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遠不同意,說:“怎麼著也得送送,你可是老大。”
張淮說你真要送啊?楊志遠說當然是真是,難道上說說?張淮笑,說那你可要記得帶幾斤楊家坳的茶葉來,喝楊家坳的茶葉上癮了,一時半刻,改不了。楊志遠說改不了,就別改。楊家坳在省會城市都有分公司,我讓人給你送。
張淮一笑,說:“志遠,雖然這兩年來,你咄咄人,但我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楊志遠說:“彼此彼此。”
張淮離開那天,楊志遠趕到榆江相送。楊志遠站在省委招待所看著張淮的車融到車流中,忍不住嘆了口氣。趙洪福站在一旁,看著楊志遠,笑了笑,說:“怎麼?捨不得?”
楊志遠說:“本省的這些領導,一撥一撥地走了,走向全國各地,既爲他們高興,同時心裡又有些失落。”
“沒有對手了?”趙洪福笑,說,“要知道,本省的幹部可都是走上了更爲重要的崗位,這說明中央對本省的工作高度認可。”
楊志遠笑,說:“理是這麼一個理,但心裡終究有著不捨。”
趙洪福說:“遲早有一天,你楊志遠也會走出去了。”
楊志遠自然知道趙洪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楊志遠要想走得更高,就必須走出去。楊志遠笑,說:“那還早著呢。”
趙洪福笑,說:“幾年的時間飛逝即過,歲月催人老啊。”
楊志遠笑,說:“趙書記何來此等慨。”
“不服老不行啊,尤其在你楊志遠的面前。”趙洪福笑,然後說了一個讓楊志遠大吃一驚的事,趙洪福說,“楊志遠同志,怎麼樣?一?”
楊志遠一驚,說:“趙書記,您可別嚇我,?怎麼?”
趙洪福說:“上榆江來,接張淮書記。”
趙洪福本沒想楊志遠,但張淮突然調離,趙洪福就有了將楊志遠一的打算。這是好事,楊志遠只要一就任榆江市委書記,那換屆鐵定就是省委常委,但楊志遠還是捨不得會通,楊志遠說:“趙書記,如果不是省委的決定,我希您考慮會通目前的況,還是將我留在會通,我和首長還有一個五年之約呢。”
趙洪福笑,說:“這對別人是求之不得的事,你竟然還拒絕,我還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行了,我也就是因爲張淮同志調離有些突然,突然有了此種想法,你可以考慮考慮,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就當我沒說,回你的會通,好好幹。”
楊志遠笑,說:“謝謝趙書記,雖然榆江市委書記一職對我是有很大的,但我覺得還是沒有什麼比在一張白紙上描繪自己心中的藍圖更讓人心澎湃的,人生難得有一次這樣的機會,我還是希自己能留在會通爲理想而努力。我覺得理想比職位更重要。”
趙洪福拍了拍楊志遠的肩膀,在楊志遠的印象中,趙洪福如此,這是第一次。趙洪福說:“別急著走,中午,你陪我喝一盅。”
向晚這天給楊志遠打了一個電話。楊志遠一想,向晚應該是回了一趟新營,他婿到楊家坳上班一事,看來向晚是知道了,楊志遠原以爲向晚要興師問罪,沒想到,沒有。向晚真誠地道謝,說:“志遠,謝謝你。”
楊志遠笑,問:“回新營了?知道了?”
向晚笑,說:“你以爲,不想讓我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楊志遠笑,說:“知而不罵,還說謝,很見。”
“你小子,我以爲我向晚就不食人間煙火了,你不知道,你嫂子因爲下崗一事,對我是耿耿於懷,我一回新營從來就不給我好臉看。兒婿的日子也過得不鹹不淡,略顯艱難,我要是個普通工人也就沒什麼可說的,可偏偏我還是個市委書記,要給家人找一個好一點的工作,還真是輕而易舉,如此一來,一新營,那就是四面楚歌。我向晚怕過什麼,現在卻害怕回新營,我只要一看到母倆那哀怨的眼神,我就覺得酸,無以面對。可我除了酸,我還能怎麼辦?利用手中的權力,讓們進事業編?可我能這樣做嗎?這和喝老百姓的有什麼不一樣。還怎麼去要求別人厲行奉公?”向晚說,“志遠,我這心裡啊,真是有苦難言,也只能是與你訴一訴。”
楊志遠說:“我一直稱呼你爲老大哥,可對你的事我一直置事外,說來慚愧。”
向晚說:“志遠,你何出此言,我還不知道你,一門心思在工作上,哪裡還有時間去管這些,說來說去,還是我做得不好,有什麼事,直接與你商量就是,何必藏著,搞得自己焦頭爛額。志遠,你這次算是解了我的後顧之憂了,讓我婿跑業務好,年輕的時候吃點苦,對他是一種鍛鍊,視野寬了,對他也是一種提高,呆在新營,只能是井底之蛙。”
楊志遠笑,說:“你這麼一說,我算是鬆了一口氣。”
“害怕我堅決讓婿辭職?”向晚笑,說,“他這三個月幹得歡的,這次回去,你嫂子看到我也有了笑臉,說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小輩們生活有個著落,也就安心了。我要是讓他從楊家坳辭職,那我真的就是衆叛親離,孤家寡人了,退了休,只怕會無家可歸。”
楊志遠笑,說:“看來你還是看得清形勢。”
“要是這麼點形勢都看不出來,還當什麼市委書記。”向晚笑,說,“你嫂子讓我謝謝你。”
楊志遠笑,說:“這麼說,剛纔那聲謝,是替嫂子說的。”
向晚笑,說:“行了,我向晚一家都謝謝你了。”
楊志遠笑,說:“這我倒是樂意接。”
向晚還說到趙洪福讓楊志遠上榆江一事。楊志遠笑,說這事你也知道。向晚說這又不是什麼,趙洪福書記自己說的。楊志遠笑,說趙書記有意讓你上?向晚笑,說讓我上,肯定是好啊,點頭答應,不會像你,一筋,這麼好的事,上哪找去。我真是服了你。
向晚還笑,說:“也不知安茗知道了,會作何想。回省城,夫妻相聚,多好。老讓你在外單飄,就放心?”
楊志遠笑,說:“我楊志遠同志可是錚錚鐵骨,保證在面前毫不心。”
“不心?我看也就是不手而已。”向晚一笑,說,“謝了,滾蛋,該吃飯。”
楊志遠一看錶,十二點過十分了,該去食堂就餐了。掛了電話,起,邵武平趕忙跟了上來。
起風了,本省的深秋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