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十二月十二日這天,膠東的縉紳們聚集在萊州,鄧名正在試圖說服他們繼續支持海政策的時候,祖澤溥接到了來自徐州的捷報。
最近一段日子,祖澤溥稱得上是度日如年,因爲他手中的銳兵力已經損失殆盡,無論是被明軍攻下濟南或是切斷漕運,等待他的可能都不僅僅是烏紗帽落地了。因此,扶清滅明軍雖然是不折不扣的黨,但祖澤溥卻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向北京彙報說這可能是一羣自發立的支持清廷的義軍,如果扶清滅明軍出現了什麼不應有的行,也可能是到了明軍的矇蔽。
祖澤溥很清楚,輔政大臣對他的報告連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不過返回來的聖旨卻勉勵有加,指示祖澤溥要靈活地採用“誅其首惡,赦免脅從”的策略來收編扶清滅明軍,指導這支心向朝廷的大軍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朝廷假裝不知道祖澤溥的彌天大謊,這也早在祖澤溥幕僚團的意料中,現在山東的局面已經沒法再難看了,朝廷倉促之間無法給山東派來援兵,所以只能裝糊塗下去。
縉紳們都是在當地有勢力的人,如果他們是一盤散沙還沒什麼可怕,不過即使如此,北京的朝廷或是濟南府也不會有人瘋狂到想把膠東的縉紳、士人一個不落都殺的地步——即使以滿洲太君的驕橫也做不出來。實際上滿洲太君是非常聰明的,如果他們真的完全不懂人心,那現在肯定還在寬甸的野人山裡收買路錢呢。
而祖澤溥別說丟了他的督標,就是實力完好的時候,也打不過全膠東的縉紳大聯合——擁有全部山東的綠營,祖澤溥可以嚇唬住全部的山東縉紳,殺掉每一個他看不順眼的傢伙;但如果有兩個府的縉紳突然聯合起來和他玩命,山東總督是沒法對付的。
當初聽到扶清滅明軍這個名字後,祖澤溥就知道膠東的縉紳還是首鼠兩端,既然在膠水河大獲全勝的鄧名都不著這幫人出投名狀,不願意把騎牆派趕到清廷這邊來,那失敗的山東總督之自然更沒有這個膽子。縉紳們想騎牆那就好辦,祖澤溥給朝廷的奏章就是一種安,暗示縉紳們完全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反正過來,只要不是首惡,也沒有死心塌地給鄧名賣過命,那山東總督衙門一定既往不咎。
而朝廷的指示更是對祖澤溥這種策略的認可,索尼變不出糧食和白銀,鰲拜也沒有讓滿洲兒一夜都長大人的法寶,所以對於山東的事也只能暫時裝糊塗,這樣大家都有面子。要真是火眼金睛地大喝一聲“你們都是叛賊”,那對於叛賊豈有不去鎮的道理?到最後多半還是要招安,丟臉的還是朝廷。而招安一羣從頭到尾就沒安好心的叛賊,和招安一批到矇蔽的忠義之士顯然不是一回事。
本著“不聾不啞,不做親家翁”的態度,索尼就指示祖澤溥要努力挽救這些誤歧途的大清忠貞之士。不過祖澤溥也很清楚,要是最後這差事辦砸了,招安失敗,被叛軍端了濟南城,那所有的罪名肯定都要由他承擔下來,還要被扣上一頂“信口開河,矇蔽朝廷”的罪名。
得知扶清滅明軍開出萊州時依舊打著討伐“通鄧”叛逆的旗號時,祖澤溥心中也是有喜有憂。喜的是知道膠東縉紳聯盟依舊沒有徹底把寶在鄧名的上,憂的是鄧名這個賊實在是太狡猾了。如果鄧名被勝利衝昏頭腦,強迫縉紳們立刻明確立場,那肯定會造膠東縉紳集團的分裂。到時候祖澤溥就可以趁機看出誰是一定要打擊的,誰是可以拉攏的,而且還有了供那些縉紳出賣的替罪羊。
今天納蘭明珠從萊州返回濟南後,和祖澤溥談了一個時辰,然後急匆匆地返回北京覆命。
“鄧名真是一肚子壞水。他這麼一個年紀輕輕的頭小子,怎麼就這麼多心眼呢?”祖澤溥送走了朝廷的使後,回到書房中對著幕僚們大發雷霆:“李國英居然還說鄧名老實厚道,他一大把歲數都活到狗上去了嗎?”
除了李國英以外,稱讚鄧名厚道的人可不是數,因此祖澤溥在直接和此人打道以前也有很多誤解。前些日子鄧名自己保舉自己爲扶清滅明軍的提督,保舉信送到濟南衙門裡後,祖澤溥一夜間愁得頭髮白了好多。這個首惡倒是找到了,可是沒本事誅。還有一個於七也是債多了不愁的主,那幫縉紳雖然是牆頭草,可是抓不到合適的打擊對象用來殺儆猴。而且鄧名這個保舉自己的奏章實在是沒法對天下宣佈,否則朝廷就笑柄了。
思來想去,祖澤溥最後含含糊糊地報告朝廷:有流言說鄧名自己保舉自己,要當那個扶清滅明軍的提督,帶著大清的忠臣去討伐通鄧的叛逆。鄧名擺明了是指鹿爲馬,還惡毒地裹挾了膠東的縉紳、士人,元氣大傷的山東總督左右爲難,不知道該不該怒斥其非,最後只能懇請北京聖裁。不久,祖澤溥收到了北京的回覆,容倒也簡單:既然是流言,那就不管它好了——北京也左右爲難著呢。
聽納蘭明珠的意思,鄧名的險程度還在鄭功之上。鄧名通常不會強人所難,別說他的那些縉紳盟友,就是清廷這樣的生死大敵,鄧名也擺出一副什麼都可以談的樣子來,而這正是最讓輔政大臣頭疼的地方。因爲有選擇就有可能出錯,有退路就有可能遲疑。當初朝廷被鄭功忽悠得遲遲下不了決心,難以決定是戰是和。朝廷一方面擔心不在東南投足夠的軍費會被鄭功襲,又擔心這筆錢可能會花得冤枉——萬一招安了鄭功,拿這筆銀子用去對付西營不好麼?
當初用來對付鄭功的試金石就是剃頭,但這個辦法對鄧名卻沒用。而納蘭明珠對鄧名的判斷竟然是:他議和的誠意比鄭功大。
不用說北京朝廷,就是濟南總督府都因爲納蘭明珠的判斷而彷徨起來。要是鄧名的態度一目瞭然,祖澤溥能夠清楚地知道到底該走剿、哪一條路,那他就能朝著一個目標全力以赴,集中力量去實現功機會最大的那個方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幕僚團一起心存僥倖、搖擺不定了,
幕僚團一如既往地爲應對策略爭吵了起來,聽得祖澤溥一陣陣頭大。
而這時手持捷報的衛兵一臉興地衝了進來:“總督大人,大喜、大喜啊!”
“怎麼?”祖澤溥猛地擡起頭:“能有什麼喜事?難道是淮揚大捷嗎?”
“正是,正是啊。”來報捷的衛士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喜。
報捷的使者趕到了濟南,康親王傑書向朝廷報告,他統帥的十萬大軍向盤踞在揚州運河一帶的明寇發起猛攻,與明軍展開了激烈戰。仰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洪福,擊退了猖狂的明賊,迫使他們向長江方向逃竄。更在此役中擊斃了鄧名的心腹大將趙天霸,這個消息已經得到了確認。
“呵呵,哈哈。”讀著康親王的捷報,祖澤溥興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剛纔他一張就問是不是江南的消息,也是因爲知道江南最近就要打起來了。在朝廷的反覆催促下,康親王肯定不會選擇不戰而退,勢必要打上一仗。馬上就要過年了,所以算來開戰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這個趙……,對,趙天霸,本也早有耳聞,確實是鄧名手下的第一悍將。好像昆明那把大火就是他點的,在鍾祥也是他殺害的胡總督,還在南京親手拿住的郎總督,不,拿住郎廷佐那個逆賊。”在這封捷報裡,康親王還坦承鄧名確實不在揚州那邊,抓到的俘虜供稱鄧名已經帶著一批人離開江南去了山東,而留下他最爲倚重的趙匪天霸,妄圖牽制王師。
祖澤溥興地把康親王的捷報高高舉起來,對周圍的幕僚們宣佈道:“王爺不日就要率領大軍返回山東,挾大勝之餘威,把鄧名一舉趕下海去。”
“皇上洪福,王爺神威!”
在場的幕僚們響起了一片歡呼。
雖然鄧名氣焰囂張,但徐州的十幾萬大軍回返,那膠東的難題自然迎刃而解。大家再也不用糾結了,到底是談判還是討伐一目瞭然——鄧名不肯談判就打垮他,到時候談不談都要另說了。
祖澤溥發出命令,派人馬上把捷報送往給北京,同時還添油加醋地說道,他也從側面聽說了大捷的消息。據聞,膠東賊人聽說了此事,正是人心惶惶,現在康親王要是返回的話,定然能把陣腳大的鄧名一舉平。
歡天喜地的幕僚團各自忙碌去了,祖澤溥把一個心腹到邊,低聲吩咐道:“快去一趟登州,再不去就晚了。”
“怎麼?”這個心腹見祖澤溥神態猙獰,方纔還在臉上的喜悅之消失得無影無蹤,驚疑地問道:“總督大人,去登州這件事,不是萬不得已的最後手段麼?”
“現在就是萬不得已的最後時刻了。”祖澤溥臉上哪裡還有一一毫的笑意,他眼中滿是:“康親王必定是大敗無疑了!我這次賣了他一個好,盼王爺在我落難時能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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