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帳子不比太極殿,鬧出這麼大靜他們應該都有所察覺,嘉臉微紅:“沒有,他……他有點累,還在睡,上午就不要讓人打擾他了。”
昨晚鬧了許久,今早上又是,張德勝會意地點了點頭:“公主放心吧,奴才知道了。”
害怕他醒來事暴,嘉不敢久留,連忙回了自己營帳收拾東西便要上路。
永嘉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三催四請是拽了起來,滿肚子起床氣。
“這麼著急做什麼,廟就在山上,又不會長跑了!”
廟不會跑,可是要跑啊!
嘉抿了抿,好脾氣地勸著:“路途遙遠,我們到了馬車上再睡也一樣。”
永嘉實在拗不過,只得胡地洗漱了一番,上了馬車又一頭睡了過去。
馬車晃悠悠地從營地里駛出去,從山間的小徑上蜿蜒而去,一路越過了溪澗,山坡,蕭桓一直好奇地沖著窗外看著。
山上形態各異的巖石,懸崖邊長出的樹和溪澗游來游去的魚,每一都令蕭桓無比新奇,時不時長大了,扯著嘉的袖子指給看。
嘉正靠在車廂上小憩,了他的頭:“以后有的是時間看。”
“以后?”蕭桓滿臉疑。
“對,以后。”嘉點了點頭,馬車越走越遠,心越是舒暢。
直到走到了一半,看到了遠的一座山,腦海中頗有些印象,正準備拿著藏了輿圖的簪子出來看一眼的時候,一手,頭上卻空空如也。
“我的簪子呢?”
嘉難以置信地了,可找遍了全頭,又翻了翻包袱,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正急的滿頭是汗的時候,忽然回想起來早上勾引他的時候那清脆的一聲響,頓時全僵冷。
一定是那會兒,簪子不小心被掉了!
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皇兄大約也快醒了吧,他心思縝,萬一被他發現了簪子里藏著的輿圖,估計還沒走掉就會被抓回來吧……
嘉后背直發涼,心又害怕又懊悔,這云間寺肯定是去不了,皇兄的林軍腳定然比們這馬車快的多,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現在折回去更不愿意,嘉想了想,忽想起這附近有個渡口,立即決定改走水路,于是連忙停了馬車:“停車!”
馬車吱呀一聲停下,走在前頭的永嘉了眼:“怎麼了?”
“我肚子突然很痛,實在走不了,要不今天你自己一個人去吧,我回去讓太醫看看。”嘉捂住肚子,一副疼的不了的樣子。
“嚴不嚴重,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永嘉有些憂心。
“不用,是往日留下的痼疾,我回去歇一歇,服一藥就好了。”
“那行吧,你仔細些。”永嘉沖著隨行的人囑咐了一遍,自己一個人朝著云間寺走去。
看到離開,嘉立馬又借著不舒服停了馬車,甩開了侍衛帶著蕭桓從山路上便直奔渡口而去……
另一邊大營里,日上竿頭的時候,皇帝才悠悠轉醒。
一偏頭,里側已經空了,只剩枕頭上還殘留著一香氣,他埋過去深深吸了一口,整個肺腑都充斥著的氣息,心頓時愉悅了許多。
“什麼時候走的?”
皇帝起了,隨口問了一句。
“公主今天走的早,卯時三刻便走了。”張德勝給他侍膳時仔細回想了一遍。
“卯時?”
昨晚折騰了那麼久,早上又折騰了一通,不累嗎?
皇帝笑了笑,攪著碗中的粥吩咐道:“讓小廚房給燉碗補氣的湯送過去。”
“公主剛剛去云間寺了,好像是和永嘉公主一起去的。”張德勝回道。
“云間寺?”皇帝念了一遍,約有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提的,便沒再多想,“那便先燉上,等晚上的時候再給送去。”
“是。”張德勝領了命,想起了周明含方才過來的事,但瞧著他心正好,便也識趣地沒提。
用完膳,皇帝正準備出去,剛踏出一步,腳底下忽然硌了一下。
是一只金簪,在下閃著微。
蕭凜俯撿了起,正放到桌案上的時候,忽然眼神一凝,被那簪頭和簪的連接的裂吸引了注意。
他輕輕一旋,那簪子的頭便分了開,從里面出了一截紙卷。
紙卷一打開,一幅南苑的輿圖忽然展在面前。
上面麻麻地勾勒出了一條條路線,每一條最后都匯總到云州,而云間寺,恰好是兩州界之。
皇帝盯著這張紙,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神前所未有的難看,仿佛暴雨之前的烏云一般,黑沉沉的翻滾變化,著幾乎快把它撕碎的怒氣了一聲:“張德勝,你剛才說去哪了?”
張德勝正看著人收拾碗碟,一進去瞧見皇帝的神,頓覺不妙,抖著聲音回答:“嘉公主帶著六皇子去云間寺上香了,和永嘉公主一起去的……”
“云間寺?”
皇帝頓了頓,這回忽然想起來了,周明含早上來說的似乎也是這里,頓時便明白了一切。
可一明白過來,卻是無止境的發冷和空。
怪不得今早突然主,他原以為是這些日子的溫存讓了心,卻沒想到一切都是的虛與委蛇,都是在為逃跑做遮掩罷了!
那是什麼時候有這個念頭的?
落水,箭和南苑,一樁樁一件件往事涌了上來,的哭,的笑,在床上時勾著他的委屈……原來全都是偽裝!
怒氣在里囂著,恨不得沖出來將活活撕裂。
想逃?
就憑一個貌孤,還帶著一個子,能逃到哪兒去?
這天下都是他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皇帝冷笑了一聲,一拂袖,桌案上的碗碟筷箸全數被掃落在地。
上好的瓷清脆的砸了一地,宮人們連忙跪下,屏著氣不敢抬頭。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回頭,凌厲地開口:“傳朕的旨意,封鎖南苑,任何人不得進出,讓林軍全數出,給朕重點圍住云間寺,挖地三尺也要把給朕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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