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坐這個嗎?”賈士立指著跳樓機問段宇。
因為看起來很刺激,大家對跳樓機都躍躍試,但高達六十米的跳樓機從下面看著就十分驚悚。
游樂場里總有這麼一號人,想玩又不敢自己玩。賈士立就盯準了段宇,磨泡,非要他陪著。經過市運會那一出,再加上變天的刺激,段宇昨晚嗓子就有點疼,今天從起床到現在腦袋都是迷糊的。
劉一鳴說:“他不敢你就別磨他了。”
來玩的人多是段宇本班的,就江譚和劉一鳴兩個外人。他們兩個外形都比較朗,高跟段宇相仿,材也不錯。
劉一鳴甚至比段宇還要壯一點。
“我陪你們坐吧。”劉一鳴帶頭走向排隊區。江譚也笑著說:“我恐高,不過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賈士立小眼睛瞪著他們的背影,著急地問段宇,“你不坐?你就放任他這麼囂張?”他低聲音道,“這兩個混蛋平時健,仗著自己有兩塊天天對別人指指點點,我早就看不慣了。”
“指指點點?”
“對啊,還說讓我減,他算老幾!”
段宇蹙眉,“你確實應該減了。”
話雖這麼說,但賈士立開口,段宇沒法拒絕。他忍著不適著頭皮上去了。而后他發現班里的生都沒有進來的。
“們都不坐?”
“嗯。”
在工作人員檢查安全裝置的時候,賈士立臉就開始變白了。
生們在安全區域外津津有味看著,段宇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籠子里供人觀賞的珍稀。
跳樓機升起的過程很慢,到了最高點停留了幾秒鐘,整個游樂場的景盡收眼底。段宇面朝正北方,正對著世紀大廈,那是座標志建筑,在那后面不遠就是奧中心。
他的心跟天氣一樣涼。
唯一能把他從虛無的空想中拉回來的是手上的痛。
段宇轉頭,無語地看著賈士立。
“你差不多行了……”他的手快要被攥折了。
“我——”
賈士立剛開口,跳樓機就開始直線下降。尖聲頓時充斥雙耳,段宇胃里一涌,險些吐出來。
下來后段宇的臉不太好,賈士立更差,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麼說話。午飯他們在游樂場里面的餐廳吃的,點菜的時候費一番功夫。
“你們連油炸食品都吃?”劉一鳴驚訝地看著段宇,“練田徑的這麼寬松嗎?”
段宇怔然,是時賈士立正在點漢堡。
胡俊肖問:“你們不吃嗎?這里漢堡最便宜。”
江譚猶豫道:“我們不吃油炸食品。”
“那烤腸呢?”
“也不吃加工的。”
“……”
“放心,我們好伺候,蔬菜和蛋就行。”
“哦。”
賈士立在對面低聲罵:“誰他媽伺候你們。”
有生問:“你們飲食要求這麼嚴格?”
劉一鳴說:“是啊,油炸食品就是毒品啊,吃一口一天都白練了。”
賈士立砸砸,拿餐牌給自己扇風。
一頓飯吃得不尷不尬。
天放晴了,淡淡的藍,風也清涼起來,沒有早上那麼沉了。
出餐廳時段宇走在眾人前面,上一對母,小姑娘手里的氣球沒拿住,飄到了樹上,段宇見了自然而然地躍起,摘下來還給。
他不知道這種在他看來普普通通的作落在常人眼中能引起多大的驚奇。
“我的天!你彈簧人啊!”班里沒怎麼見過段宇跳高的人驚嘆,“你也太能跳了!”
本來賈士立還在劉一鳴和江譚給生講解各種種類的“噪聲”中忍耐,見到這一幕,立馬眼前一亮。
“哎呦,可以啊。”他回頭沖生們笑道,“想要棗嗎神們?”
餐廳門口那幾棵剛好是棗樹,現在是七月份,棗還沒,但也有零星泛紅的果實。孩們異口同聲說想要,賈士立問店員,“摘兩顆行嗎?”
店員為難道:“這都是免費摘的,但是現在沒有梯子……”
“用不著梯子。”賈士立指著一顆棗問段宇,“你試試這個夠得著嗎?”
段宇抬頭看,這個高度太保守了。他屈一跳,將它后面那枝樹杈上的棗子摘下來。
眾人一臉震驚,他拿著棗問:“誰要?”
賈士立馬上回劉一鳴和江譚。
“二位健達人試試不?”
他們也過來了,但沒想到看似簡單的高度,他們連邊都不到。最后江譚訕笑道:“練過的就是不一樣哈。”
賈士立心大好,跟段宇說:“回去請你吃飯。”
這麼小小地展示過能力后,段宇了隊伍里的焦點,大家圍著他七八舌聊起育的事。
他們問出很多在運員看來很搞笑的問題。
有些生連田賽和徑賽都無法區別,甚至還有人問出標準跑道一圈400米,是指最里面那一圈還是最外面那一圈?
在他們看來,百米11秒和10秒的區別并不大。
他們并不在意田徑,他們絕對不會知道在三天前的比賽里,那僅僅0.1秒的時間差讓他承了多麼巨大的痛苦。
他們在游樂場里玩了一天,所有人都疲力盡,除了段宇。雖然最近不在狀態,但一天下來,所有人都走不了,他跟早上比起來卻沒有多大變化。
看著累得彎腰駝背的同學,他很久沒有會到這種素質上的絕對差距。
回去的路上,段宇把整個寢室的包都背了起來。賈士立一步三歇,饒是這樣仍然堅持要玩后半場,說提前訂好了KTV的折扣包房,不去就虧了。
在KTV外面,他們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剛開始因為天太黑,誰都沒有認出那是吳澤,就覺得這個男人站在機車旁的樣子很拉風。多看了兩眼才發現是他。
賈士立第一個認出來,“那不是你教練嗎?”
生們對吳澤雖然不了解,但也都眼,熱烈圍上來。
“老師這是你的車嗎?”
“您這麼晚了還出來干嘛,約會嗎?”
吳澤著煙,沖一個方向揚揚下。大家回頭,看到路旁一家冰店。
“您買冰嗎?”
“嗯。”
“說得我也想吃了。”
“走走走,買一碗去。”
吳澤淡笑著看著這群七八舌的孩子。
只有段宇從頭到尾一語不發,等同學買好冰,他把他們的包背起,往KTV走。在與吳澤肩而過的時候,他聽到他用平靜的語調說:“你的名次改了。”
段宇回頭,吳澤靠在機車旁,淡淡道:“張洪文的績取消了,你的名次變第一。金牌和證書在我那,你要的話就去拿,不要就算了。”
靜了好久,段宇問:“為什麼改了?”
吳澤銜著煙,緩緩轉頭。
四目相對,夜很深,影流。
吳澤沒所謂地笑了笑。
“那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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