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終于開始擺宴了,就在這時又來了幾位臨時應邀的。
一個是恒王妃方錦,還有一個便是剛剛許給了九皇子的方二小姐。
原來恒王妃是推拒了這場宴了的。因為今日恒王本來要跟李歸田大人前往災嚴重的彥縣,準備送皇子出城,便推了邀約。
不過李歸田大人因為要主持幾日后的試,怕著不能及時回轉,便又推遲了出發的日子。
恒王妃驟然空閑下來,本也不準備來赴約。可是沒想到妹妹方錦書卻突然來訪,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邀請函,上面還附了參加的貴賓名冊。一眼瞟到了北鎮世子府家眷的名頭,便磨著姐姐一同赴約了。
等方家兩姐妹進來的時候,挨著漁公主的兩個上位自然而然地便讓了出來。
這倆姐妹各嫁一皇子,而且還都是儲君的上上人選。無論怎麼樣,魯國公府將來都要飛出一只凰來,皇后之位十拿九穩。
如此潑天富貴,何人能及?
像這類宴會,都是有些講究的,畢竟朝堂之上政敵分立者比比比皆是,有些不愿意頭的,事先也會打聽一下,各自避開就是了。
漁公主這次宴會便沒有請方二。原因無他。因為九皇子跟圓的六皇子不同,乃是堅定的議和派。
趙棟與九皇子在朝堂吵了不下數次,以至于漁公主也不待見老九這個弟弟,自然不會邀約方家老二。
不過方二除了是老九的未婚妻,還是恒王妃的親妹妹,既然跟著姐姐來了,漁也不好開口攆客。
在方錦書毫不客氣挑理,問公主為何厚此薄彼的時候,公主倒是落落大方,挑著眉梢笑罵了管事,怎麼發帖子忘了方家二小姐?
不過方老二突然到來,可真讓原本悠閑嗑瓜子的蘇落云暗一聲不好。
韓臨風雖然沒有什麼政敵,卻桃花爛債一地。
若是早知方老二會突然前來,蘇落云肯定是不會來這宴會的。
那位恒王妃還好,會顧及面,不會刁難人。可是方二是什麼子?那可是當街就能攔人罵的。
蘇落云打算風扯呼,趁著眾人圍繞著兩位未來的凰貴寒暄的時候,推說自己突然腹痛難忍,早走一步。
反正每個月里,兒家都會有不適的日子,若是真了寒,疼得要早走,漁公主也能理解。
不過一人走,顯然不仗義。
所以就算韓瑤似乎在人前刻意與保持著疏遠,蘇落云還是盡責地讓懷夏韓瑤過來一趟,有話與小姑子講。
可惜懷夏過去一趟,卻并沒有請到人過來。
懷夏傳了小郡主的話,只說嫂嫂如果有事,可以回家里說,現在正在跟峻國公府的大兒媳婦閑聊,暫時不能過來。
蘇落云其實也是好心提醒,可是韓瑤不愿意過來,那也就仁至義盡了。
就在悄悄領著人走出去時,奚嬤嬤卻突然立在了落云的前,冷著眉眼問:“宴還沒有開始,世子妃準備哪里去啊?”
這位老神仙管人的癮頭可真大,這是覺得只管一個郡主不過癮,便又來監督的言行了。
蘇落云說道:“突覺腹疼,要回府歇息,我已經讓懷夏去跟漁公主告一聲罪,暫且先回府了……嬤嬤和郡主若是無事,也早點回去吧,我覺今日可能要變天,說不定一會要下雨的。”
奚嬤嬤冷笑一聲,今日艷高照,可不用瞎子來看天氣短長。
再說這等權貴云集的熱鬧場合,就算是腹痛也要忍,這盲以為是廟會趕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蘇落云可不想聽這位著梁州口音說教個沒完,就在奚嬤嬤剛剛起頭的時候,突然急急用肩膀將奚嬤嬤一下子頂開,一邊索疾行,一邊道:“壞了,要拉肚子了,嬤嬤且讓開,哎呦呦,要忍不住了……”
說完,便在香草的攙扶下急急往外跑去。
奚嬤嬤被撞了個趔趄,差點坐到地上。
見這位竟然如此失態,連儀態都不顧,氣的也是腮幫。
這個上不得臺面的子!就算撒謊,也要撒個像樣子的吧?既然拉肚子,干嘛急急往門外跑,難道馬車上有恭桶嗎!再說了,跑得那麼快,該不會是裝瞎吧!難道這駙馬府里有能吃人的虎不?
蘇落云也知道自己撒謊不周全,不過也懶得周全,只求快些離“張飛煞”遠些便好。
這等權貴云集的場合離,以方老二現在魔的勢頭,想要為難人真是太簡單了。
蘇落云不想再給諸位夫人增添下飯的談資,自然要快些遁走。
置于韓瑤,這位小姑子本就不是跟蘇落云一起出府的,又不愿在人前跟這個掉價的嫂子說話,那麼何時回府便也悉聽尊便了。
落云自問仁至義盡,所以回來后,當也剛剛回府的韓臨風問妹妹為何沒回來的時候,卻心平氣和,毫無愧。
不過也將自己早些離開的原因跟韓世子講了,端看他愿不愿意去接一接妹妹。
蘇落云做好了被世子責罵的準備,畢竟明知道不妥,還一個人先走,的確有些對不起東家的妹妹。
可韓臨風聽了,只是點頭應道:“你做得對,是我考量不周,不該讓你參加這宴會。至于韓瑤,年紀小,一味聽信邊蠢昧老嫗之言,若是不經一經疼,怎知是非?又怎知京城是怎樣的龍潭虎?方二再怎麼刁鉆,也不至于在世子府手打人,不過是一些言語奚落,圣德先皇的子孫得住這些,也該經些風雨了。”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又道:“那個奚嬤嬤在梁州將養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狠狠被下回臉子,估計還得帶著韓瑤四丟丑,經這一次,讓收收氣焰也好。”
韓臨風對居然一句話都沒有,這反而讓蘇落云開始真的愧疚了。
當低聲與世子道歉時,韓臨風手替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金釵,順手將攬在了懷里,低沉道:“府宅里眷若是被人辱,大抵是男子無用,才害得眷被人輕慢冷落。是我無能,連累了你和妹妹,關你何事?”
蘇落云猝不及防被他攬在懷里,實在有些手足無措。若說世子在吃豆腐,可人家里都是正經的話。
而且他的大掌在自己的后背輕拍,似乎在安哭鬧孩兒一般,似乎也算不上輕薄。
可偏偏他又是越抱越,害得在他實的膛上,想要手捶打他的后背,又覺得打擾了人家自憐自艾的愁緒。
因為韓臨風突然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是想到壯志未酬之,突然黯然落淚。不過他靠在自己脖頸的鼻息似乎愈加沉重,的熱氣,甚是有些燙人……
最后落云覺得被勒得不過氣,這才輕拍著韓臨風的后背,小聲道:“請世子不要憂傷,我相信你一定有壯志凌云之日……那個,能不能松松手,我要不過氣兒來了。”
聽了這麼說,世子才如恍然驚醒一般,不是很有誠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后深吸一口氣,突然提劍去后花園練功去了。
看來世子的力真的很充沛,外出勞累了一天,居然還有力打拳。
落云想著那勒得他甚的手臂,空很認真地想了想王府要選買些俊俏的姑娘了。
自從他倆上次爭吵之后,韓臨風倒是移到了新搬來的榻上安睡了。
起初還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有一次寄秋夜里進來準備給桌上添些新茶,正好看見世子在榻上睡。
后來第二日,寄秋便張兮兮地問世子妃,是不是又跟世子吵架了?
沒有辦法,幾次不巧被仆人撞見后,韓臨風說這樣下去,跟他長久的風流姿態不符,容易崩塌了偽裝。
于是他從昨夜起,又讓人搬走了榻,回到大床上睡了。
唯一值得落云藉的是,兩個人是各自睡一張被子,乃是隔被而居的鄰居。
為了讓世子夜里有個跟風流相符的正經去,落云已經吩咐田媽媽去花樓打聽了,問問世子以前都最喜歡哪個姑娘,會自掏腰包給姑娘贖,讓府伺候世子。
這麼一想,落云能微微松一口氣。
就在世子去打拳的時候,落云更卸了金釵,又著刻字竹片“看”了一會書后,那位小郡主也終于回府了。
不過,卻是哭著回來的。
事實證明,蘇落云料想的完全沒錯。那日方錦書攛掇著姐姐前來參加宴會,完全是裹著一口惡氣來的。
早就打聽到了,北鎮世子妃跟漁公主私不錯,也會來參加宴會,所以特意來會一會世子妃,順便找些晦氣。
哪想到,那個瞎子跑得倒是快,還沒等落座將椅子溫熱,那賣香料的居然借口腹痛溜之大吉,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這一口怨氣淤積,總要找個宣泄之,于是韓臨風的那個郡主妹妹,就進方二煞的法眼。
方二存心要下小郡主的面子,便不急不慢地問峻國公府夫人,這三公子何時娶親,自然而然將話題牽引到了韓瑤郡主的上。
等將韓瑤郡主上下打量一遍后,方錦書則略帶輕蔑一笑:“聽說梁州寒風凜冽,這一看韓瑤郡主,果真不假,臉蛋倒不必涂胭脂了,也怪紅的,跟鄉下人倒有幾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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