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6月中旬,天熱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規律,壞事傳千里就是其中一條。
6月的某天,學校裡忽然傳開一條小道消息——錢老師和本校一個年級主任晚自習時在辦公室裡私會,被錢老師在本市另一所高中當老師的丈夫知道了,兩人大吵一架後,開始冷戰分居,準備離婚。
幾乎是一夜之間,“醜事”就沸沸揚揚到整個學校全知道了。
事傳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沒法善了了。
然而……
錢老師依舊照常給學生上課,似乎傳言裡的主角不是。
這天上午第三節政治課,錢老師穿著白襯衫、黑筒、黑大大方方地坐在講臺上,完全不在乎男生別含義的眼神。
偶爾有幾個生上去問題,都細緻地講解分析,邊講還邊看學生臉上的表反應,發現真的懂了,會輕輕地點點頭。
沒人去問的時候,就慢慢地翻著自己手上的書,一臉的雲淡風輕。
教室裡,只有老男人邊學道能察覺到錢老師裡抑著火山一樣的緒。
下課鈴響。
錢老師慢慢起,把講臺上的書收拾好,走出了教室。
在邊學道眼裡,錢老師走出教室的背影彷彿著一種決絕。
董雪又竄過來坐了。
把郭東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早的董雪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裡,所以今天穿了一件T恤。
低頭寫了幾道題,董雪側著頭看邊學道,邊學道微笑著和對視,董雪先撤走了目。
近距離觀察下,邊學道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等這個孩上了大學,有時間收拾,學會了打扮,磨礪一下氣質,保準就是一個大十八變。
視線下移,外拉鎖是拉開的,裡面……
邊學道的心臟瞬間狂跳了兩下。
外裡面是T恤,用中年男人的生活經驗嚴肅地目測,起碼是D,不,應該是E。
這實在是……
實在是……
高中生寬大的校服實在是太有迷了!
材還是其次,真正讓邊學道撓頭的是,他沒想來一場高三黃昏,尤其還是最後幾分鐘那種黃昏。
另外,他知道自己的真命天是徐尚秀。
基本上,只要他高考考得好一點,3個月後就能在東森大學見到徐尚秀,至於其他人,全都是過客。
想著徐尚秀,看著黑板上的倒計時,邊學道忍住了胡思想,接著背書。
參加過無數次考試的邊學道早就知道,一切考試都是圍繞教材考的。尤其是注重基礎知識的高考,考題全是圍繞教材變化而來的,把教材吃,就能夠應萬變。
……
……
董雪很難過。
邊的這個男生,上似乎有某種奇怪的魔力,尤其是坐在一起的時候,能夠清晰覺到從他上傳遞出來的篤定、沉穩,以及一種厚重的。
沒錯,就是。
這種覺對涉世未深的小生有著超強的殺傷力。
於是,董雪生來第一次對異產生了主接近的想法。
有點不知所措,但格里的勇敢基因讓做出了從未有過的主竄座舉。
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靠近一點。
……
……
高三最後的日子裡,班級裡包容大大增強。
幾乎所有行爲都可以用釋放高考力來解釋,所以只要不過格,哪怕男生生坐到了一桌,老師也不會太深究。
大家都覺得,只剩20來天了,再怎麼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一天吃午飯的時候,周航跟邊學道問起了董雪的事。
高中時代的孩子,只要覺得關係好,忌話題沒那麼多。
邊學道用一種比較技巧的方式給自己解了圍,又暗捧了一下週航:“董雪其實是想問你的,看你平時一本正經的,不太敢。然後看我平時總往你那兒跑問問題,就來問我了。好些題我也弄不太明白,這兩天我找你問的題,其實好幾個都是問的。”
周航覺得這話有不太對的地方,但他還是用邊學道的說法。
下午第一節是歷史課。
邊學道按照自己的複習進度,自顧自地忙活著。
忽然,同桌郭東用胳膊了一下他,見他擡頭,郭東的眼神向董雪去。
邊學道看了董雪一眼,有點茫然地看向郭東。
郭東翻了下白眼,用手在前比劃了一下。
邊學道再看過去,原來董雪把外套了,裡面是個白襯,白襯裡面是……一抹黑。
後排不男生都發現了董雪白襯衫裡的“”,一些績靠後純粹在混日子的男生互相“咻咻”地招呼著,視線像發現敵的探照燈一樣向董雪的後背聚攏。
在這些對人研究爲零的男生眼裡,顯然董雪的穿法比講臺上錢老師的黑更有力。
而在邊學道眼裡,這些學生的表現充滿了年時代的生活氣息,看見什麼都新鮮,充滿淳樸的,若干年之後,有些東西將從這些孩子的臉上和人生詞典裡消失,變一個個自己都陌生的人。
晚自習開始前,董雪來找邊學道,告訴他下晚自習後在校門口等,說完就回自己座位了。
……
……
高中最後的時,在一些孩子眼裡像是一段漫長的沙漠旅行,單一、焦躁而絕;在另一些孩子眼裡,是生命中第一場嚴格意義上的階層劃分,有些人註定了自此之後跟不上其他人的步伐。而在邊學道眼裡,本來似乎夠用的時間,卻像加了速的沙,越進角,越發覺所欠甚多,甚至讓他產生了一慌。
這個時候,董雪走近了邊學道。
像一隻好奇的小,天的催,被男魅力吸引而來。
雖然在邊學道眼裡董雪完全是個小姑娘,但異的青睞還是給他帶來了鼓舞。
最開始,董雪坐過來的時候邊學道會微微分神。到後來,聞著小姑娘上的香氣,像被一種奇怪的力場籠罩,他會氣定神閒,效率奇高。
現在,董雪主相約,於於理於保護孩子的自尊,邊學道都沒有爽約的理由。
放學後,他扶著自行車在校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學生走得差不多了,董雪才推著車走出來。
走到邊學道面前,董雪遞過來一個小鐵盒,說:“這是你的酬勞,現在送我回家。”
把小鐵盒到邊學道手上,董雪騎上車,向校門右邊騎去。
把小鐵盒裝好,邊學道也騎上車,向董雪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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