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打了對方一棒,薛華鼎又送出了一個甜棗:由他們牽頭書寫總結報告,自然是容許他們將自己的績寫上去。如果真的能上一個專題,那麼今年國土局先進集基本就是板上釘釘——定死了。
國土局局長高興得連連說謝謝,然後興地道了再見。
湯正帆很有深意地瞟了薛華鼎一眼,他發覺自己這個政法書記還真有點比不上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他對這個國土局局長理得非常巧妙,不但制止了他表功辦壞事,而且讓對方恩戴德。更巧妙的是薛華鼎在理馬春華的事上顯示出了高超的手段,既打了馬春華達到目的,有顯示出他寬容的驚人氣度。
薛華鼎已經有了馬春華的把柄,但又放了他一馬,相信現在於劣勢的馬春華下不了狠心、也沒有必要搞魚死網破的那一套,當然更沒有膽量與薛華鼎爭雄。他只能乖乖地就範,幫助薛華鼎慢慢穩定政局。這在戰場上圍三闕一,放開一條生路讓對方生不起拼死之心。
湯正帆心裡想: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青雲直上,而自己卻這麼多年原地踏步。
果然,當國土局手裡掌握的材料通過各種渠道輾轉匯集到馬春華的手裡後,馬春華心裡恨死了下面那些投靠新主子的傢伙,也恨死了薛華鼎這個實際幕後指使人,但他又激薛華鼎的“寬宏大量”,還通過在開常務會的時候全力支持薛華鼎的決定來暗示自己接了他拋出的橄欖枝。
到了這個時候,馬春華已經不相信韓副省長的後臺有逆天的作用,他不可能讓自己不退反升。馬春華現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力保這次茶葉運作賈永明不虧本,特別自己的市長位置不被拿掉。
因爲薛華鼎沒有刻意猛攻,沒有痛打落水狗,也因爲馬春華刻意低調以求自保,紹城市的政局竟然難得地穩定下來了,至表面上看是如此。這讓省委幾個領導非常滿意,對於他們而言,市裡班子團結、政局穩定是所有事中最重要的。至於是不是抓出蛀蟲、是不是挖出腐敗分子,他們並不是很放在心上,那是比較次要的工作。只要政局穩定了,市裡的經濟才能穩步上升,那些違法紀、貪污腐化的傢伙才能被順利清除。
看到薛華鼎在紹城市遊刃有餘地工作,他們都對他的工作能力暗暗點頭,心裡存在的那些疑問基本都已經消失了。他們都相信紹城市在薛華鼎的領導下,一定能取得比以前更大的績。
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這話還真是至理名言。
帶著人在杭州留連忘返的熊致遠還在返回福江省的旅途中,就因爲得知了幾個消息而怒氣衝衝,心裡將馬春華罵了一個底朝天,問候了馬春華的祖宗十八代。氣憤之下的他將那個小鳥依人的子拋在一邊,想盡辦法很快地回到了省城春州市。
他一再強調賈永明徵到的土地必須緩慢發還,這下倒好,這傢伙幾天就拋了一個乾淨。
土地全部發還讓蓉洱茶的利好消息變了利差消息,這個行有利地暗示了蓉洱茶價格上漲的可能不大了,囤積土地沒有多必要。因爲賈永明是馬春華的外甥,他在一定意義上代表了消息靈通人士。雖然大家都知道賈永明這麼做是被迫的,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土地的利潤不大,否則唯利是圖的賈永明會這麼老實?
還讓他吐的是,賈永明竟然不通知就把手裡囤積的蓉洱茶給賣了出去,雖然到現在還沒有賣,但他拋售茶葉的影響,蓉洱茶的價格一下穩了下來,沒有如前幾天那麼猛漲了。
氣憤的熊致遠不斷地打他的電話,但姓賈的傢伙不是不接就是關機。一條哈狗竟然一下變了一條惡狼,這是熊致遠萬萬沒有想到。連這個蠢笨的傢伙都不能控制,讓熊致遠很有失敗的覺。
賈永明的行也讓很多跟著熊致遠炒作的商人猶豫起來,特別是一些被熊致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鼓過來的朋友都紛紛打電話給熊致遠,問他爲什麼會出現這個不協調行的傢伙。
熊致遠哪裡敢說出直接原因,他可不敢說他手裡最重要的籌碼——市長馬春華——已經反水了。他只能拼命地爲那些傢伙打氣,一再保證蓉洱茶的炒作還是按自己的計劃在運作,同時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將再投下一筆巨資購買蓉洱茶,再把它的價格擡起來。
那幾個商人雖然不是很相信他,但還是答應再等待幾天,如果況如熊致遠所說的好轉起來,他們就繼續跟進,否則,不予奉陪。
電話打得燙手,說盡了口水,連騙帶哄地終於打發了那些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朋友”,熊致遠還沒有在沙發上坐穩,沒有敲門就衝進來的手下又帶給他一個晴天霹靂。
手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心裡還在責備手下沒禮貌的熊致遠從沙發上一蹦而起,一把抓住手下的領咬牙切齒地吼道:“你說什麼?你給老子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