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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志遠》 第16章 同學情誼(2)

張霞是個士,雖然不如安茗、許曉萌、楊雨霏們漂亮,但也還耐看,大眼明材高挑,算得上是個。這麼一位士跟向縣長髮難,向晚自然樂於接。張霞分別和向晚、洪然了一杯,向晚、洪然樂呵呵地把酒喝了。張霞就笑,說:“大過年的,縣長你得說幾句祝酒詞。”

向晚說:“這個應該,那我就祝同學們早日功名就,今後好爲我們新營多做貢獻。”

張霞眉眼一挑,說:“縣長這可不行,你這說的都是場面上的話,得說點幽默的,活躍活躍氣氛。”

向晚說:“這你還真是難倒我了,我這人缺幽默細胞。”

張霞說:“縣長,這可不行,你不能只知道發表重要指示。”

向晚笑,說:“我能有什麼重要指示?縣長是個啥,我看用不了幾年,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面前,縣長只怕啥都不是。”

張霞笑意盈盈地說:“縣長還說自己不懂得什麼是幽默,我看你這話就有些意思,歸結起來就是:縣長是個啥,縣長啥都不是。”

向晚哈哈大笑,說:“你這可是拐著彎在罵本縣長啊。”

張霞賣乖,說:“這可是縣長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張霞又笑,繼續說:“其實縣長還可以說些‘同學們辛苦了,同學們都曬黑了’這類的話。”

向晚不解,說:“難道這又有什麼典故?”

張霞說:“這樣我們就可以說‘縣長‘辛苦’了,縣長更‘黑’!’”

大家鬨堂大笑,氣氛爲之熱烈。按說張霞剛纔和向晚說的這些話不免有些冒犯之意,向晚是土生土長的幹部,這類幹部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因爲常年在鄉村工作,皮都比較黑,張霞說向晚辛苦說向晚黑是事實,但誰都知道張霞不是這個意思,在場什麼事辛苦,自然不是田間地頭而是‘牀頭’,什麼東西黑,也不會是皮而是‘手’了。但這些話得看是誰說了,楊志遠說肯定不合時宜,而在這種場合,由一個裝傻賣乖地說出來,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向晚做事有分寸,無所謂‘辛苦’和‘黑’,在新營政界和民間都知道其廉潔、勤政,反響不錯,有好名聲,這也是張霞敢於和向晚開這類玩笑的真實原由。向晚也明白麪前的這些青年人有頭腦有想法,畢業名校,是新營一筆寶貴的財富,他們雖然是新營籍貫,但現在都不屬本縣管轄,不是其下屬。作爲本縣縣長,今天宴請的主人,今天要的就是輕鬆隨意,如果自己對他們像對下屬一樣,一臉嚴肅,那麼今天這場好不容易邀約齊的聚會就沒了意義。

張霞是明白人,本來就是覺得今天這酒宴的氣氛顯得過於沉悶,由出面活躍氣氛恰如其分,所以才站出來跟向晚打趣。向晚自然也明白張霞這是在幫襯自己,他放下架子,隨著張霞的意思來。兩人一唱一和,反而把向晚隨和的格突現了出來,大家覺得向晚這個縣長風趣好玩,沒有架子,值得結,於是爭相給向晚敬酒,酒宴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起來,氣氛熱烈,效果不錯。

洪然也樂了,說:“沒看出來,張霞這張這麼厲害,一般人只怕不是對手。”

張霞笑,順著洪然的話延,說:“局長更是厲害,局長更沒對手,不是一般人。”

這話就有了誇讚洪然的味道,洪然兼任公安局長,整天和黑惡勢力打道,新營社會治安良好,這與洪然的治理不無關係,還真不一般。向晚笑,說:“張霞,你這可不行,一個表揚一個拐著彎子罵,不能打擊一個,吹捧一個,分明就是厚此薄彼。”

張霞抿著一樂,說:“我就知道縣長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肯定不‘黑’。”

向晚一笑,說:“我怎麼聽這話怎麼都覺得你還是在罵本縣長。”

張霞笑,說:“我怎麼說,縣長都說是罵,那我可不敢說了,我現在只和縣長喝酒好不好?”

於是敬酒,此時氣氛已經熱烈。大家著給向晚、洪然敬酒,不再拘謹。在座的同學,都是新營縣人,回到新營縣,說的自然都是新營本地方言,唯有陳斌說的是帶有山東口音的普通話,陳斌給向晚敬酒,向晚當即一愣。楊志遠介紹:“陳斌,張霞北大同學兼現任男友,未來老公。”

向晚頓悟,連連說好,不錯。並拍了陳斌的肩膀幾下,加以表揚,說:“小夥子板兒朗,一表人才,張霞眼不錯。”

然後偏過頭著一旁的張霞笑,說:“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那句話還給你,張霞這姑娘‘不錯’,張霞這姑娘很‘厲害’,陳斌‘辛苦’了。”

這話有些意味。張霞儘管大方,但畢竟是孩,緋紅著臉說:“縣長原來記仇,這可不行,你是縣長,得大人不記小人過才行。”

向晚哈哈大笑,說:“原來你這小姑娘也有害的時候,不容易。要不我自罰一杯怎麼樣?”

向晚當真自罰了一杯,然後接著又敬了陳斌和張霞二人一杯,這杯酒比較正式,向晚說:“陳斌,張霞能夠義無反顧地跟你跑到山東,一個孩敢於這麼做,不容易,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這份誼。來,我們乾一杯,我祝你們幸福滿。”

向晚儘管不是張霞至親,但他是一縣之長,論年齡可算張霞叔輩,他這麼一說,這杯酒就有了託付的意思。陳斌誠惶誠恐,當即表態說:“您放心,我在這裡當著您和同學們的面保證,我陳斌即便是再苦再累也決不會讓張霞一點的委屈。”

向晚點點頭,說:“好,這話說得實在,我聽。”

張霞也容地說:“謝謝向縣長。”

向晚笑,說:“來,我們都把手中的酒乾了,我們一起祝福陳斌和張霞二人今後的日子過得圓圓滿滿。”

大家杯,齊聲祝福,然後一同把酒乾了。

楊志遠因爲年三十洪然給他打來拜年電話,和洪然的關係自然就親近了一分,二人挨著坐在一起。洪然說:“我怎麼聽說你昨天和馬強的兒子發生了衝突。”

楊志遠心說這事傳的可真夠快的,這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傳到新營縣了。他笑了笑,問:“局長你怎麼知道的?”

洪然一樂,說:“我能不知道嗎?從今天上午到現在,我接了不下十個電話,全是來打聽你楊志遠這個人的。”

楊志遠有些不解,說:“打聽我幹嘛,不就在省城和馬軍打了一架嗎,搞得如此靜,爲何?”

洪然看了楊志遠一眼,見他不像在裝傻,應該真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就說:“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這是九十年代初期,洪然還沒有手機,能在大過年裡找到洪然的,都不是尋常人。人家費盡周折找到洪然,自然不是爲了窺探楊志遠的私這麼簡單。省城就那麼大,權貴圈子就更小。這個小圈子信息靈通,楊志遠痛揍馬軍的事,第二天就在那個小圈子裡暗暗流。大家都是明白人,纔沒有興趣去關注馬軍捱打的起因過程,人家關注的是這事背後的實質。圈子裡的人誰都知道馬強這人的個強悍,護短出名。馬軍捱了打,他不可能無於衷,肯定會有所表示,姜慧出面就是這麼個事。如果楊志遠他們當時走了也就罷了,大家聽到馬軍捱打這個事至多就是笑笑,心裡暗幾聲痛快,不會再想其他。可就因爲楊志遠沒走,而且還被姜慧當貴賓一樣請到江邊的私家會所吃了宵夜,魚翅、燕窩,大下本,這事就變得沒那麼簡單了。如果姜慧和楊志遠屬於舊識,和馬軍發生衝突屬於誤傷,雙方至多是一笑泯恩仇,姜慧用不著對這個楊志遠的如此大獻殷勤。能讓姜慧如此,這個楊志遠恐怕不那麼簡單,有背景。這個楊志遠的背後肯定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故事,務必加以重視。

大家有了這種想法,就覺得有必要對楊志遠這個人加以瞭解,要不然稀裡糊塗的,終歸不是好事。既然楊志遠是新營縣人,而洪然又是新營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那麼找洪然瞭解況就是一種最方便有效的途徑。

洪然一早就被這樣的一些電話吵得頭昏腦暈,連楊志遠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他洪然又怎麼會知道。可他還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解釋,耐心介紹所知道的楊志遠的況,因爲這些電話都是大有來頭,洪然不敢有一的怠慢。搞得洪然都有些納悶,這麼多本省權貴如此重視楊志遠,這是爲何?這個楊志遠到底還有多不爲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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