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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添香》 第85章 第 85 章

 能扶持一代新君重整山河,這是多麼有趣刺激的玩法?不過就像韓臨風所言,這種玩法是以命做賭,很容易玩火自焚。

 于是游山樾瞇了瞇眼,開口道:“你是在威脅我?”

 落云這時聲開口道:“大家既然都是曹先生的故人,自當坦誠相見。若說威脅,世子認識曹先生,而且私教匪淺,先生您知道了,不也握了世子的把柄?我們二人既然坐著先生的船,吃著先生從北海運來的魚,又暢飲一杯,便是深的朋友。朋友之間何談威脅,自然只有商量與善意的提醒了。再說了,您向來賭技高超,又怎麼會賭得項上人頭不保?世子這位新友不是上趕著,給先生您牌來了嗎?”

 落云生得是可能外表,毫無攻擊力可言。聲說出的話,是緩和氣氛的法寶。

 老者聽了哈哈大笑:”說得好!當真是善解人意!”

 他復又問韓臨風:“那你說這牌桌上哪張牌會贏呢?”

 韓臨風穩穩道:“總之不會是裘振。他若是賽馬,也不過是強出頭的那個,能不能跑完一半,都很難說。可我若讓先生撤了賭注,恐怕口說無憑,不如你我再賭一場,若我贏了,便請老先生慎重考慮曹公勸奉你的那封信,不要再資助裘振了。”

 游山樾雖然號稱戒賭,其實賭已經深骨髓,聽了這話,他的興趣完全勾起來了:“賭什麼?”

 韓臨風道:“裘振下一步,便是要攻打經州,撬開通往南地的大門。我賭他將折損大半兵力,退出嘉勇州,一年之,無力反攻!”

 游山樾聽了又是哈哈大笑:“你應該清楚,裘振攻下嘉勇州,只用了短短兩日的時間。我看這場賭局也太不靠譜了!而且,你既然知道我與裘振已經結下誼,我若與他通風報信,說出你的盤算,又當如何?”

 韓臨風卻舉起酒杯,朗聲道:“我并不知先生的人品,卻知道先生在賭桌上,從來沒有耍詐出過老千。賭品如此,又怎麼會為了贏而私自通風報信呢?”

 落云在一旁安靜喝酒,覺得韓臨風的馬屁拍得太明顯了:一個跟兒子做賭,都耍詐用直鉤子的老賭,有什麼鳥賭品?

 不過游山樾很吃這種響屁,很是用地飲干了他手里的這一杯酒:“說得好!我最恨別人說我賭品差,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賭上一賭,”

 韓臨風沉聲道:“不過若要進行這場賭約,在下還有一事相請,容請游先生暫緩出資,待得二個月后,再給義軍銀資。”

 游山樾想了想,很干脆應道:“好,不過你既然作賭,賭資為何?”

 韓臨風道:“老先生說呢?”

 游山樾指了指他邊的蘇落云:“此等人無暇,又聰敏靈慧,真是人見人,你若輸了,便將這人送給我如何?”

 游山樾作此提議,倒是并非故意折損韓臨風,而是他看到韓臨風帶著如此貌子在邊,該是他的妾才是。

 如此機靈的人,陪在邊,就算他已經有心無力,可有朵解語花相伴,總能驅散些無聊時

 韓臨風微微調高眉,冷冷道:“乃我結發妻,妻兒父母至親,當恭謹敬在心,不能作賭。”

 老者再次啞然,因為他看出了那子似乎視力不佳,似有些殘疾,沒想到竟然是世子的妻子。

 不過韓臨風的這番話,再次對了老者胃口。他先是跟世子妃道了一聲歉意后,便問:“那世子豈不是沒有什麼讓我心的賭約了?”

 韓臨風道:“我若輸了,便自斷手臂,給老先生喝酒助興,你看如何?”

 這賭,下得當真是大!游山樾的斷指都興得微微抖了。

 “好,既然如此一言為定!這賭期就設在三個月?”

 韓臨風微微一笑:“太長了,我賭一個月,裘振就要從嘉勇州敗北而歸!”

 游山樾再次哈哈大笑:‘痛快,那我們就此做賭,一言為定!不過……韓世子您到時候若賭輸了,可別后悔啊……”

 說這話時,游山樾看著他的眼,突然出騰騰殺氣。

 這一刻,人終于想起,這個干瘦的老頭,曾經也是背負無數人命的亡命之徒。

 若是韓臨風到時候不認賬,富可敵國又心無王法的老者,也有法子這個落魄世子付了賭資!

 從畫舫出來以后,落云拉著他的手走了很遠,待上了馬車才氣鼓鼓道:“虧你說得好聽,妻兒父母至親,當恭謹敬在心,不能作賭。那還是之父母,也不能做賭呢!你倒是豪邁,說小了都不行,居然祭出了整胳膊去!”

 方才聽韓臨風之言,落云差點氣死。若不是要給他留些面子,真恨不得將一老一小兩個賭都推進河里去!

 韓臨風看著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得一笑:“我既然敢賭,自然是有八把握?”

 落云聲問:“那另外兩呢?”

 韓臨風的臉,淡淡道:“人都有喝涼水塞牙的時候,也保不住天公捉弄,我落得戰敗的下場。不過到時候,我一定馬革裹尸,與賊人浴到底。到時候八是死了,莫說給他一支胳膊,就是鋸,左右你舍出去一塊,別敗壞了我的賭品……”

 落云這次氣得撲過去擰他的臉了,里還趕“呸呸呸”,然后跟天神土地告罪,說自家相公還小,有些言無忌,奉請諸神莫怪。

 這倒是引得韓臨風心里莫名舒坦了些:死丫頭,都不給他生孩子,自己的死活又干何事?

 不過那個游山樾當真出乎落云的意料。

 如此干系天下百姓的事,那麼老先生作賭消遣,是不是有些太不慎重了?”

 聽了落云的疑問,韓臨風淡淡道:“他已經了知天命之年,唯一的子也要離世,再多的錢銀也無法彌補心中的缺憾。這等富可敵國之人,能消遣滿足的,也絕非一般的珍珠人,名車寶馬。扶持一個帝王,又是世間幾人能做到的?就算這里風險巨大,更顯刺激。”

 落云聽了長長嘆息一聲。雖然如今也算手頭闊綽。可是跟游山樾那等子經營幾十年的江湖錢垛子,還是沒法比擬。不過如今韓臨風總算是說了游山樾暫緩支援裘振,就是不知道,這場野豬林的伏擊,他要如何進行。

 此時,二人的馬車正在緩緩城,今晚城中因為慶祝春社祭祀,有一場煙火表演。

 漁公主向來熱鬧,城前就跟落云約好,待看了煙花,再回梁州。

 所以韓臨風此時正帶落云趕往城天寶酒樓。

 豈不知,他們的行蹤一直被人盯著。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里一直討論的裘振此時也易容混進了惠城。

 而他的目的跟韓臨風一樣,也是為了見財神爺游山樾的。

 可惜游山樾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讓裘振尋覓不到蹤影。

 他本以為娶了曹佩兒,就可以自與曹盛的老友們搭上關系。豈知,真正做起來卻并非他想得那麼簡單。

 曹佩兒的面顯然不及的父親。而且有些跟曹盛要好之人,也不理解,為何父親尸骨未寒,曹佩兒就能開心嫁人?

 如此做法,豈不是讓亡者心寒?所以有些人干脆見都不想見裘振,更不要說為了叛軍慷慨解囊了。

 好不容易那最大的財神游山樾主派人來,表示愿意繼續資助著他。

 所以裘振為了一表謝意,順便鞏固一下與游財神的關系,這才帶著曹佩兒來到惠城準備見一見金主。

 可沒想到,游山樾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愿出錢,卻推說有不適不愿見他們夫婦。

 裘振倒不是特別想見游先生,只是怕他先前答應自己出資的事有變,這才趕著來要錢銀的。

 而曹佩來到惠城后,被這里的繁華迷了眼。又鬧著要逛街,裘振陪著走了走。

 沒想到,卻在茂祥錢莊的門口看到了……那個砍傷了他后背的男人!

 他的邊還跟著個子,只是戴著遮紗帷帽看不到臉。

 裘振心一驚,差點以為自己暴了行蹤,只拉著曹佩兒在街角。

 待馬車駛過時,一陣風催了馬車窗簾,裘振分明看見了馬車里的人……就是他在梁州藥鋪遇到的那個絕佳人!

 ……有那麼一刻,裘振的腦子甚至想,莫不是這瞎人背著世子丈夫私會郎?

 可是下一刻,真是漫天煙花在他的腦仁里炸裂開了。

 他怎麼從來都沒有想到,北鎮世子韓臨風不就是個混嗎!

 難道那個在尾村頭砍了他一刀的人……居然是那個傳說里的草包紈绔?

 這種突如其來的認知一旦涌,以前想不通的種種一腦翻涌上來,竟讓他呆立原,看著那漸要遠去的馬車不能

 曹佩兒不明所以,拉著他的袖問怎麼了。

 裘振這才反應過來,只手下趕將曹佩兒送回去,而他則帶著其余手下一路跟蹤,來到了惠城之外的鏡湖。

 待二人站在臨水一側時,那子并沒有戴帷帽,裘振遠遠在林中看著,篤定了那子正是北鎮世子妃。

 而那個男人,材高大,一青長裝,玉冠寬帶,腰桿筆直,看上去英姿颯爽,毫無半點沉迷酒的頹唐氣息。

 裘振此時都顧不上看人,只用眼盯著那個英俊英武的男人,腦子里一遍遍過著那廝砍自己一刀時的形。

 待二人游湖的時候,他仗著自己易容了胡子,干脆披著蓑假裝休憩的漁夫,在一塊石頭后,正好聽見那路過的男人在跟子說話。

 雖然只是只言片語,可他篤定那渾厚富有磁的聲音自己曾經聽過。

 可又是什麼時候?對了!是在他媽的鬼子林里,就是這個聲音號令著突襲的兵卒給所有戴鐵面的人補刀……

 這一刻,裘振全都想明白了——去他媽的趙歸北!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著了一個人的道兒!就是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北鎮世子韓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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