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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尋千山》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雖然不一定是喜歡,但當是妻子,或許也是不喜歡這麼多史的。

 遲疑著想要彌補解釋一下,不要讓氛圍太過尷尬,然而還未開口,就聽謝長寂善解人意出聲:“我知道了,”他抬眼,輕輕頷首,“我會有分寸的。”

 得了謝長寂承諾,花向晚舒了口氣,想著是想得太多。

 謝長寂哪里又會在意這種事?

 當年就不在意,如今他已為上君,不過是道心有損出了岔子,當比年更沉穩包容才是。

 想明白這一點,才大著膽子開始給謝長寂介紹西境的況。

 拿出一張地圖,鋪開給謝長寂。

 “西境分三宮九宗,分別是鳴鸞、清樂、合歡。鳴鸞擅長劍,清樂宮主修樂,合歡宮主要就是功法不同,可以以雙修之快速進階,所以于神識淬煉,功法基礎上,學什麼的都有,比如以前我學劍,后來轉了法修。”

 “我知。”謝長寂點頭。

 花向晚繼續:“宗就是宗、傀儡宗、巫蠱宗、劍宗、道宗、藥宗、百宗、天機宗、玉宗。九宗下面有三百三十城,分別管理。以前是每宮管理十座大城和三個宗門,小城由宗門管理,每城都有各自的城主和一些小宗門。但現下合歡宮式微,甚至還不如九宗一些宗門強盛,所以這種管轄,早已名存實亡。如今合歡宮管控的,只有百宗,所以如今合歡宮實際管轄,”花向晚畫了一個極小的圈,“只有西邊這十座大城和二十座小城。所以,雖然明面上合歡宮還是三宮,我能仗著魔主的聲威將你們帶進來,但是我們能不惹事,還是不要惹事。”

 “嗯。”

 謝長寂點頭,看著地圖:“那魔主試煉是怎樣的?”

 “這個,試煉還未開始,”花向晚搖頭,“誰都不知道。”

 說起這個,花向晚想起來:“魊靈呢,你打算怎麼著?”

 “我們會有婚宴。”

 謝長寂突然說了這一句,花向晚有些茫然:“不錯。”

 “會邀請西境所有元嬰以上修士?”

 “當然,”花向晚點頭,“能修到金丹便算有名有姓,西境所有稍有名氣的人都會請到。”

 “我對魊靈有應。”

 這麼一說,花向晚就明白了。

 當日進靈虛境的西境修士,都是元嬰以上,且極大可能出自九宗或者是鳴鸞清樂。

 謝長寂打算在婚宴上直接找,倒也是個辦法。

 “你放心,”謝長寂莫名其妙突然說了句,“我找人,不會影響我們婚。”

 這話把花向晚說愣了,隨即笑起來:“影響也沒關系,找到魊靈最重要。”

 謝長寂抬眼看,神莫名鄭重許多:“不。”

 他說:“很重要。”

 花向晚一時接不了話,謝長寂有時候似乎對這些儀式莫名在意。

 比如當年不肯喝合巹酒,是打算再給一次正式的婚禮。故意讓跟著沈修文離開,也是為了喝完一杯合巹酒。

 但有時候吧又不是很有所謂,比如搶親那天那服,不知道的以為他剛要完飯回來。

 搞不懂他的思路,也不想了解這個謎一樣的男人,便轉頭出一本人冊子,開始給謝長寂介紹起西境需要記住的人,方便他日后行事。

 一路把西境大況介紹完畢,已經是三天后的事。

 第三天醒來,便已經距離合歡宮不遠。

 合歡宮早在西境時便開始準備,現下得按著迎親的規矩,給靈掛上紅的同心結,再同謝長寂一起換上緋禮服,一起靈玉車上,緩步往前。

 車隊前進,便開始聯系合歡宮。

 然而傳音玉牌亮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回應,花向晚不由得有些擔憂。

 謝長寂看了一眼花向晚神,喚了一聲:“靈北。”

 聽到謝長寂的聲音,靈北趕回到車邊:“上君。”

 “讓人去前方看看,聯系不上合歡宮。”

 靈北聞言,神微凜,立刻道:“是。”

 說著,靈北便轉去找人。

 謝長寂轉頭看花向晚:“不必擔心。”

 說著,他目落在有些歪的金冠上,抬手扶了扶:“我未曾覺前方有靈力波。”

 沒有,就等于沒有戰。

 未曾想謝長寂這麼清楚在擔憂什麼,垂下眼眸,輕聲道:“多謝。”

 “當年你和師父師弟們出事后,我許久睡不著。”

 謝長寂突然提及往事,花向晚好奇,見他神平靜,似乎沒有半點傷懷,仿佛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

 “有許多年,我閉眼就好像聽見有人在喚我,周邊都是戰之聲,后來我就不睡覺,一直清醒,便不會不安。”

 “然后呢?”

 花向晚想,他不是喜歡訴苦的人。

 “然后我在異界待了近兩百年,等我回來那天,我看見天劍宗滿山桃花開了,許多弟子我都不認識,天劍宗已是云萊第一宗門。”

 “那天晚上我睡,師弟和師父,便不再喚我了。”

 只有,還在夢里,反反復復從他面前墜落而下。

 花向晚聽著,笑了笑:“你這麼一說,我便有希了。或許等哪一日,合歡宮重回鼎盛,我也就不會怕了吧?”

 “嗯。”

 謝長寂開口,花向晚轉頭,微笑看著前方,目中卻沒有半點溫度。

 車隊往前緩緩行去,沒了一會兒,靈北便趕了回來。

 “主。”

 靈北到花向晚邊,低聲:“是清樂宮,溫清帶了清樂宮五千弟子,把合歡宮圍了。”

 聽到這話,花向晚皺眉:“他們沒傷人吧?”

 “沒有,”靈北搖頭,“他們沒打算找合歡宮麻煩,是在合歡宮等著您……”靈北一頓,抬頭看了一眼謝長寂,最后還是出聲,“和上君。”

 一聽這話,花向晚就頭疼。

 抬手扶額:“他鬧哪一出?”

 “溫主說,婚是他母親退的,他要和您談談,也要看看上君是什麼人。”

 “我人都帶回來了,”花向晚低聲,“他要和我談什麼?”

 靈北不說話,花向晚想了想:“后門呢?他們也堵上了?”

 “沒有,”靈北搖頭,“溫主特意把后門留出來了。”

 “那就從后門走,”花向晚立刻吩咐,“別起沖突。”

 “是。”

 靈北點頭。

 這些年合歡宮對這些沖突都是能避就避,養蓄銳,好好發展。

 然而靈北還沒轉,就聽謝長寂開口:“不必繞路,繼續往前。”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愣,和靈北一起看了過去,就見謝長寂面,稍稍提聲:“憶然。

 江憶然聞言,從前方折回來,恭敬道:“上君。”

 “吩咐弟子,揚旗往前。”

 “是。”江憶然立刻應聲,隨即轉離開,朝著天劍宗弟子大喊出聲,“揚旗!”

 片刻后,天劍宗宗旗便同合歡宮的宮旗一起升起在車頭和前后排。

 兩旗并列,在風中纏在一起。

 靈北和花向晚看著這個況,有些不敢說話。

 他們畏畏過了快兩百年,從未這麼囂張過。

 謝長寂見宗旗升起,轉頭看向靈北,語氣聽不出喜怒:“溫清在嗎?”

 “在。”

 靈北反應過來,趕匯報前面況:“溫清帶了清樂宮兩位化神期的高手,都在。”

 “嗯。”

 謝長寂點頭,只道:“開路吧。”

 靈北聞言,便知道謝長寂是打算

 他一時有些激,強行克制住心中興,故作鎮定沉穩:“是。”

 說著,靈北便轉去了前方領路。

 花向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謝長寂的意思,有些心慌。

 趕坐到謝長寂面前,握住他的手,激懇求:“謝長寂,溫清是清樂宮宮主,你別來。”

 謝長寂聞言,抬眼看

 “你怕我殺了他?”

 一開口就提“殺”,完全超出了花向晚“重傷”的心理預期。

 更慌了,立刻強調:“要是他死了清樂宮是一定要開戰的,合歡宮現在元嬰以上修士都沒有多,我沒有多家底,咱們要養蓄銳保持實力,不到萬不得已……”

 “不必害怕。”

 謝長寂聽著的理由,神稍緩,他垂下眼眸,看上去極為平和:“我只是不想繞路,我有分寸。”

 花向晚看著他沉穩神,咽了咽口水。

 想著謝長寂過往一直言出必行、十分穩妥,終于放心了一些,但還是叮囑:“重傷也是不行的,一點教訓就可以了,也別太過分,終歸要給點面子。”

 謝長寂低頭喝茶,沒有出聲。

 車隊一路往前,繞過前面土坡,就來到合歡宮,從山丘上往上看,合歡宮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平原,五千修士列在合歡宮前方,整整齊齊,頗為壯觀。

 花向晚著馬車車簾,張看著兩邊隊伍越靠越近,旁邊謝長寂完全與之相反,平靜喝茶,沒有半點擔憂。

 過了片刻,兩邊人馬終于頭,馬車停下來,靈北在前方行了個禮,恭敬揚聲:“溫主,我家主攜君歸來,還主讓路。”

 沒有人說話。

 過了片刻,就看前方修士讓道,轎上下吱呀之聲響起,人群中一位青年坐在轎上,緩緩而來。

 他著紫,頭頂羽冠,一手捧著金杯,一手搭在轎一邊,容貌艷麗,眉眼輕佻,眼角一顆紅痣,襯得他格外妖嬈,也帶了幾分銳利。

 “阿晚,”他沒搭理靈北,看向馬車,徑直揚聲,“你又帶了新歡回來呀?”

 花向晚聽得這話,看了看謝長寂,見謝長寂似是發愣,便有些坐不住了,揚起車簾站出去,皺眉叱喝:“你來鬧什麼?不是都退婚了嗎?!”

 “阿晚,”看見花向晚,溫清神立刻鄭重起來,“此事并非我意,我被我阿娘關了許久,現下才逃出來就來找你,我與秦云沒有親……”

 “那也是退婚了。”

 花向晚打斷他,看了看他后修士,低聲:“我已經在天劍宗親了,退開吧,休要太過難看。”

 聽到這話,溫清臉微變,他咬牙切齒:“親了?”

 “是。”

 花向晚應聲:“別糾纏了。”

 “我糾纏?”溫清聽到這話,氣急笑起來,“是我糾纏,還是你毀約?當年你答應過我,要一直同我在一起,也是你答應我要同我婚的!”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時語塞。

 馬車中謝長寂低垂眼眸,取了桌上一株在瓶中裝飾的桃花。

 “這都是過去之事,而且我答應你時,你也說好你會說服你母親,我已經給了你這麼多時間了,”花向晚為難,“你做不到,如今你有秦云,我也婚了,那就算了吧?”

 溫清不說話,他將目挪到花向晚后馬車:“婚了?好,好得很。”

 說著,溫清臉驟變,手上一轉,一把古琴突然出現,抬手猛地一撥,音波朝著馬車如刀而去,他冷著聲:“那他死了,你便又是我的了。”

 音落,音波繞開花向晚,徑直割破車簾,車簾落下一瞬,一把桃花飛灑而出。

 桃花撞在音波之上,音波瞬間斬斷,而后花瓣如同飛劍,朝著溫清疾馳而去,溫清察覺不對時,桃花已至眼前!

 溫清慌忙撥琴,琴音匆匆攔下一片片刺來的桃花劍,他一面躲閃一面奏琴,旁邊兩位化神修士見狀,當即加戰局,一簫一笛協助琴音將桃花全都擊飛,然而也就是最后一片桃花落下剎那,謝長寂放下茶杯,從馬車中提著桃枝,隨即而至。

 他來得極快,化神修士見狀不妙,瞬間擋在溫清面前。

 一簫一笛尖銳出聲,謝長寂木桃枝一揮,劍意似如排山倒海,頃刻間,蕭裂笛折,桃枝沖過古琴音波,直取前人臉面。

 古琴琴弦寸寸斷裂,溫清一口干嘔而出,隨即便覺桃枝狠狠在臉上,瞬間將他翻在地!

 他整個人狠狠撞在地面,還未來得及起,桃枝已經抵到頸間。

 他羽冠歪斜,頭發散開,滿滾得是塵土,息著抬頭,揚起被得滿是痕的臉。

 就見青年一玉冠,神平靜如潭,他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回頭看向花向晚。

 輕描淡寫問了句——“可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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