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座談會後,時隔不久,國務院常務會議作出決策,中央決定調整原有的經濟政策,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同時決定實行投資拉政策,以基礎工程建設帶經濟的發展,以此應對次貸危機引起的全球經濟危機。此消息於星期日晚間對外公佈。外界普遍將之視爲“中國政府迄今爲應對全球經濟危機所作出的最大作”。
楊志遠逐字逐句地研讀這天發佈的消息,應該說中央的此次經濟政策是審慎的,此次決定用於投資拉的投資並不大,看來中央是準備邊走邊看,循序漸進。一項經濟政策,不可能十全十,總是有利有弊。對於此次次貸危機引起的全球經濟危機,誰都沒有應對危機的經驗,只能是邊走邊看邊索。
這個週六的下午,楊志遠本來準備回岳父家,和陳明達喝酒,哪知剛上出租車,就接到了蘇鋒的電話,蘇鋒問楊志遠在哪?楊志遠說在的士上,準備去陳府。蘇鋒說甭去了,找你有事。楊志遠笑,說什麼事在電話裡說,不能你一個電話,讓我不去就不去了,你蘇鋒不是不知道,週六回家和將軍喝酒,是我在北京的規矩,雷打不,尤其是行將畢業,更得抓住機會。蘇鋒笑,說這個你就用不著心了,知道你這個習慣,我已經提前跟將軍請過假了,將軍聽說我找你,二話不說,予以批準。
楊志遠笑:“真的?”
蘇鋒說:“真的!”
楊志遠笑,說:“將軍就真是二話不說?”
蘇鋒笑,說:“就兩個字:滾蛋!”
楊志遠呵呵一笑,說這倒像將軍的個。蘇鋒讓楊志遠就近下車,他過來接,楊志遠說用不著這麼麻煩,讓蘇鋒告訴他地址,自己直接過去就是。蘇鋒說了,是北京一家有名的餐館。楊志遠有些奇怪,說蘇鋒你搞什麼,這麼隆重?到底有何要事?蘇鋒說你怎麼這般婆婆媽媽的,你來了不就知道了。蘇鋒說楊志遠你廢什麼話,既然你不用我來接,那就趕的,給你一個小時,我在餐館前坪等你,你小子放心,我又不是要賄賂你。
對於蘇鋒,楊志遠還真是無可奈何。只能搖搖頭,跟開出租車的師傅說了地址,改目的地了,麻煩師傅了。楊志遠到黨校後,也和蘇鋒他們這些同學聚過幾次,還一同回母校去看過恩師吳子虛老師,蘇鋒他們知道楊志遠週六的習慣,從不在週六晚餐時分去驚擾他,實在想見,就結伴到陳府,一同陪陳明達喝酒。陳明達現在賦閒在家,對蘇鋒李長江謝智樑張憫沈協他們這些小輩自然是歡迎至極,有時候,連續幾周沒有看到蘇鋒李長江他們,還指示楊志遠打電話,讓楊志遠找人,多幾個喝酒,熱鬧。但這次蘇鋒的舉未免有些異常,賄賂,那是戲言,哥們之間,本就用不著這樣,而且蘇鋒對場之事清清楚楚,尤其是他科技駐會通以後,蘇鋒做事更有分寸,該找他楊志遠的,肯定找,不該找他楊志遠的,從不開口。這次蘇鋒如此慎重其事,楊志遠猜想,蘇鋒可能是想讓他見某個人。
蘇鋒這人楊志遠還不瞭解,他不冒的人,即便是權貴,從來都是理不理,但他要是認你是他朋友,他可以拿命相換,什麼人可以讓蘇鋒如此奉如上賓?這個人會是誰呢?自己認識?楊志遠一時半刻還真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楊志遠也就不想了,到時一見自知。
楊志遠給陳明達打了個電話。陳明達笑呵呵,說蘇鋒已經請過假了,志遠你該幹嘛幹嘛。陳明達現在還在公園遛鷹,既然楊志遠不回去,他也不準備回去了,正好和公園裡認識的一個街坊找個小酒館喝酒。楊志遠笑了一笑,掛了電話。
楊志遠五一回會通,跟安茗說了陳明達遛鳥一事,安茗後來還真給陳明達打了電話,說陳明達遛什麼鳥,不夠霸氣,既然是鷹派,就得遛鷹。陳明達一想,安茗這話不無道理,還真讓警衛員上燈市口買了一隻鷹。陳明達事後還得意,說志遠,我現在可是圈子裡的名人,你要是到公園找陳明達,肯定沒人認識,但你要說找那遛鷹的老陳,準保都知道。
楊志遠埋怨安茗盡出餿主意,陳明達是軍界重量級的人,儘管現在退休了,但還是有影響力,何必搞得公園裡的老頭人盡皆知。安茗則言,只要在人民中間,那就是最安全的,而且老爸高興,心裡樂呵,沒什麼不好。
楊志遠下了出租車,蘇鋒還真站在他那輛勞斯萊斯幻影前等他。楊志遠笑,說:“搞什麼?神神的。”
蘇鋒笑,說:“這事大家都認爲有必要保持神。”
楊志遠說:“這個‘大家’很說明問題,說明有人與蘇鋒同學狼狽爲,說吧,還有誰與你一丘之貉?”
蘇鋒還是那話,保,自己上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楊志遠此時已經明白蘇鋒今天宴請之人肯定不是故就是同學。這誰啊?楊志遠滿是疑地上了樓,隨蘇鋒進了包廂。楊志遠一踏進包廂,就知道這個‘大家’是誰,也知道蘇鋒爲何會如此神,全因了他。
但見在包廂之中,李長江謝智樑汪晗沈協張憫等人有如衆星捧月,圍一人團團而坐,看到楊志遠進來,大家都停下話題,笑意盈盈地看著楊志遠,尤其是當中之人更是巧笑嫣然。楊志遠一看此人,頓時心如電擊,時彷彿倒流,楊志遠彷彿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樣的一個季節,他和撐著一把雨傘,默默地走過一地斑駁的雨巷,小巷寂寥而悠長,彷彿沒有盡頭,那天的景,一直悠長在他的生命裡,揮之不去,偶爾於下雨的夜想起,楊志遠的心就會像綿綿的秋雨,淅淅瀝瀝地,灑落一地的心思。
楊志遠看著眼前這個麗依舊,溫溫婉婉看著他的江南子,一時百轉千回。楊志遠驚呼:“曉萌?怎麼是你!”
許曉萌笑,眼中同樣有了的溼意:“爲什麼就不能是我。”
本就沒想到會與楊志遠相聚於北京。許曉萌的是溫婉的,在省委組織部,許曉萌同樣是與世無爭,至今也不過是一個正科級科員,這些年,許曉萌結婚生子,安安靜靜地過的日子,平平淡淡,許曉萌覺得這樣也好,不是每個人的生活都是繽紛多彩的,大多數人的生活還是平淡無華。對於楊志遠,沒有刻意去迴避,與舊時的同學聯繫,同學們對於和楊志遠之間的事都是清清楚楚,都是避而不談,也不問,遇上蘇鋒這種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說起楊志遠就聽,還是不問。但楊志遠的點點滴滴,還是經過各種渠道,彙集。楊志遠去社港,知道;楊志遠去會通,也知道;楊志遠當選省委常委,同樣知曉。爲他欣喜,爲他雀躍,但從不說,楊志遠於,與於楊志遠都是一樣,兩人都是把彼此放在心靈的深,不想刻意去及,也不刻意去迴避,只是偶爾會浮現。如此,那種徹心扉的無奈,纔會沒有恨,只有回憶的好。
這次許曉萌到北京本來也沒想與老同學聯繫,辦完事,看看還有時間,心中的某心絃突然爲之一,許曉萌於是給蘇鋒打了一個電話。
蘇鋒知曉許曉萌到了北京。二話不說,說你在哪?
蘇鋒上酒店接了許曉萌,給同學們打完電話,蘇鋒這才告訴許曉萌,楊志遠也在北京,蘇鋒問許曉萌:見還是不見?
許曉萌還真是不知道楊志遠在黨校進修,蘇鋒這一問,許曉萌的腦中一片空白,就那麼坐著好半天沒有說話,難怪的心絃會突然地爲之一,因爲一直默默思念的這個人在。
蘇鋒一看許曉萌的表,也就不問了。這才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楊志遠。
如許曉萌知道楊志遠在北京腦中一片空白一樣,此時的楊志遠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楊志遠看著眼前這個笑中帶淚,溫婉優雅的子,眼中也是一片溼潤。楊志遠輕輕地問:“這些年,你還好吧?”
許曉萌微微叩首:“還好!”
楊志遠問:“他呢?”
對楊志遠,是懂的,儘管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但許曉萌會意,說:“普普通通,老實本分,對我很好。”
楊志遠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許曉萌用不著楊志遠問,自顧自地說了:“他是我高中同學,又是街坊鄰居,你我那次見面後沒兩年,母親就去了,是他張羅著料理母親的後事,彼此知知底,後來就把自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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