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們只是因爲我有前途，而且以他們的利益爲重，纔會表面上遵從我的命令。但後來，我做得的還不錯，帶著他們避過了幾鼻大的危機，不僅在朝堂佔據統治地位。還通過匯聯號，深切控制了東南的經濟，這是他們之前從未達到的高度。”沈默自嘲道：“所以我的威越來越高，他們也準備接納我沈家，爲其中一員這樣就算我致仕，沈家依然會興旺發達。”

“面且他們還希，我率領他們完前所未有的事業。”沈默輕聲道：……虛君實相，這個主張，不只是說說而已，他們希能變現實。”“這麼說，你們還真是好同志。”張居正嘿然道。

“但是我不會答應。”沈默淡淡道：“按照他們的方式，所謂虛君實相，不過是把一個皇帝，換幾個皇帝，重演兩晉時的門闕政治而已。這對國家的危害更甚。”

“是。”張居正點頭。如果讓門闕控制了國家，再朽起來更可怕。

“他們也知道這種分歧的存在，卻相信只要火候到了，我會半推半就。”沈默的神逐漸冰冷道：“所以從萬曆六年開始，他們瞞著我策劃了一系列針對萬曆的行，包括我家老三，試圖讓他加害皇帝，我不得不就範，卻被我阻止了。雙方因此產生了姐梧，我也因爲首當其衝，爲了皇帝報復的對象，險些被害死在宮中。”

雖然是陳年舊聞，但聽當事人講述那些歷史事件背後的辛，還是讓人到驚心魄。張居正臉上浮現出恍然道：“萬曆六年，差點害死我的“奪事件”也是他們推的，是麼？”

“不錯。”沈默點頭道：“那個時候，在〖道〗德大義之下，我確實無法控制局面。”說著笑笑道：“不把你弄走，他們放不開手腳。”

“我很榮幸。”張居正嘿然一笑道：“不過，你爲什麼會對他們失去控制呢？”

“原因很簡單，他們以自己的利益爲重，而我，以國家爲重。”沈默沉聲道：“理念分歧時，矛盾再所難免。

”說著他面現憤怒的神道：“當他們發現這一點時，便想要反過來控制我，把我當他們的工！我剛剛流出要退下來的意思，他們就敢故意放水給晉黨，讓張四維有機會害死我爹！”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樣的一段”張居正輕嘆一聲道：“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你丁憂的話，對東南的局面最有利。”

“是，我說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沈默目冰冷道。

“一件蠻高尚的事，摻雜上私人恩怨的話，讓人覺怪怪的。”

張居正道。

“純粹的高尚是不存在”沈默平靜道：“不讓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付出慘重的代價！我的話還有誰會聽？！”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張居正搖頭喟嘆道：“果然是洪縣裡無好人。”

“好人活不長的。”沈默嘆一聲氣道：“幸虧我從來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