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國家,中央銀行的概念是非常清晰的,獨貨幣發行特權,制定金融政策,做銀行間的清算機構等等,全都是金融領域的主導工作,號稱“發行的銀行,銀行的銀行,政府的銀行”的,就是中央銀行了。
倫敦金融城的英格蘭銀行就是典型的也是最初的中央銀行,而它和中國中央銀行的主要區別,一個在於它是私人銀行,另一個在於它不做商業銀行做的事。
但在最重要的金融屬上,英格蘭銀行和中國銀行是一致的。雖然94年的中國的外匯儲備並不多,但它畢竟有每年發鈔數萬億的特權,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大國的中央銀行,任誰都能想象的到那噸的政治和經濟援助。
所以,當蘇城帶著中國中央銀行的外匯部經理,向衆人介紹他是國家銀行和大華實業的聯繫人的時候,一羣不明真相的老外,都換上了震驚和羨慕的眼神。
一會兒,老外們的表又慢慢的轉了理所當然。
在不瞭解的歐洲佬眼裡,能在世界金融中心引起關注的遠東企業,得到遠東國家中央銀行的支持,似乎再正常不過了。
在稍微瞭解一點的歐洲佬眼裡,仍在做商業業務的中國中央銀行,爲中國企業的主力銀行,似乎再正常不過了。
至於那些非常瞭解中國的歐洲佬……也許存在於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但絕對不會出現在倫敦金融城的期貨易大廳裡。
短短的幾秒鐘後,招呼蘇城的問候語,忽然就變的熱了。
“蘇董,我們的ifc還有剩餘的席位,您如果要用的話,知會一聲就行了。”
“蘇董,咖啡價格也漲了不,今年可是投資咖啡的好時節,十倍以上的利潤,有空請關注。”
“蘇董,我們是劉易斯金融貸款公司,資金雄厚,承接擔保貸款和信用貸款……”
田棟樑也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驚詫的拉住蘇城問:“蘇董,你這是做什麼?”
“把你介紹給倫敦城的先生們啊,來,打個招呼。”蘇城向前方揮了揮手。
田棟樑傻乎乎的跟著揮了揮手,引來前方的一片友好的笑容,看起來像是綻開的人花田似的。
手放下來,田棟樑才從呆萌狀態中清醒了,又驚又怒的道:“蘇董,你太不地道了,這要讓國知道了,非了我一層皮不可。不行不行,我得介紹一下。”
蘇城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是中國銀行外匯部的經理不是?你也是我們在中國銀行的聯繫人不是?或者說,大華實業不是中國銀行的客戶?”
“你說的是中央銀行。”田棟樑是初來乍到,被蘇城給哄騙了,並不是智商不夠,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
蘇城無所謂的道:“中國銀行既做商業又做中央銀行,這是它本的經營模式決定的,不是我決定的,你要是想給大家解釋,那就解釋好了。”
開玩笑,如果中國銀行自己不做商業銀行,大華實業也沒有做客戶的可能。這一點,就算是老外也是清楚的。
然而,哪怕是一模一樣的話,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時間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都是不同的。
大華實業如果只是個弱小的製造業公司,或者強大的純製造業公司,沒誰會把中央銀行什麼的當做它的主力銀行。但是,大華實業卻是一家能源公司,而且是聲名鵲起的強大能源公司,這就不一樣了。
全世界200多個國家和地區,能擁有英格蘭銀行這樣純粹的中央銀行的國家並不多,總數遠遠於100,而要說不支持國大型能源企業的國家,一個都沒有。
即使是換過來說,大型能源企業沒有國家支持的,其數量也是麟角。
更進一步,一家大型能源企業,如果能在沒有國家支持的背景下做大做強,自然有的是國家政府來招攬它。哈利伯頓就是一個例子,這個資產數千億元,在遍佈全球180多個國家有分支結構的國公司,就主申請將總部搬遷到了迪拜,很明顯,昂貴的稅金和公關本,比賄賂阿拉伯酋長們所需的還是要多的多。
田棟樑的英語尚可,是能在銀行系統獲得英語類獎項的水平,可是,站在倫敦國際石油易所的大廳,田棟樑詞窮了。
算了,就當不知道怎麼回事好了。
田棟樑低頭做了鴕鳥,他現在也明白了,蘇城推遲大半個月提錢,就是給他的封口費。
蘇城樂得如此,像是炫耀似的,溜著田棟樑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易池旁。
這裡也是整個易所,最核心最繁忙的地方。
圍繞著圓形立柱的易池,數十名易員一邊大聲吆喝著,一邊出手指,比出各種造型,或者五指張開掌心朝外,或者掌心朝往自己臉上撞,或者拇指向下,或者拇指向上,或者握拳,或者住指尖……
易池的旁邊高臺上有兩個人坐著,他們類似主持人,監控市場,確認易。
易員們的腰間有電子顯示,從上面能夠收到各種場或場外的指令,易員們通過手勢和喊完指令易。
通常來說,一筆易只需要幾秒鐘時間就可以及確認,比電子易慢,但也比人們想象的快多了。
場的易員都是師父傳徒弟,一代代帶出來的手藝人,非常講究誠信,假如有人時候毀約,就再也找不到願意和他易的人了,其結果只能是被淘汰出局。
田棟樑一下子就看住了,不由用中文道:“這就是倫敦易所的公開喊價?”
“對,以前見過嗎?”
“國也有,國也有。”田棟樑重複了兩遍,眼睛盯著下面,像是怕吵到他們似的,低聲道:“蘇州的易所,鄭州的,還有上海的金屬期貨易所都用人工喊價,就是沒這麼熱鬧,沒這麼……專業。”
“用英語喊價和用中文喊價,覺不一樣是吧?”蘇城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很驚訝。
哪怕是到了20年以後,人工喊價的易方式仍然普遍存在於世界各大易所,尤其是財經新聞裡面,每當出現價變,原油價格變的時候,電視屏幕裡總會放出一羣又喊又的易員做背景,對不明所以的人來說,簡直稚可笑。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個百多平方米的易池裡,一羣羣像是小孩子似的又喊又的稚可笑的易員們,影響著全世界大多數人的生活本。糧食價格、飼料價格、咖啡價格、煤炭價格、鋼鐵價格,有金屬價格,全世界的商品價格基本都是在期貨易所被發現的。
時至21世紀,即便是居於深山之中,也不免到期貨市場的影響。首先要考慮的是糧食價格,無論是大米小麥還是黃豆花生,它們的價格都是在期貨易中被發現的,所有的調味品也被做了金融衍生品,更不用說大宗的料和飼料了,農、用於製作的棉紡織品,用於搭建房屋的木料、槽鋼、螺釘概莫如此。即使是本地生產的水泥和磚瓦,實際上依然到生產中的能源本,和運輸中的能源本的影響,其傳導速度往往超出人們的想象。
在田棟樑眼裡,親眼目睹世界經濟軸承的運轉,自有一番悟。
他迅速陷了回憶,出一抹微笑道:“我第一次見人工喊價是在學校的時候,看錄像。部錄像,記得是國紐約的納斯達克,那時候不懂,大家都笑了,說什麼的都有,後來參觀了幾次國的易所,一下子就察覺出差別了,現在在現場,覺更深刻。”
田棟樑畢生學習的都是金融,此時完全被染了,不由自主的道:“你看頭頂的電子屏,是易員先就易價格和易量達一致以後,再將數據敲進電子系統,然後顯示在全世界的屏幕上,沒想到咱也能見證這些價格的形,真好。”
蘇城從導遊變了被導遊,又很自然的轉圜回來,手向前一指,道:“米爾頓,高個禿頂的那個是我們的易員,從兩個月以前,他就在替我們做易了。”
“大華實業買了席位?”要進易池做易,首先就需要一個席位。
“泛亞基金租了一個。”蘇城小小的糾正了一下。
“多錢?”話一出口,田棟樑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職業習慣,你不用管我。”
“這不是機,租金大概是1萬元一個月吧。”
田棟樑訝然,道:“好像便宜的,國租一個席位也要一兩萬。那買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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