什麼名氣，你就別客套了，否則我會起皮疙瘩的。”

海姬噗哧一笑，鳩丹更是笑得花枝，甘檸真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欣賞我的回答。

歐圓呵呵笑道：“所謂真人不相，今天我總算明白了。不過，林公子你雖然不虛名，但天生的卓越氣質，如同璀璨的明珠，難以遮掩啊。”

林公子？我忍不住想笑，“公子”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太新鮮了。雖然我明知歐圓在拍馬屁，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拍得我很爽。

我空肚子，暗示道：“歐城主，你很好客嘛。我們剛到如意城，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被你請來了。”

歐圓連忙道：“是我的手下魯莽，各位還海涵。我已經在中廳備好茶淡飯，爲大家接風洗塵。”

筵席當然很盛，但以蔬菜瓜果爲主，歐圓顯然清了們的喜好。席間，他巧言善令，玲瓏八面，絕不會冷落任何一個人。

“這些年，一直都沒有海武神、甘仙子和鳩大人的消息，北境的各大門派，還以爲三位失蹤了。”歐圓看似隨意地道。

三個對視了一眼，不等們回答，我搶過話頭：“城主，你這句話說得大有問題。鳩丹是大人，難道海姬、甘檸真就不是大人嗎？嗯，人眼裡出西施，難道你看中了我們的鳩丹？”

歐圓一愣：“三位都是絕佳人，我怎敢厚此薄彼？林公子，西施又是誰？”

“西施？你聽錯了，我說的是眼屎。盯著自己的人一直看，看得久了，眼睛發酸，就會有眼屎。”我胡扯一通，歐圓這個傢伙很明，不過老子也不差，每當他有意無意套問三個和我的事，總被我耍起無賴手段，轉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