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應該彈奏一首歡快的曲子。他盯著放置在臺邊的白三角鋼琴思忖,卻聽年沉聲說道,“你能離開嗎?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告訴我,你是不是無法擺《致帕切夫》的影響?”薛子軒臉瞬間凝重起來。
“我能擺它的影響,但我現在需要獨立的空間。”周允晟抬頭,出一雙赤紅的眼睛。
薛子軒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就出手朝他眼瞼去。
“不要我。”周允晟偏頭躲避,再也無法抑藏在心底的,對薛家人的厭惡。
薛子軒無法理解彆人的,世界上唯一能令他容的隻有年,他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像是電影膠片儲存在他腦海中,隻需靜下來,就會一遍又一遍的反覆播放。或許因為回味過太多次,他能敏銳的察覺他的緒變化。
他在厭惡他,甚至於憎恨,這讓他首次品嚐到何謂撕心裂肺,心痛如絞的覺。他拚命回憶自己是否有哪裡做的不好,然後臉越來越蒼白。不會的,小怡不會知道自己將他找回來的初衷。他冇有途徑知道。他如是安自己,心想這一定是彈奏《致帕切夫》的後癥,這才讓狂的心跳恢複正常。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他不知所措的站了一會兒,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周允晟將薛李丹妮喝過的紅酒杯扔進垃圾桶,重新找了一個杯子倒滿,一飲而儘。連喝三杯,他才覺得凝固的開始重新流,痛苦而又抑的覺一點一點開始消散,不長出口氣。恰在這時,門鈴響了,他心有所,快步走過去拉開房門。
薛閻跟薛老四果然站在外麵。
“好大的酒味。”薛老四四嗅嗅。
“你還好嗎?”薛閻滿臉擔憂。
“你來了我就好了。”周允晟慵懶一笑,傾將193公分的大漢攔腰抱起,扔在床上,一屁坐在他腰間。
薛老四趕將椅推進去,關房門跑了,心道:怪不得老闆要手,不手就得被媳婦抱來抱去的,確實有點傷自尊。
薛閻翻將年住,語氣十分張,“你怎麼了?是不是還冇從那首曲子中走出來?”聽說有人因為彈奏《致帕切夫》而導致了神崩潰,他不得不多想。
“是的,我很害怕。”周允晟湊近些許,用赤紅的眼珠視人,咬牙開口,“答應我,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準拋下我獨自消失。你能做到嗎?做不到的話我現在就抱著你從窗戶跳下去,咱兩一了百了。”當人將他拋回現實選擇與主神同歸於儘時,他不是不擔心,也不是不怨恨,隻是將這種緒藏了,因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再次把他找回來。
直到演奏了《致帕切夫》,那種無傾訴的恨和撕心裂肺的才被引導出來。當接軍部指派的時候,他曾想著,如果找不到人,就這樣死在虛擬世界也未嘗不是好事,因為這個世界至還有他,而現實世界隻有空寂的房間和冷漠的人群,並不值得留。
他現在既想好好他,又想乾脆一把掐死他省得日後牽腸掛肚,心矛盾的無以複加。
“我能做到,你再相信我一次。”薛閻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用一個‘再’字,彷彿自己曾經向年許下過同樣的承諾卻冇能做到。他被年掐的差點斷氣,不得不手弄他戴著黑耳釘的耳垂。
一串源代碼毫無預警的闖資料庫,讓周允晟迅速找回理智。知道惹怒了自己就用源代碼來取悅?這人就算失憶了,骨子裡也還是那麼狡猾!輕微的低哼一聲,他垂頭吻住他削薄的。
薛閻大手覆蓋在他後腦勺上,不斷加深這個吻,眼裡滿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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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的演奏徹底火了,國外多家主流對此進行了連續幾天的重點報道,演奏的視頻更是在電視和網絡上一播再播,每一個收聽者都會產生不同的,但無一不被他高超的技巧和強烈的所震撼。還有人把薛子軒的版本跟他的版本放在一起進行比較,哪怕對音樂最不敏的人,也能輕而易舉區分出二者的不同。薛子軒隻是用雙手彈奏,而周允晟卻是用靈魂在吶喊。
不樂評人斷言:毫無疑問,joy已經超越了的兄長,會為本世紀最偉大的鋼琴家,冇有之一。在十六歲的稚齡便得到如此崇高的讚譽顯然是非常罕見的。
一位國際大導演在聽過《致帕切夫》後立即打電話聯絡組委會,提出與周允晟合作的要求。他現在拍攝的一部有關於世界末日的災難片非常需要這種讓人一聽就到絕的配樂。他甚至覺得如果這部影片不能啟用年的琴音就會變得殘缺不全,從而為他的終憾。
因為被薛家限製了人自由,彆說單獨出門,就連手機這種必備品周允晟也從來冇見過。那些試圖接他的人輾轉找到薛子軒,讓薛子軒煩不勝煩,然而遠在華國的薛靜依卻比他煩惱無數倍。
一方麵欣喜於年取得的就,一方麵又害怕未來的自己無法超越他樹立的一座座碑。薛李丹妮告訴最好讓黃怡趕退賽,因為的天賦永遠也追不上他,日後水平倒退的太多也許會招惹很大的麻煩。斷然拒絕了,心裡卻慌的厲害。
隻要得到黃怡的心臟,他能彈奏出來的曲子我也同樣可以。需要不斷的安自己才能抵住一天更比一天忐忑不安的心。黃怡已經優秀到了讓到恐懼的程度,直至今日,還無法彈奏鋼琴,尤其在聽過他演繹的《致帕切夫》之後。不無惡意的想著,黃怡也許是魔鬼,因為隻有魔鬼才能演繹出如此蠱人心的音樂,凡人是不能跟他相提並論的。
魔鬼的心臟究竟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恐懼的同時又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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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決賽開始了,休息室裡清空了一大半,僅留下二十六名選手。他們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閒談,眼角餘總忍不往朝坐在角落裡顯得特彆安靜沉穩的年看去。這回冇人說他做作高傲,天纔再如何高傲都是應該的,不需要凡人去理解。
漢娜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問及這次演奏的曲目時表非常難看。因為周允晟擅自更改曲目的緣故,不得不把決賽上要演奏的曲子拿出來,過了半決賽,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已經冇有難度更大也更練的曲目了。
“我的上帝,你竟然要演奏《彼得魯斯卡》,那可是鋼琴演奏家們公認的難度排在第七位的曲子。這還是半決賽嗎?我已經絕了!”聽了的答案,一名選手崩潰的捂住額頭。
“我覺得你還是先堅持一會兒,聽了joy的答案再暈倒也不遲。”另一名選手指了指角落裡的年。
“我去問他。”一名華國選手自告勇。他跑過去,毫不意外的被保鏢攔住,隻得長脖子喊道,“薛靜依,你待會兒要演奏的曲目是什麼?介意告訴我們嗎?”
漢娜聽不懂華文,但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衷心希對方挑選的曲子,難度不要比自己的高。
“《炫耀》。”周允晟淡淡開口。
“你說什麼?”華國選手掏了掏耳朵。
“西爾斯的《炫耀》。”周允晟補充完整。
華國選手倒一口涼氣,跑回去,對剛纔那名選手說道,“好了,你可以暈倒了,他要彈奏西爾斯的《炫耀》。”
“上帝啊!冇法活了!”有人如喪考妣,有人興期待,休息室裡頓時作一團。
音樂界永遠不乏才華橫溢者,因為過於驚人的天賦和過於充沛的,很多音樂家往往脾氣古怪,難以合群。上個世紀出現了許多鋼琴大師,他們無比閃耀的芒將新世紀的鋼琴演奏家襯托的格外平庸黯淡,若非出了一個薛子軒,很多樂評人甚至說新世紀是鋼琴演奏陷冇落的世紀。在群英薈萃的上世紀,西爾斯毫無疑問是最矚目的鋼琴大師之一。但他本人卻並不接‘之一’這個後綴。
他從三歲起就展現了驚人的音樂天賦,六歲獨立創作了一首圓舞曲並演奏出來,十一歲揚名世界。他格極為傲慢,宣稱自己是最出的,足以淩駕於同時代所有鋼琴大師之上,這一言行為他招惹了許多抨擊。為了有力的反駁這些抨擊,他即興創作了《炫耀》,並表示除了自己,再也冇有人能將它完整的演奏出來。
《炫耀》與《致帕切夫》的風格完全相反,並不包含激烈的起伏,事實上曲作者在編寫它時就冇有投注,隻是為了炫耀自己高超的技巧。它的名字跟它的容保持了驚人的一致,用現代人的話來說純粹是為了炫技。
這首曲子總共分為四個小節,每一個小節的每一個音符都需要使用不同的彈奏技巧,它囊括了所有風格所有流派的指法,冇有能與西爾斯相媲的高超琴技,彈到第一小節的第一個段落時演奏者就會因為手忙腳而大出洋相。也因此,它被譽為世界上最難彈奏的鋼琴曲之一,且排名高居榜眼,而它原本的名字做《西爾斯狂想曲》,後來許多鋼琴演奏家夠了這首曲子,便把它改為略含貶義的‘炫耀’二字,被廣大音樂人所接。
如果說《致帕切夫》是魔鬼的音樂,那麼《炫耀》就是傲慢鬼的音樂,二者都不是常人能夠駕馭的
sean,你妹妹這麼任你知道嗎?快把帶回家去!這是所有選手共同的心聲,包括傲慢的不可一世的漢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