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組前腳走,楊志遠後腳就帶著隊伍到了會通火車站,乘特快殺奔深圳而去。
楊志遠這一次上深圳,隊伍有些龐大,除了副市長兼書長舒韶華,還有下面縣市的書記縣長,以及商務局局長、市政府外事僑務辦主任、市委市政府臺辦主任等等,三十來人的團隊,看起來有些浩。
舒韶華笑,說:“市長一貫提倡節儉,爲何這一次卻一反尋常,下面的縣市,有沒有招商項目,都要求書記或縣長一人隨團與會,市長就不怕民衆說這是浪費,這是藉機公費旅遊?”
楊志遠說:“政府應該厲行節約,能省則省,這是大的原則,但該支出的就得支持,這次香港之行,雖然有幾個縣市沒有招商項目,但出去開開眼界認識一些朋友,也是好的,這次沒有好的招商項目,下次呢?以後呢?難不永遠沒有?”
江中和西環這次就沒有招商項目,楊志遠直接點名,讓江中的書記方煒珉和西環的縣長徐志科兩同志隨團去港。
方煒珉坐在楊志遠的對面,磨刀霍霍,他笑,說:“市長這次即便是不直接點名,方煒珉同志也會死皮賴臉地要求前往,還好市長善解人意,方煒珉同志這次到香港的目的只有一個廣撒名牌,廣朋友。”
徐志科逗樂:“不管有錢沒錢?不惜死皮賴臉?一見人就笑容可掬,歡迎有機會做客江中?”
方煒珉笑,說:“徐縣雖是戲言,但肯定是有所想,纔會如此言,不消說,只怕徐縣的想法與我如出一轍。都屬窮途末路,有機會就上。”
徐志科笑,說:“江中雖窮,但現在有了一個江中新區,西環呢,什麼都沒有。即便是想搞一個西環新區,只怕是地理位置不佳,也是門可羅雀,誰來?所以不急,以後等機會。所以這次方書記可以在君悅酒店廣撒名牌,徐縣長的當務之急是在香港的大街小巷瞎轉,看看西環的牛西瓜都出現在哪些店面,傾聽銷售商的意見,看看還有哪些需要改進,順便了解一下水果市場,臺灣的水果泰國的大米,哪些熱銷?優勢在哪?西環是不是也可以邯鄲學步,改良瓜果品種,將發展新型農業作爲西環貧的突破方向。”
方煒珉一聽,連連說好,大家各取所需,方煒珉同志就怕和徐縣一到香港窩裡鬥。徐志科笑,說看方書記說的,現在一同參加洽談會,同在會通代表團就是一個窩裡的了?以前呢,不是一個窩裡的時候呢,只怕沒鬥過吧,我怎麼聽說,你那個生產板的建材廠,原本準備投資西環,方書記知道了,不顧西環江中都是一個窩裡的窮兄弟,頻出狠招,窮兇極惡,挖了西環的牆角。
方煒珉一聽徐志科舊事重提,大有興師問罪之意,裝傻:“有嗎?竟然有這事?方煒珉同志怎麼不知道?回去後肯定狠狠批評!”
徐志科笑,說:“你方書記就裝吧,你會不知道?我可聽說許多點子都是你給出的。今天正好楊市長在,這一路上閒著也是閒著,我們請市長給評評理。”
楊志遠笑,說:“煒珉同志,現在建材廠都已經落戶江中新區了,生不了變故。實事求是地回答問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不許抵賴,坦白從寬,讓本市長幫你們把這個恩怨給了結了。”
方煒珉笑嘻嘻,這回不再裝傻,抵賴,點頭承認:“徐縣長的話雖然有些誇大其詞,措詞欠妥,但基本屬實。”
徐志科笑,說:“這也是市長在,方書記同志知道市長火眼金睛,察秋毫,不敢在市長面前裝傻賣乖,要不然肯定會一直裝下去。”
方煒珉笑,說:“怎麼辦?事已至此,木已舟。等會到了深圳,老方自罰三杯,向西環的父老鄉親賠禮道歉。”
“這是必須的。”徐志科笑,說,“雖然建材廠落戶江中是有些可惜,但好在西環的雜草歪樹還是一樣會被建材廠收購,給西環未來發展瓜果苗木提供的方便,清理山頭。這也是你我興縣之策不同,江中準備以工業興縣,而我們西環則還是老行當,農業興縣,只不過不走老路,搞搞牛西瓜、香蕉蘋果之類的新意思。要不然,建材廠落不落戶江中只怕難說,即便是如現在這般落戶江中了,只怕條件方面方書記還是要多些讓步。都是難兄難弟,真要拼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沒有必要,算了,讓給江中了,建材廠這才落地江中。”
楊志遠笑,說:“這三杯酒煒珉得罰,還是志科大度。”
方煒珉笑,說:“謝謝承讓。徐縣現在將興縣之策和盤托出,就不怕方煒珉同志剽竊。”
徐志科嗤之以鼻,毫不在乎,說:“你方書記再怎麼窮兇極惡,但真要站在果樹下,怎麼讓蘋果吃起來有如香蕉,你方書記只怕是心急如火也是樹興嘆,無可奈何。而且新品種我們西環農業局都申請了產權保護的,想剽竊沒那麼容易,得西環同意才行。要不然,告你沒商量。”
方煒珉笑,說:“楊市長看看,徐志科同志這麼做,對江中的鄉親們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楊志遠笑,說:“我覺得志科這樣做沒有什麼錯,就該如此,江中的鄉親們想種牛西瓜也好,想栽香蕉蘋果樹葉罷,西環不會不同意,但得按江中的統一部署,要不然,不加控制,稀缺產品了大路貨,誰都賺不到錢,西環何談特農業、新型農業的發展。”
方煒珉笑,說:“市長還是有些偏心眼。”
徐志科笑,說:“方煒珉同志,怎麼說話的呢。市長上任後的第一次調研,不去江北,不來西環,就去了你江中,還幫你把那段爛尾路在兩個月拉通了,那時候,方煒珉同志怎麼就不說市長偏心眼了?”
楊志遠笑,說:“怎麼方書記有意見,徐縣長也不平了。本市長說話做事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不存在偏心一說,誰做的事於羣衆於經濟有利,本市長就支持誰。怎麼反而左右不是,裡外難做了。”
大家鬨堂大笑,江北縣的縣長說:“我們北部各縣還沒說什麼,怎麼你們南部江中西環倒不樂意了。”
方煒珉笑,說:“你們江北就別摻合了,我們江中即便是大踏步,也趕不上江北,得把機會讓給小兄弟不是。”
省商務廳港澳投資洽談週會務組設在本省駐深辦酒店,各地市代表團按計劃於此彙集,於明日一同過關進駐香港君悅酒店。
楊志遠帶隊進駐深辦時,已是傍晚時分。楊志遠一進大廳,就見一羣人坐在大廳之中,都有誰?副省長付國良、普天市市長蔡騰騰、合海市副市長範曉寧等等,還有一人,楊志遠本就沒有想到也會在深圳出現,誰?安茗!
楊志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安茗,你怎麼也來了?”
安茗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充滿地看著楊志遠。楊志遠中規中矩地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這一路風塵僕僕,趕慢趕,深圳的天氣比本省炎熱,一出深圳羅湖車站,西裝早已拿在手上,即便如此,到得駐深辦,楊志遠的頭上如大家一般,已是汗珠直冒。安茗見狀,拿出紙巾,給楊志遠去額前的汗珠,並順手接過楊志遠手上的西服。安茗做這些親暱作的時候自自然然,楊志遠也是大大方方,雖是衆目睽睽,兩人都不覺這有何不妥。
站在不遠的張茜子和電視臺的小丫頭一看,都是羨慕不已,心想,幸福的婚姻就該是這樣,舉手投足之間流出來的都是,即便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也能讓周圍的人覺到一種甜的好。雖然小丫頭和張茜子也是今天下午到深圳後因爲安茗的介紹而相識,但兩個一見面,就都有了惺惺相惜之,只不過幾個小時,已是相見恨晚。小丫頭此時一看安茗和楊志遠如此親暱表自然,就笑:“真是羨慕啊嫉妒啊!和婚姻能如此,此生還有何求。”
張茜子笑,說:“楊書記和安茗姐神仙眷,羨慕是自然的,但嫉妒卻不必。”
小丫頭壞壞地笑,說:“茜子姐,你和市長姐夫共事那麼久,就沒對市長姐夫心,就沒想過要將市長姐夫拿下。”
張茜子的臉上頓時一片緋紅,拍了小丫頭一下:“真不知你這小腦袋裡想得都是些什麼,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將人家拿下了?”
“這麼說你不否認喜歡市長姐夫了。”小丫頭笑,說,“要我,我早就將市長姐夫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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