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慮到其他幾隊的軍也需要通,只能靠通訊兵兩條跑來跑去聯絡,意見一致後各隊還要進行部署,部署妥當後還要進行通報以便統一行。
“子夜之前,恐怕是收拾不下譚弘這賊。”這是一羣人得出的結論。
“必須要一舉克敵,拿下譚弘的首級,這樣就算周千總沒能打下敵營,我們也能靠這個震懾敵軍,從容險。”從最初輕鬆取勝的巨大喜悅中清醒過來的軍們,認真地向傳令兵代著,現在需要各隊明軍都認識到局面依舊險惡,大家必須保持拼死一戰的勢頭才能爭取到生路。
正當明軍鑼鼓地籌備最後一次猛攻時,譚弘一直期盼的船隻終於到來了。當鄧名看到江上那點點火時,明軍的總攻還沒有準備妥當,李星漢見狀就要上去蠻幹。鄧名和趙天霸好不容易纔把他勸住。李星漢也知道,在目前況下發起進攻除了多付出傷亡沒有什麼益,若是來船是譚弘的部下,那就意味著今天的行最終還是失敗了,一旦譚弘逃走,明軍兵依舊於絕境。
“等一會兒看清楚再說,也許不是譚賊的船。”鄧名只能這樣安心急如焚的李星漢,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希渺茫,文安之、袁宗第多半都已經撤退得很遠了,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聽到鄧名這明顯的安話,李星漢等周圍的明軍軍只能報以苦笑。
與之相反,見到江面上的火越來越近,譚弘的陣地上發出一陣歡呼,雖然譚弘謹慎地立刻加以制止,不過他本人也和部下們一樣到鼓舞。
譚弘意識到船隻出現可能會引發明軍的強攻,連忙下令所有的人嚴加戒備。譚弘又想起營裡只有幾條船,若是見到船隻不足可能會搖軍心,於是又讓親兵們去呼喊,告訴大家這些船會分批把大家運到江對岸,只要大家服從命令聽指揮,都能平安渡過江去。
譚弘希激起士兵抵抗的勇氣,從而爲他自己爭取平安登船的時間,如果作得當,跟在他邊的親兵和家丁也能救出——這些是他最重視和依仗的武力。在譚弘的授意下,本來在靠前位置督戰的軍暗暗向側移,這些軍都是譚弘多年的部下,是他能夠得心應手掌握部隊的工,譚弘肯定要爲他們在船上留個位置。
江船在黑暗中靜悄悄地駛來,除了船槳撥江水的聲音,船上的人沒發出任何其他聲響。靠近河岸邊兩軍對峙的陣地,船上的火把熄滅了,似乎是避免遭到敵方的攻擊。此時譚弘清楚地聽見船漿整齊的擊水聲,約看見船的黑影。水聲越來越近,譚軍都屏住呼吸關注著江面上的靜,興地等待著,那些在最前排隨時可能遭到明軍攻擊的清兵,也不時回頭向水面。
終於,黑夜中響起了一個悉的喊聲,譚弘和很多手下都立刻辨認出那是來自師爺秦修採的。
“侯爺!侯爺您在哪?”
心裡最後一塊石頭落地,譚弘繃了幾個小時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這段時間雖然他一直能保持自制,但突圍、堅守,逃生、死亡……各種思想鬥爭,以及希與絕的激烈衝突在譚弘心裡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快要不堪重負了。
“我在這裡!”
喜悅的譚弘親自大喊一聲迴應秦修採的詢問,他邊同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這是他那些喜不自的部下在雀躍。其中有一些即將被拋棄、但目前還被矇在鼓裡的士兵,或者說是因爲絕而自我催眠,選擇堅信譚弘承諾的普通營兵。
“侯爺!”聽到譚弘的迴應後,江面上又傳來秦修採的一聲喊,不過其中似乎沒有什麼喜悅之,聽上去好像倒是要哭出來一般。
僅僅一聲而已,秦修採的聲音不再繼續傳過來,船槳聲停止了,江面上幾艘船的黑影中有新的火亮起,像是很多的火把,乍一看有十幾支之多,可絕大多數亮度並不高,似乎沒有正常的火把那麼明亮。
“火箭!”
譚弘的一個近衛最先反應過來,失聲大,幾乎在他這聲喊發出的同時,譚弘就看到那排火撲面而至,一同襲來的還有颼颼的破空之聲。
“侯爺小心。”
幾個忠誠的衛士一下子擋在譚弘前,軍隊中響起了驚和譁然之聲,其實火箭的數目並不多,對於鎧甲在的譚弘近衛來說也不是很大的威脅,其中大多數都落在地上並沒有到人,箭頭上的松脂在落地後仍在繼續燃燒,照亮了譚弘和他邊那些變得沒有的面孔。
發這示威的齊讓周開荒到很滿意,因爲部署在四條船上的十二個手反應速度差不多,領頭的箭離弦後,剩下的手都在差不多的時間擊,雖然火箭不多,但周開荒自認爲很有氣勢和威懾力。
滿意的周開荒推了一把被兩個士兵架在船頭的秦修採,低聲喝道:“喊吧!”
秦修採到隨著這聲喝令,左側士兵架在他後頸上的匕首又了一,快要勒進去了,就再次高聲起來:
“侯爺,什麼都完了,大營被文督師攻破了,好幾萬的兵馬啊,漫山遍野的都是朝廷的大兵啊……”
按照周開荒的吩咐,秦修採衝著漆黑的岸上大,說夔州的明軍殺了個回馬槍,劉純、郝搖旗、李來亨一個不落地統統於今夜抵達。秦修採在大營失守、自己被俘前就已經看到數以萬計的明軍正浩浩地開過來。
這些喊話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剛纔還興的譚弘陣地上此時寂靜得猶如一片墓地,而他們兩旁和更遠的山地上,則發了此起彼伏的喝彩聲。很快,秦修採帶來的消息被明軍口口相傳,傳遍了廣闊的陣地,環繞著譚弘餘部的方圓幾裡地上,到都是雷鳴一般的狂熱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