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晗如冷笑道:“吳朋當年派人追去廢了師父一雙彈琴的手,害他郁郁不得志,最后幾年貧病加。為了報這個仇,什麼都愿意做。”
夏修言沉默片刻:“你覺得今晚當真能夠得手殺了吳朋?”
“我本也沒指能功。”李晗如嗤笑一聲,“我不過想給吳朋一個教訓,他當真死了,才是麻煩。”
“吳朋不死,梅雀就要死。”夏修言淡淡道,“一條人命換個教訓,未免太不劃算。”
“是,”李晗如冷淡道,“無權無勢的人賠上命也不過頂多是在仇人臉上撓出一道指甲印,但報仇這事,只為了一瞬間的痛快也是好的。”
不痛不道:“七夕宮宴那回,是他在你酒里下的融梨香,算計了你我。之后我二哥知道了,尋著由頭在外面當街拿馬鞭將他痛打一頓。二哥回宮也領了重罰,還在外頭留下個跋扈的惡名。我去看他的時候,問他后不后悔?他跟我說:想什麼后不后悔,拿鞭子他的時候起碼當真痛快。”想到這兒,輕輕翹了一下角,又很快放下了。
“后來外頭傳我勾引鄭元武不,說我不知恥老大難嫁,想也知道都是從哪里傳出去的。今天他在這園子里擺席,一群人還得裝得不知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心無芥的樣子。”諷刺地一笑,“只有沒了顧慮的人才能拼著家命為了一時的痛快。我是不行了,那個樂伶倒可以。我助得償所愿,有何不可?”
“梅雀要是今晚得手,你準備怎麼收場?”
李晗如搖頭:“吳朋酒里下了融梨香,得手不了。”說這話時語氣高傲又冷酷,一如的出以及宮闈中的一切對所做出的教導。
亭中再度靜了下來,站在亭中的男子,余看了眼后。夜風穿過假山的石,帶來一陣空的風聲,原先站在那兒的人影不知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只余下一地破碎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