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洪承疇又派了兩隊人去武庫周圍的街區巡邏。他覺得對方明目張膽地放了這把火後,多半也不想活著離開了,可能會在周圍點燃更多的火。洪承疇派出人馬在這些地方仔細搜尋,若是見到有人縱火就捉拿人犯、撲滅火頭。
完了這些部署之後,洪承疇爲了以防萬一,還下令幾個士兵持他的令箭通報各個城門,嚴任何人離開昆明城,即便自稱是吳三桂的親衛也不行,若遇到這樣的人也必須要先行扣留,然後派人向平西王府覈實份。
洪承疇還不是很悲觀,以前他遇到很多次細作縱火,即使數百細作一起手也被洪承疇控制住了,沒能鬧出多大靜,而今天對方的人手還不太多。雖然剛纔那聲響雷給人帶來不祥的預,但洪承疇覺得武庫雖然看守不多,但有一個兵營就在附近,火勢應該很快就能控制住——損失肯定會很大,但未必不能彌補。
看著手下將佐點齊府兵丁,帶隊離開洪府,洪承疇又一次向火看去。他看得並不是很真切,因爲他的眼睛已經很不好了——看文字都變得很費勁,常常像有一層薄霧蒙在眼前。洪承疇又命令人去通報吳三桂,不過他決定先不提自己對那個保寧千總的判斷,這個時候要務是救火而不是分辨責任。而且洪承疇相信吳三桂很快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必要把平西王惹得惱怒。他給吳三桂送去的消息裡,只是讓後者儘快員手下全部的人蔘與救火。
下達完這一系列應急命令後,洪承疇想了想,決定自己親自去前面一趟,近距離監督手下將領救火,免得有人在這個時候弄出差錯,給雲南清軍帶來不必要的損失——對李定國的部隊即將發起全面的進攻,這個時候每一分資都很重要,都能讓清軍更早地取得決定勝利,摧毀最後一個漢人朝廷。對這一天洪承疇已經盼了不年,這個夢想時刻激勵著他更加勤的工作。想到這裡洪承疇急忙回屋去換服。
不過火勢的發展遠比洪承疇想像的要快,沒有人能夠進起火現場,大炸發生後進火災原發地是否還有意義也爲疑問。那個被洪承疇寄以厚、距離武庫只有一牆之隔的清軍兵營,此時也有不營帳開始起火。由於距離太近,這個軍營幾乎是沐浴在火流星雨中,睡得迷迷糊糊的士兵們被那巨響驚醒後,就看到有些紅通通的硫磺顆粒燒穿了頭頂上的帳篷,直接落到自己的被褥上來。
一時間兵營人聲大譁,有人被燙得大喊大起來,沒有被燙到的士兵們也紛紛跳起來,在已經滿是硫磺和火藥味道的營地裡撲打衆多突然竄起來的火苗。軍們涌出來維持秩序,其中不人和士兵們一起看著隔壁沖天而起的火焰發呆,沒有一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倉庫周圍的兩三條街道,房子上或多或都落上了火星,大部分被噴上半空的火星都在空中熄滅,被捲到空中炸的殘餘火藥多數也化作了青煙。至於那些落地時仍沒熄滅的火星,其中大半很快也自行燃燒殆盡。
但也有一些火星,在熄滅前烤焦了房屋頂上的茅草,或是把木板薰出一個黑圈。漸漸的,從這些焦黃彎曲的茅草和焦黑的木頭上,升起了一的煙,然後逬發出明亮的火苗。
最靠近倉庫的整整一圈街道,差不多在同一時刻從各個地方騰起了火苗,和滿是士兵的兵營不同,這些沒有住戶的居民區的火焰無人關心。很快小的火苗就形大團的火焰,或是合併起來,開始吞噬這些無人照料的房屋。
在第一圈街道的火勢不斷壯大的同時,距離倉庫還要再遠一條街的民房也開始被火照亮,這些街道的屋頂上落下的火星度要一些,出現的火苗也要稀疏得多,沒能迅速匯合起來,但隨著時間它們也在不斷地燃燒。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東一串、西一串地出現了火舌,不過它們的度小,大部分都在孤零零地獨自燃燒,可能好幾間房子裡,纔有那麼一叢還很不起眼的火苗,這些無人控制的火苗在慢慢地食窗戶上的紙張、房頂的的茅草。
最靠近倉庫區的街區已經是火滔天,兇猛燃燒的大片房屋上火焰高達數米,發出噼噼啪啪的裂聲。火區生出強勁有力的熱風,把一束束還在燃燒的茅草和木條吹上半空,這些東西又被空中的急風吹得更遠,播灑到更大的範圍裡去。
看到這樣的火勢,本來還打算去庫區救火、至也要保住自己營地的清兵當機立斷,馬上放棄了這些已經沒救的街區和他們的兵營,飛快地向上風區撤去,對愈演愈烈的火勢再也不做任何控制。
火焰就這樣在空無一人的居民區急速地蔓延著,很快就橫掃數個街區,有一徑直向著昆明的糧倉燒去。
那聲巨響同樣驚了糧庫的守衛和駐紮在糧庫邊上的五百清兵,一開始他們還覺得事不關己,看著遠的火議論紛紛,發表著自己對這場變故的猜測。軍營裡一些嚴厲的軍,還勒令士兵立刻回營,等待命令。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還沒有等到去救火的命令,這火頭就直他們的營地和倉庫而來。
沒到阻礙和控制的火龍掃了數以百計的民房,洶涌而來的火牆已經高達十米以上,此時還距離兵營很遠,但士兵們已經需要仰頭去看它。耳邊呼呼風聲大作,士兵們看到威脅倉庫和營地的火龍雖然還未到,但已經可以看到被它拋上去的雜——椅子、桌子、門板、茅草屋頂,無數的東西燃燒著在天上飛舞,稀里嘩啦地向營地、倉庫還有四周的街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