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孟蘊蘭悶聲道,“可循循該怎麼辦?”
梅蒨還是嘆氣,道:“今日你哥哥已經派人去查那個香茗,且等等消息。”
孟蘊蘭伏在那兒點點頭,依舊悶悶的道:“我是想著就替循循窩火。循循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這一回被冤枉至此,定是拼死也要討個說法。”
梅蒨沉默良久,方輕輕嘆氣:“是啊,循循脾氣真的是太直太烈。”
很多人眼里這個三妹妹并不聰明,甚至驕縱又蠻橫,只是梅蒨卻是無比羨慕,至梅茹活得坦,能按著自己心活著,烈的像酒像火,所以才有人著迷。若三妹妹也跟或者周素卿這樣,倒不是三妹妹了。
……
得知梅蒨拖著孟蘊蘭離開,李皇后沉的面方緩了緩,抬手了太。
宋玉見狀親自上前替太,口中說道:“母后,兒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昨晚的事恐怕誤會了,咱們得好好查一查。”聽這麼說,皇后搖了搖頭,道:“你就是個心善的,不知道那些人的齷齪心思。”說著輕哼一聲,不屑道:“這事兒還要怎麼查?若不是二人有私,能從一個帳中鉆出來麼?”
李皇后是認定此事的。再說了,就算沒有私,趁傅錚不在京,也得治下罪來,管什麼青紅皂白。
只是傅錚不在京,皇帝還是在的。
想到延昌帝,李皇后眉心不由輕蹙。昨天夜里,延昌帝親自問過此事,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梅茹乃平先生的弟子,凡事留個面,何況傅錚領兵在外,不能太過張揚。李皇后聽得那一個慪啊,皇帝護短都護到那人弟子上去了,怎麼忍得下?又想,梅茹出了這種丑事,那人還有何面稱為先生?李皇后心里窩著火呢。
周素卿立在旁邊伺候,將皇后的臉瞧在眼中,順勢點出皇后的擔憂來。“娘娘,”周素卿似是建議道,“燕王妃畢竟是平先生的室弟子,皇上平日也是極看重燕王妃的……”
聽到這話皇后果然又是一聲冷哼。不客氣道:“平先生的室弟子又如何?誰的品行不端,本宮便是要管。”
想到梅茹,皇后越發不痛快。昨天夜里看管梅茹的嬤嬤回來稟報說,太子夜里悄悄過去了,嬤嬤還將那些話悉數說給皇后聽。皇后知道后,心里不由暗罵:“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也不看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思想那些!”一時間忍不住又遷怒到梅茹上,若不是這個小蹄子,太子能被勾引住了?
李皇后臉沉下來,擺手道:“你們都先出去。”又吩咐邊上的人:“去將太子請過來。”
見到太子進來時春風滿面,似是志得意滿,李皇后更加惱火,板著臉提醒道:“這幾日你且安分些,別鬧那等難堪之事!”
“母后,何事?”太子故作不知。
皇后冷冷一笑,努了努,正是看管梅茹的地方。
被點了出來,太子略有些尷尬,深深作了個揖道:“兒臣心里有數。”又上前給皇后肩:“母后,兒臣可不敢。”
“哼,你還有什麼不敢的?”李皇后嘆氣。睨了眼不爭氣的兒子,苦口婆心道:“你是本宮與皇上的嫡子,亦是皇上膝下的第一條脈,皇上對你是不一樣的,你千萬別糊涂。這兩年收收心,將自己該做的事做好了,以后要什麼樣的沒有?”說罷,李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又指派了個小黃門到太子跟前。
太子見狀登時明白過來,這是皇后找人看著他呢!他一時有些失,今天與梅茹那事怕是難得逞,只能等回京了。可梅茹與傅釗的事拖得越久,越不穩妥,誰知道傅錚什麼時候回來,會發什麼瘋……擰了擰眉,太子悄聲道:“母后,這事兒怕夜長夢多啊。”
“確實。”皇后點頭。
留著梅茹在,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心里總是惦記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犯渾,何況皇帝本對梅茹也心,還有傅錚在外面……這一重重加上來,皇后越想越不安,轉頭道:“將燕王妃帶過來!”這次是絕對不能讓清醒回京的,瘋了也好,死了也罷,總是有法子圓回來的。
那邊廂梅茹靜靜坐在那兒,隨著時辰一點一滴過去,心被的愈發難,還跳得好沉,好重。
這一世,放不下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爹、娘還有哥哥,一個都舍不得。唯一能放下、能割舍掉的,好像只有自己。
想到死,梅茹神思稍稍有些恍惚。前世死過一次的,那滋味回想起來,并不好,是鉆心的疼,斷斷續續的噎著,還很冷。眼圈慢慢潤著,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按下忐忑的心。
在等太子來,可梅茹等來等去,卻只等到皇后邊的人。見到那幾個兇神惡煞的老嬤嬤,梅茹心頭一跳,只覺得不妙。
皇后這個時候應該希閉才是,怎麼會突然喊過去?
梅茹一顆心又往下沉了沉,只覺得不安。
審訊的地方人不多,李皇后冷冷道:“十一已經將你們的事招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梅茹伶牙俐齒回道:“母后莫要訛兒臣的話。兒臣與十一弟乃是清清白白,十一弟從何招來?莫非是母后屈打招麼?”
皇后最痛恨此人逞口舌之快,不由怒道:“還在無恥狡辯!”
“兒臣并沒有。”梅茹冷面快言快語道,“母后若是不信兒臣的話,可以將周良媛、阿眸公主一并喊來與兒臣對質,兒臣能清清楚楚告訴母后昨晚發生了何事。”
“不管到底發生何事,十一跟你的私是跑不了的!若你們沒有私,他聽到你子不適,不顧廉恥的跑到你帳中?”皇后蠻橫又武斷的堵住梅茹的話,毫不給機會。
梅茹聽在耳中,口像被什麼砸了一下,有什麼東西不停往下墜,口里空落落的,梅茹忽然覺得自己哪怕使勁撲棱著,也掙不出去。只能想到八個字,人為刀俎我為魚。梅茹面冷下來。
“我要見皇上。”梅茹如此要求。
李皇后冷笑,稍稍一頓,又安下一道罪:“聽聞你還不安分,除了十一,竟勾搭太子!還妄圖見皇上?”
梅茹這回直接笑了,看著皇后道:“勞煩母后將太子也請過來,看看到底是誰齷齪。”
“母后,兒臣今日無論說什麼都證不了清白了麼?”梅茹還是笑,無可奈何道,“還有什麼臟水,不如一起潑過來,省得一樣一樣惡心我,讓我心里不痛快。”
皇后怒極,給了秦嬤嬤一個眼。
秦嬤嬤當即要將梅茹拖拽到后面去,梅茹斥道:“我犯了何罪?竟要私刑?”
“你不堪,還有臉問?”
梅茹直直站在那兒,盯著皇后,的眼底煞紅。“母后今日是打算死我?”梅茹不客氣的質問。忽然,又冷笑起來,梅茹一字一頓道:“母后,我今日若是死不瞑目,做鬼也會給自己討個公道。”
這些話越發難聽了,李皇后拂袖離開,秦嬤嬤幾個便合力拖著梅茹下去。
見皇后出來,卻不見王妃,石冬約覺得不對勁,他一顆心突突突的跳,探了會兒靜,他按捺不住,就要拼死闖進去,有人踉蹌遠遠跑過來喚道:“王爺來了!王爺來了!”石冬一滯,連忙回圍場。
晦暗的天際里,傅錚跳下馬,沉著臉,滿是鷙。石冬跪下來,傅錚一腳就直接踹到他心窩子上,“在哪兒?”他冷聲問。
按住舌尖的腥咸,石冬指了方向。
傅錚什麼都沒說,只將遼東那場捷報丟下來,匆匆往那兒去。
后面帳中昏昏暗暗,越發看不見那幾個人的臉,只是一團又一團的暗圍過來,仿佛洶涌而冰冷的湖水。梅茹不停掙扎。那些水啊能將淹沒,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掙扎,不停掙扎。那幾個嬤嬤齊齊上前,兩個捉手,一個抱腰,一個堵,還有一個拿針扎梅茹的手。那一團混之中,不知是誰一聲慘。
撕心裂肺。
驀地,所有的人突然又齊齊安靜下來,就見一道沉沉影立在那兒,像座山一樣。他一言不發,只面無表地掐住一人脆弱的咽,然后丟了出去。
“燕王。”
“燕王。”
一個接一個低頭撲通撲通跪下來,那些聲還是像水一樣。只有梅茹抿著,直直立在那兒。什麼都意識不到了,只知道死死攥著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眨了眨眼,眼眶忽然就了。
的手微微抖。
傅錚走過來,解了大氅披在梅茹上,又握下手里那把還在滴的匕首。傅錚冷冷道:“都是誰欺負你,一個一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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