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的男人佯裝聽不明白:“什麼意思?”
“我們綁的是高將軍的妹妹,按理你二人都是定北侯手下,他進屋之后卻事事以你為先,我便猜測面下的人份不低。再加上方才你一眼看出這紙上的章是假的,應當是什麼時候見過真的。我想來想去,只有七年前我們的人潛行宮那回上帶著一份信,他死后信不知所蹤,若有人見過恐怕只有那回。如此一來,你的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高旸一聽發現原來是從自己這兒了馬腳,面上三分窘迫,看著旁的人面有愧。夏修言倒不在意,見已被他識破份,于是也不再刻意藏,大大方方道:“你以為憑著這些人就能將我強留在此地?”
亞述一笑:“侯爺武功蓋世,千軍萬馬之中亦能取人首級,我如何敢小看了你,所以也早做了準備。”
高旸聽他這樣說神一變,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力氣失了大半,提不起勁來。夏修言自然也發現了這點,他目在桌上轉了一圈:“你在信紙上涂了藥?”
起先端上來的酒水只不過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等適當的時機取出信,料定他們即便有所防備,也會接過信來細看。他們在邊塞手幾年,彼此之間十分了解。夏修言料定他不會在酒水這樣顯而易見的東西里下毒,他也吃定了夏修言即使知道信有詐也會拆開來一看。
藥涂在信上,高旸第一個拆信,藥效在他上發散得更快,也更明顯。亞述見他臉發白,心中難免有些得意。他一下上的胡子,瞇著眼道:“既然二位已經看清了局勢,看樣子現在我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了。”
戴面的男子不語,過一會兒才嘲弄似的輕輕一笑:“看不清局勢的是你才對,你該不會當真以為,我會毫無準備孤前來赴約?”
亞述神稍變,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見燈花裂的輕微響聲。有風吹過石,中眾人漸漸終于開始意識到了古怪——太安靜了,外頭不應該這麼安靜。
亞述盯著眼前戴面的男人,臉一沉:“你剛才故意拖延時間好讓你的人趕來這里?”
“是你太過自負,”男子緩緩出腰間的佩劍,“你以為齊克丹還是草原的狼?在這兒,他不過是條喪家之犬。”這句話激怒了屋中的眾人,一想到自己的同伴或許已經在外頭中了埋伏,原本刀圍著他們的一群漢子恨不得立即上前將兩人砍泥。只有亞述還能勉強保持冷靜,他目幽暗,語調微沉:“我的手下確定一路上絕沒有人跟來。”
夏修言輕嗤一聲:“所以我說是你太過自負,不跟著馬車,我就找不到這地方了?”他說完這句話又倏然冷下眉眼,“去把你綁來的人帶過來,接下去我們能談談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