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笑道：“有什麼對不起，我當初跳河的時候不是更可怕。”他把地上最后一點渣滓也干凈，輕聲說：“趁著這次機會，你就鍛煉一下吧。”

賈士立沒說話，段宇仰頭看他。

“就算不為人，也為了自己，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壞了什麼都沒用了，對不對？”

賈士立怔怔看著他，半晌道：“完了……”

“怎麼了？”

“我可能也要上你了。”

“……”

段宇把紙巾包往他上一砸，起了。

羅娜在接待區跟工作人員胡侃，斜靠在柜臺上，看向械區的方向。兩個學生模樣的小姑娘跑完步，走來這邊，問羅娜：“教練，這里有地方賣冷飲嗎？”

羅娜說：“我不是這里的教練。”

前臺工作人員往外指了指：“走到頭是家飲品店。”

小姑娘們剛要去，羅娜說：“剛剛運完不要吃冷飲，沒人指導過你們嗎？”小姑娘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說：“沒呀，好吧，那我們喝白水。”

前臺小妹有點尷尬。

在械區最里面，劉一鳴正跟一個男人說著什麼。

羅娜問：“那里那兩個是誰？”

前臺小妹說：“是托尼教練和新來的兼職助教。”

劉一鳴跟這位托尼教練說了會什麼，然后相視一笑，再然后托尼教練走向休息室。

段宇已經把地干凈了。

“這屋怎麼這個味呢。”

段宇回頭，見一個穿著黑的男人走進來，服上印著健房的LOGO。

段宇說：“對不起，我朋友剛才吐了，已經收拾完了。”

托尼材高大健壯，剃個小平頭，兩臂紋，仔細看后腦殼上還有兩塊疤，頗為兇煞。他來到賈士立邊，說：“你就是跑吐了的那個吧，我都看著了。”他做了個自我介紹，“我是這里的教練托尼，你那種跑步方法是錯的，對傷害很大，我來指導你吧。”

賈士立有些驚訝，他看看段宇，小聲說：“行嗎？”

托尼扭頭看了段宇一眼，說：“你們都是A大的學生吧，我們這有不A大的學生。離學校近，練起來方便。正好現在會員卡辦理有折扣，你們要一起辦嗎？”

段宇搖搖頭：“我不用了，你問他吧。”

托尼轉向賈士立，說：“你肯定得練吧，你看你素質都差什麼樣了。”

“啊，哦……”賈士立茫然點點頭，“會員卡多錢？”

“月卡500，年卡2000，我還是勸你辦年卡，這樣劃算。”

“辦了卡這里械就都能用了嗎？”

“當然能用。”

賈士立算了算，覺得2000一年還是便宜的。他給段宇一個詢問的眼神。段宇說：“學校里也有健中心……”

托尼嗤笑道：“學校有專業教練嗎？沒有教練指導自己練？那還不如不練。”

段宇想了想，還是不拆臺了，他對賈士立說：“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先走了。”

另一邊，羅娜等得哈欠頻頻，終于把段宇盼出來了。

年一靠近，羅娜起鼻子。

“你上什麼味，酸了吧唧的。”

讓羅娜出這種嫌棄表是段宇無法忍的，他進了洗手間，從手到臉洗了四五遍，又翻了新服換上。

他們往商場外走，路上羅娜問：“他剛才吐了？”

“嗯，慘死了。”段宇聊起剛剛休息室發生的事，還把賈士立跟劉一鳴打賭的事告訴了。“你看，之前我們怎麼勸他鍛煉都沒用，這次被喜歡的生嘲笑了，馬上就不了了。你說人對男人影響有多大。”

他一邊說一邊瞄羅娜，只可惜羅娜的關注點在另外一件事上。

“那個劉一鳴的是我們學校的？”

“嗯，我跟他們玩過幾次，不過不太合得來。”

“前臺跟我說他是這里的兼職助教。”

“兼職助教？他在這當助教了？”

羅娜又問：“是不是有個托尼的教練去找你們了，他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想讓他辦會員卡。”

“多錢？”

“年卡2000塊。”

在A大這個地段，一家新健房年卡2000塊真的不算貴。但劉一鳴跟托尼最后相視一笑的畫面讓羅娜心存疑慮。

“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況，別被蒙了。”

段宇聽從羅娜指揮，給賈士立打電話，問他況怎麼樣。賈士立語氣發飄，說剛剛托尼帶他做了測，現在在分析結果。

“我、我可能要不行了。”

“啊？”

“你說的對，我太差了，我之前還不聽你的話，我——”

“你先冷靜一下，把話說清楚。”

段宇聽到手機里那位托尼教練說：“別打電話了，還有幾項沒說完呢。”

“我回頭再聯系你。”賈士立匆忙掛斷了電話。

“喂？喂——”

段宇放下手機，和羅娜對視了一眼，一同往回走。

趕回去的時間很巧，賈士立正在前臺準備刷卡呢，托尼鋼鐵巨人一樣的材站在門口堵著。

段宇撥開托尼，來到賈士立面前，一把搶來他的卡。前臺放著項目單，段宇拿起一看，頓時瞪大眼睛。

“28400？你瘋了吧你？！”

托尼把項目單拿回來，沉著臉：“你干什麼？”

段宇沒有理他，使勁掐掐賈士立的臉。

“你給我醒醒啊！”

賈士立明顯已經有些蒙了：“教練說我質太差了，這是私教課的錢……”

一節550塊，一共48節，再加上2000元的年卡費用，一共28400元。

羅娜拿起賈士立的測表，上面用紅筆圈了無數個圈，打了無數個叉。對于賈士立這種能考上A大金融系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一份來自地獄的試卷。

段宇說：“你不就是想減嗎，你管住，跑跑步就行了，買什麼私教課？”

托尼沉聲道：“你是他什麼人，替他做決定？”他看向賈士立，氣勢人。“你基礎代謝能力差，脂率太高，BMI 指數嚴重不合格，過度胖，這些難道是我編出來的？”

賈士立唯唯諾諾道：“不是……”

“你想練就練，不想練就不練，別弄的好像我坑你一樣。為自己健康投永遠都不虧，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賈士立有點被洗腦了，把銀行卡從段宇手里又拿了過來。

“我還是買了吧。”

“別買！聽我的！”

托尼冷笑一聲，“他真是你朋友？自己材好，有朋友，但死活不讓你練，是真為你著想？”

羅娜張了張，可是覺這個氛圍不適合話。

托尼說：“反正你自己決定，我有多學員你在這片打聽一下都知道。你跟著我練，絕對最快出效果。你現在覺得28400貴，等我帶你把練得比你這位‘朋友’好的時候你就該謝我了。”

賈士立大腦缺弦一整天，直到這一刻才有點回過神來。

他指了指段宇，問托尼：“你能帶我練得比他好？”

托尼說：“當然。”

賈士立說：“我這位朋友平日也有鍛煉，跑跑步什麼的，你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托尼賞了段宇一眼，淡淡道：“能看出來他平時有鍛煉，但沒有專業教練帶著，自己都是瞎練。戶外跑步非常磨損膝蓋，他看著不錯，其實在都是患，上機一測就出來了。”

羅娜挑眉。

正巧段宇回頭，兩人對視一眼，羅娜冷淡地揚揚下。

段宇回頭，外套了。

“那就測測吧。”他說，“把你們所有測容都幫我過一遍，看看我有什麼在患，真要病大了，我也來個兩萬八的套餐。”

他外套一，托尼就后悔了。

這都他媽一月份了，段宇外套里面只穿了件薄，著，能看出明顯的廓。

那，那肩，那上圍，這哪是“平日也有鍛煉”的水平。

托尼也不傻，不會自討沒趣。

“我們每天測名額有限，你當說測就測呢？”

“又不能測了？”

托尼不耐煩了，問賈士立：“你到底買不買，不買別浪費我時間！”

到這份上了，賈士立也算徹底清醒了，看著手里兩萬多的賬單，頭皮發麻。他拉著段宇，小聲說：“走走走，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