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一,二,一!”
熊蘭喊號子的時候還做著手勢,若是鄧名在現場,說不定會慨他頗有點前世音樂指揮的架勢。就算是以熊蘭之能,他也無法把萬縣的士兵拖出來打仗。整個萬縣城中也沒有幾件武——本來他們就沒有多,鄧名來了之後更是因爲不放心降軍而盡數搜走,至於士氣就更不用提了。實際上在熊蘭趕回城頭後,就發現留在那裡的幾個同謀的軍在他走後越想越怕,嘀嘀咕咕地商議了會兒後,他們心中的恐懼再也無法抑制,已經出城奔向北面的山地逃命去了,熊蘭代的立刻換旗子一事也由於無人監督而沒有完,有些士兵同樣擔心明軍回城後大肆報復,跟著那些軍一起逃離了萬縣。
把這些廢笨蛋大罵一通後,熊蘭只好一邊親自監督換旗幟的工作,一邊盡力鼓舞尚留在邊的那些同夥的士氣。給萬縣重新換上紅旗後,熊蘭從各隊網羅來的壯漢和大嗓門也基本到齊,他立刻親自帶隊出城——雖然沒有去和譚詣餘部廝殺的勇氣,但是隔著裡許衝他們大喊的膽量還是有的。
爲了引起更多清兵的注意同時也是爲了喊聲整齊,熊蘭把能夠找到的所有鑼鼓統統拿出來伴奏。熊蘭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做點什麼,明軍回來就是想饒自己一命都沒有藉口——把譚弘抓起來顯然不是功,因爲那就是他放出來的。而河岸那邊明軍打的很好,熊蘭就算想幫忙也沒有可做的,所以只有設法幫韓世子這邊出點力。
一遍又一遍的喊聲傳到了更多清兵的耳中,心中狐疑的士兵們手中的作也慢了下來,這時鄧名南面的清軍已經開始混,有人回頭看到明軍靠近後發出的驚呼很快就引起了更多邊同伴的注意。而北坡的清軍此時還看不到那邊的形勢,數百視野阻的清軍既看不到譚詣的將旗已經消失,也不知道明軍靠近,但這喊聲引起了他們的疑慮,不再瘋狂地一個勁向山頂(這河蟹的)進攻。
很快就有人發現萬縣城上此時又張滿了紅旗,這變故引起了一片譁然,軍們或許還強自鎮靜,但士兵們頭接耳,到似乎這是明軍的什麼計謀。隨著恐慌心理在軍中不斷蔓延,對鄧名他們的攻勢徹底停止下來,清兵和明軍隔開了一段距離,然後四下張。
四下張的清軍開始認真地傾聽周圍的靜,馬上就聽到從南面傳來的更多的喧譁聲。側面的清軍士兵也陸續看見無數敗兵從南面滾滾而來,一看他們驚慌的樣子和人數就知道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或是局部挫。
“中計了!”不向北跑的清兵淒厲地喊著,軍也都充滿了這樣的絕,在他們看來,連一開始萬縣的易幟都是明軍計謀的一部分。
“敗了。”看到這番場面,鄧名左右兩側的清軍也發生了雪崩,他們再也沒有心和明軍相持,紛紛扔下武開始北竄——之前有人扔下了盔甲,現在只要扔武就夠了。
“敗了!”鄧名和趙天霸眼前的敵人也喪失了所有的鬥志,片刻前還爭先恐後蜂擁而上的敵兵,在倉皇吐出這個絕的字眼後,當著不遠敵兵的面轉離開,一個個力向後排去。後面的士兵見到這番景,意識到全軍崩潰即將或者說已經發生,那還有誰肯停在原地?
直到這時,鄧名才騰出手了臉頰上的跡,得以回首仔細地看一下剛纔那個就在他邊倒下的衛士。鄧名看到那個衛士直地仰躺在地上,角間都是沫,大睜著雙眼著天空,保護鄧名的二十個衛士五人戰死,一人重傷。
鄧名跳下馬,一言不發地把犧牲者的雙目合上,然後又一言不發地走回馬邊。翻上馬後,鄧名重重地踢了一腳馬肚,坐騎立刻如離弦的箭般衝出,趙天霸和其他衛士微微一愣,隨後也先後跟著衝出,隨在鄧名的背後,全速向那些正在潰逃的敵軍追去……
面前是滿山遍野逃竄的清兵,周開荒一直帶兵跟在他們後,追殺逃敵的同時也在尋找鄧名的蹤跡,剛纔鄧名的王旗明明就在一座山丘的頂峰,但是在周開荒趕到前一晃就從山丘的另一坡後面消失了。
遍地都是清軍的,今天明軍的損失雖然還不清楚,但是周開荒深信是微乎其微,譚詣邊的人本沒能給明軍造傷亡就垮了;攻擊岸邊的船時大概折損了幾個,估計是幾個、十幾個的樣子;然後就是一路的追亡逐北,沒有指揮、喪失鬥志同時也缺乏力的清軍士兵被明軍趕鴨子一樣地追。追著清軍不住手地砍,周開荒就沒看到一個敢於回頭反抗的。
不過鄧名在哪裡?如果鄧名有什麼差錯,那損失再小周開荒也不認爲這是可以接的換,可他不但沒有見到鄧名,連他邊的衛士都沒有見到幾個。只找到了五和一個被馬斷的衛士,那個衛士說當時他疼得頭暈眼花,好像看到大夥兒都向北面去了,當時韓世子也在北坡。
周開荒又向北趕了一段路,明軍的士兵此時也已經相當疲勞,很多人都隊,就是周開荒也追不了,他看到和自己分頭進軍的李星漢部也停了下來,後者的部下不就席地而坐,有的人一停下來就倒在地上休息。
李星漢走來周開荒這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殿下呢?”
“沒見到。”周開荒搖搖頭,臉上全是憂。
就在這時,突然有士兵發出了歡呼聲,周開荒和李星漢同時轉頭去,看到一行騎兵的影子正從遠的一條小道上繞出來。
來的正是鄧名和李天霸,還有十四個衛士和掌旗兵,那面旗幟依舊被筆直地擎著。一見到周開荒和李星漢二人,趙天霸就笑道:“今天我可是殺得手啊。”
不過周開荒和李星漢二人的注意力並不在他上,他們都著鄧名,現在後者上的氣息和往日完全不同,見到二人後鄧名並沒有說話而是點頭示意。鄧名的甲和坐騎已經被徹底染,他的劍收在腰間鞘中看不到,但是能看到隨著馬匹顛簸,不斷有從鞘口滲溢出來,順著劍鞘淌下,滴答在地上。
“回萬縣。”鄧名輕聲說道。
“遵命!”聲音雖輕,但周開荒和李星漢都到從這聲輕語裡出一威嚴,他們二人同時尊敬地躬領命。
今日第二更,我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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