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可不會憑著你的一面之詞就替你章家洗冤屈。”夏修言不與他做這種無益的口舌之爭,他嗤道,“愿你先有命活到那一天。”
這種話放在以往足夠激怒他,但章榕此時只是沉默,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都是事實。下車前,他忍不住又問一次:“我妹妹……”
夏修言神自若:“只要章永果真是被冤枉的,就能好好活著。”
年咬了下:“多謝世子。我還有個不之請……”馬車里的青年掀了下眼皮,一副側耳細聽的神。灰年拿起包裹起,最后又看一眼靠著車壁陷昏迷中的小道士,遲疑許久才道:“等秋司辰醒了,還請世子替我傳句話:我在宮中輕辱過,秋司辰卻還不計前嫌愿意幫我,來日若有機會我必定當面同道歉。”
夏修言聞言不置可否,也不知是答應沒有。
“無論如何此番多謝世子,”章榕抿了抿,下定決心似的又同他一抱拳,“我雖沒有證據,但我父親在時曾聽他提過一次……世子在京中最好能夠提防著些吳大人。”
他這話語焉不詳含糊其辭,夏修言深深看他一眼才略一頷首。章榕見狀再不耽誤,跳下馬車轉轉進了外頭的綠蔭中。待再也看不見他的蹤跡,夏修言端著茶杯瞥了眼一旁睡得人事不知的小道士,從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秋欣然醒的時候,日頭已有些西斜了。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久得一時分不清今夕何夕。轉頭看見倚著車壁低頭看書的蒼白年,久久回不過神,等彈了一下踢著什麼,看清了腳邊堆放的幾個酒壇子和幾個油紙包好的點心盒子,才想起自己為何會在這里。
“我這是……睡了多久?”
一旁的人聽見靜看過來一眼,懶懶道:“近兩個時辰了。”
“這些都是世子去酒樓買的?”秋欣然不大好意思地將子坐直了,手了桌上的點心盒子。一邊聽對方不甚在意地回答道:“都是高旸置辦的。”
“那真是麻煩高侍衛了。”剛睡醒,神還有些懵懵的,大約睡得久了,又覺得有些腸轆轆,不由手去拿桌上先前用過的桃花。旁的人瞥見了,卻忽然先一步將盤子移開。
秋欣然一愣:“怎麼了?”
“桃花一盒二十兩銀子,”夏修言垂眼看著手上的書,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司辰喜歡,還是自己遣人去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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