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振來不及惱, 他想到韓臨風去了茂祥錢莊,不由得心里一,不知這混蛋又想做什麼。
接著那夫妻二人似乎又在湖邊結識了一個干瘦的老者, 又跟那老者上了畫舫,過了好一會才下來。
裘振立刻讓屬下兵分兩路,分別跟蹤。
不過那老者也是夠神的。他下了船之后,坐了馬車徑直去了鏡湖附近的仙山。
那山連同附近的兩座相連的山都屬于私人領地,除了幾面陡峭的山崖,剩下的山路都有人把守。未經山主人允許,不得踏半步!裘振的屬下也靠近不得。
連買三座山?如此驚人的財力,不作他人想!
裘振當下便懷疑那老者就是他遍尋不到的游山樾。
三座山的路四通八達,那個游山樾若是想離開,堵不到。
當回去臨時租住的小院之后, 他細問曹佩兒關于父親舊友游山樾的詳。
曹佩兒聽了鏡湖這個悉的名字,這才后知后覺,想起了父親曾經提過, 游山樾喜歡二月春季在鏡湖畔釣魚的事。
裘振聽了猛然抬頭, 回手就給了這蠢人一掌。
“這麼重要的事,你卻才想起來, 是要耽誤我的大事不!”
曹佩兒被他突如其來的作給打蒙了,一時間扶著被打歪的臉, 都不知作何表。
的爹爹曹盛脾氣夠火的了, 可是每次氣急了, 也不過氣得拍桌子踹凳子,從來都沒有過一手指頭。
許是憐惜小時候跟娘親在鄉下吃了苦頭, 爹爹其實很是疼。除了這次的婚事外,其他要求都是盡量滿足的。
有時候就算爹爹罵狠了, 害哭著睡著,第二天枕頭下總能出現一包爹爹塞給的麥芽糖。
本以為自己千辛萬苦嫁的男人,應該比爹爹還疼。
沒想到才跟裘振新婚短短幾日,他就因為自己說了一句話而手打!
曹佩兒不干了,瞪眼高喊:“裘振,你太過分了,我又不是有意的,你憑什麼打人?”
說完,反手就想回他一,卻被裘振一把就給推開,若不是后有椅子,差點就踉蹌倒地。
裘振懶得跟這蠢貨再言語,怒氣沖沖地吩咐侍衛看好曹佩兒,不許出房間一步,就邁出了房門。
曹佩兒一個人被關在屋子里,猛拍著房門卻無人應,慢慢踱步回到床邊,撲到在床上哽咽大哭了起來。
虧得為了裘振做出這麼多的犧牲,甚至為了幫他穩定軍心,對爹爹再次犯下誅心之錯。
就在前陣子,為了取得父親的那些舊友們的信任,讓他們資助裘振錢財,便給游山樾他們寫信宣稱爹爹曹盛病漸重,已經撒手人寰了,如今父親未盡心愿也由婿裘振繼承。
當初寫下信時,也曾難心,覺得這是詛咒了父親。可為了裘郎的天下大業,是狠心寫了。
本以為自己這麼做,裘振當更加惜。
可是今日這子,終于將曹佩兒裝滿漿糊的腦袋震開了一條——如今,算是無父無母,沒有娘家依靠的子了。
以前提一提父親的名頭,所有人都會讓著。可是現在父親,已經被自己扯謊“咒死”了,更不知父親如今究竟在何方。
再沒人一邊罵,一邊往的枕頭下塞麥芽糖了……想到這。曹佩兒的哭意更濃,哽咽得不能自已……
再說裘振,可懶得管曹佩兒的死活。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就是這些了,他自然不會再費心哄人。
可惜韓臨風先于他一步跟那游山樾見面了,也不知這二人詳談的到底是什麼,而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游山樾又不肯見他。
這麼一來,親疏差別立顯。裘振直覺不妙——這個韓臨風,當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而且他媽吃都不吐骨頭!
想想那遷西糧草營銅墻鐵壁的營地,再想想自己后背火辣辣的一刀,裘振有如坐針氈之。
再想想韓臨風不知道跟游山樾謀了什麼,裘振渾都難,活似眼睜睜看著自家的米缸里跳了只鼠,真是要生生將自己惡心死!
這個超自己意料之外的北鎮世子,也許會壞了自己的大事!
裘振越想越氣,一刻都不能等,只想馬上弄死那廝!
此地是惠城,遠離北線戰火,晚上還有一場煙花表演,這樣松懈人心的時刻,也正是行刺的絕佳機會!
裘振不想再在戰場上與這等勁敵鏖戰,唯有快刀斬麻,走些旁門左道,才能免了自己的患。
只要韓臨風死了,他跟游財神說什麼就全都不重要了。
想到這,他沉思了一會,揮手來了屬下:“今晚城里有春社祭祀,探子說那個北鎮世子帶著夫人去了天寶酒樓看煙花。你先前在惠城安了不暗樁子,看看在那酒樓里能不能安進我們的人……”
屬下一聽,有些直眼:“統領,這里并非北地,城戒備森嚴,我們就算是安進了自己人,若是行刺能得手的話,只怕很難全而退!”
裘振嘿嘿冷笑了兩聲:“誰說要行刺?不是說晚上有春社煙花表演嗎?硝石一類,若是保管不好,難免走火……有人沒有保管好硝石煙花,不小心炸了天香酒樓又關我們何事?”
那人一聽,登時心領神會,論起這硝石破一類,可是裘統領的拿手好戲。
裘振想了想,又吩咐道:“不過還是要備些后手。萬一突發意外,也好有些補刀的。那個韓臨風的手可不一般,你們幾個不是他的對手……城外不是有暗堂子的人嗎?不要怕花銀子,多雇傭幾個頂尖的殺手,讓他們混城里,務求今夜一擊斃命!”
那屬下心領神會,既然花錢雇人,那些人全折進去也無所謂,他自是去安排了。
再說韓臨風一行人來到天寶酒樓的時候,漁公主和宗王妃已經選買好了東西,正在天寶酒樓里吃茶呢。
此時已經臨近黃昏,天寶酒樓是臨水而建,挨著惠城的河。
往年春社煙花都是在這里點燃,點點火花寶石般渲染滿天的時候,還可以倒映在水面之上,璀璨異常,更添迷離。
惠城里的家夫人們也紛紛上了酒樓,與漁公主同樂。一盤盤的銅盆熱菜,也被店小二從樓下用大托盤傳了上來,一時間菜香四溢,好不熱鬧!
韓臨風和蘇落云都是喜靜之人,像這類際場合,都是自往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于是他們倆便坐在了靠近樓梯的角落。
要跟漁公主溜須拍馬的人太多,也不需要落云靠前。
宗王妃以前在梁州的時候,都是眾星捧月的那一個。
可是如今被漁公主映襯得,頓時顯不出來,心里一時不是滋味,也懶得在漁公主的邊做陪襯,徑自坐回到兒子與媳婦的旁。
“白日里也不見你們倆,都是跑到何去玩了?難得有在漁公主邊相陪的時候,韓臨風一個男人不好靠前,你這個眷自當沖前些,畢竟駙馬爺以后是臨風的直屬上司。你會來事一些,不也顯得臨風懂事?”
宗王妃心里不舒服,便順教訓起兒子和兒媳婦來。
不過落云沒有張,有韓臨風在,跟婆婆對陣向來是不需要沖鋒陷陣的。
韓臨風給母親倒了一杯酒水:“我這糧有什麼好上進的?俸祿只那麼一點,王府也不指著靠我的俸祿過日子。若是辭回家,那才輕省。白日里,我讓落云陪著我給韓逍、韓瑤買了些禮。韓逍不是因為父親了詩畫社而悶悶不樂嗎?我買了塊上好的端硯給他。”
宗王妃聽了,心里這才略略舒服了些。
韓臨風雖然娶了媳婦之后,有點胳膊肘沖外拐,不過他對弟弟和妹妹也算是疼。
每到這時,宗王妃才會略欣,覺得自己沒有白白替人養孩子。最起碼這孩子還算有當哥哥的樣子,能夠替自己的一雙兒遮風擋雨。
于是便起,跟相的眷們又坐到一去了。
而這時,那些眷們倒是你一言我一語,小聲地互相流,地聊些從京城傳來的消息。
據們說,九皇子瑞王如今的風頭無限,他新娶的妻子方二因為腹中有了骨,還未生下來,便得了陛下的厚賞,若是一朝產子,那可是不得了。
當然這些話,們可不敢當著漁公主的面前說,不過私下里竊竊私語。
不過據說朝中許多朝臣,在王昀守城失利,帶累王家失寵之后,都紛紛倒戈向了九皇子。
若是九皇子真的著他的六哥上位,也不吝于天下突變,們下面人好生不知如何自。
落云的耳朵太靈,安坐在角落里,聽了不類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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