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找過來干什麼?”顧雪儀看向前方,問。
裴麗馨回頭一看,陳于瑾和裴智康都站在那里。
都被他們看見了?
裴麗馨的表實在繃不住,裂開了一條。
還沒丟過這麼大的丑!
“嗯,擔心太太,過來看看。”陳于瑾毫不掩飾地道。
陳于瑾這樣直白,裴麗馨反倒放下了戒備。
裴麗馨張正準備說點什麼。
顧雪儀先一步開口了:“行了,下去等著吧。”
陳于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才應聲:“……是。”
裴麗馨見陳于瑾都得顧雪儀的氣,這才覺得心里舒服了點。馬上把裴智康也打發走了。
再回過頭——
顧雪儀站起,扯了扯外套:“勉勉強強就這樣吧。”
裴麗馨勉強出了點笑:“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改日我再好好給太太賠罪。”
“怎麼賠?”
“當然是用太太喜歡的東西來賠。”
“你知道我喜歡什麼?”顧雪儀斜睨一眼。
“剛才的寶石,太太不就很喜歡嗎?”
“是。我那里有一塊藍寶……我這個人有一點收集癖。我希手里的寶石能湊齊七個。”
裴麗馨:……
所以,還得給顧雪儀湊足七塊不同的寶石?
“玉我也喜歡。”顧雪儀頓了下,淡淡道:“比如紅皮白籽的和田玉,紫羅蘭、藕的翡翠我也喜歡。”
裴麗馨聽得眉心直,恨不得堵上顧雪儀的。
別人都是含蓄暗示,卻大方講了出來。
“這些……太太都喜歡?”
“你沒長耳朵嗎?”顧雪儀回頭看,淡淡反問:“我剛才不是說了,這都是我喜歡的。你不是要賠禮嗎?就用這些吧。”
“是……但是這些東西不一定能弄到。畢竟都是很珍貴的。”
顧雪儀盯著。
裴麗馨立刻覺到了一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你連這都弄不到?”顧雪儀說。
裴麗馨口一堵:“當然……耗一耗功夫,是弄得到的。”
是寶鑫的負責人,手里握著寶鑫的財權。但最恨走出去的時候,別人只將當宴氏一個子公司的高層。
也就最討厭別人質疑的地位和能力了。
“嗯,那就先這些吧。”
“先這些?!”
“寶鑫是宴氏的子公司,又是你自己說要給我賠罪的……你這是什麼口氣?”顧雪儀不不慢地質問道。
“沒有,您誤會了。”裴麗馨急切道。
“那天自從見過您之后,我就很想和太太相,所以今天才請了太太來吃家宴。太太……宴總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太太想過將來怎麼辦嗎?”裴麗馨終于說出了今天最想說的話。
顧雪儀頓了好幾秒,才說:“拿著他的產去養……”
“男寵”兩個字到了邊,才生生地改了“小白臉”。
裴麗馨角了。
就說,以顧雪儀慕虛榮的表現,怎麼會是真宴朝呢?
也幸好慕虛榮。
“可是陳總不會允許啊……”裴麗馨輕聲說:“宴總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呢。他們將來都是要和太太分財產的。”
“你什麼意思?”
“不如我給太太出謀劃策……”
……
又是十分鐘過去,顧雪儀才下了樓。
眉間微微擰起:“今天太晦氣,先回去吧。”
陳于瑾立刻跟了上去。
裴麗馨在后面下了樓。
裴智康先看了一眼顧雪儀的方向,然后才迎上了裴麗馨,問:“姐,怎麼樣?”
裴麗馨活像是了層皮。
打起神:“顧雪儀太貪……不過正因為貪,沒花多工夫,就說服了。”
裴智康笑了起來:“那現在宴太太也算是咱們陣營的了?”
“算。但還是要先提防。”裴麗馨說著,有氣無力地掏了張卡給裴智康:“我聽說江市三天后有個拍賣會,你去拍……”
顧雪儀和陳于瑾上了車。
陳于瑾問:“怎麼樣?”
“宴朝……活得好好的。”顧雪儀輕挑了下眉,說。
陳于瑾驚詫道:“太太怎麼知道宴總還活著?”
“裴麗馨言語間都是在暗示,說宴朝還活著,會回來。如果我想要拿到宴朝的產,就最好配合他們,讓宴朝別再回來。”
顧雪儀頓了下:“如果我擁有了宴氏足夠多的份,掌握了宴朝的產。就沒有人再能追究寶鑫的事了。”
顧雪儀閉了閉眼,倚著靠背小憩起來。
淡淡道:“陳書不妨查一查,宴勛華和宴朝失蹤有沒有關系。不然……裴麗馨怎麼知道宴朝是不是還活著。”
顧雪儀頓了下,又添了句:“他們應當是,沒能殺了宴朝,卻也失去了宴朝的聯系。”
“我知道了。”陳于瑾應聲。
他轉過頭,還想與顧雪儀多說幾句,卻見顧雪儀閉上了眼。
模樣靜謐好。
陳于瑾閉上,將話咽回了嚨里。
對宴總的安危還是上心的。
但不知道,他們早就知道這些了。
而這些……他不能告訴。
而顧雪儀閉上眼在想的卻是,剛才的手機震了一下,收到了宴文柏發來的短信。
【今晚不回】
格外簡短。
宴家的子弟心智長,比過去顧家、盛家子弟長得更慢。
尤其宴文柏,過去總是三五天不著家,在外面不是和人打架,就是和人玩非法賽車……應當嚴格管控他每日里的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于瑾的聲音在車廂響起:“到了。”
顧雪儀睜開了眼。
陳于瑾走下車,繞到了的旁,為拉開了車門。
同時低聲道:“裴麗馨今天還給太太許諾了什麼?”
“不是許諾,是我點單。”顧雪儀說。
“點單?”陳于瑾一愣。
“我告訴,我喜歡各個的寶石湊一套,我喜歡和田玉也喜歡翡翠……”
陳于瑾忍不住失笑:“太太有些狠。裴麗馨要疼了。”
這次他是真心實意地笑,而不是面上的偽裝。
顧雪儀搖了搖頭:“這些算什麼?”
若是按昔日在閨閣中,每年生辰,旁人送到跟前的禮品單子,隨意念上那麼幾樣,都能裴麗馨掏空私房錢了。
陳于瑾頓了下。
送著顧雪儀進了門。
這算什麼?
很難想象這話會從顧雪儀的口中說出來。
但的口吻的確是云淡風輕,甚至是不屑一顧的。那些東西,似乎完全不被看在眼中。
陳于瑾不僅又一次想起來,顧家真的養得出這樣的兒嗎?
顧雪儀進了門。
宴文姝坐在沙發上畫了會兒畫,卻有點心浮氣躁畫不進去。等聽見腳步聲,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畫板。等看清是顧雪儀回來了,連忙又把畫板撿了起來。
“我……聽心理醫生說,可以這樣安躁不安的緒。”宴文姝尷尬地說。
“嗯。”顧雪儀走上前。
宴文姝有點怕,但又有點喜歡,還很想要為。
宴文姝開始了沒話找話說:“今天宴文柏沒回來……”
“嗯,我已經知道了。”顧雪儀說著,把手里拎著的禮盒遞了出去:“給你了。”
宴文姝寵若驚地接過去,攥著帶子的手了。
等回過神,顧雪儀已經上樓去了。
這是宴文姝第一次收到來自“家人”的禮。
算是……家人吧?
是大哥的妻子。
是的嫂子。
宴文姝打開了蓋子,里面放著一塊鴿紅的寶石。
宴文姝的呼吸滯了滯。
見過很多名貴的寶石,但都不如這一塊漂亮……
顧雪儀是在獎勵嗎?
宴文姝蓋上蓋子,將禮盒抱在了懷中。
宴文柏肯定沒有。
宴文嘉肯定也沒有。
宴文姝抱著盒子,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嘻嘻。”然后又猛地捂住了,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聽見失態的笑聲,才上了樓。
劇組里,被cue到的宴文嘉發散,領口胡扯開,扣子散落。
那憂郁又冰冷的味道,在他的上籠罩得更深了。
他特地熬了一個通宵,再拍下面這場戲。
李導坐在監視后落淚。
老天爺啊,他是請到寶了啊!
這個圈子里,就他媽沒有比宴文嘉更敬業的人了!
“卡!”李導拿著喇叭高喊了一聲:“一條過!”
等保了一條之后,李導就趕讓宴文嘉去休息了。
宴文嘉卻還是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場外,拿著手機,敲了幾個字,敲敲又刪刪……
宴文嘉看著沒靜的對話框,最后拿起手機自拍了一張憔悴的模樣。
發微博。
@原文嘉:凌晨三點。[圖]
發完微博,他又手刷新了一下,看著評論區很快涌了大量。
【怎麼拍到這麼晚啊?啊啊啊,心疼】
【枯了,是我哥沒錢花了嗎?突然好敬業。我給原哥花錢啊!】
【凌晨三點?驚了!原哥快睡啊啊啊!臉好憔悴!不過依舊好看到炸裂!真·神仙一樣的皮囊!】
……
宴文嘉看了一遍,全是各種心疼嘆他如何敬業的。
宴文嘉滿意了,這才收起手機:“走。”
經紀人跟了上去。
心臟惴惴不安。
越來越不準原哥的想法了……
宴文柏當晚沒有回宴家。
他在酒店睡了一晚,然后就去了學校。
到了學校后,其他人過來想要摟他的脖子,但瞥見他臉上冷冰冰的表,又識趣地收斂了。
不過上倒是沒有停住:“我就說嘛,宴四怎麼突然變了個樣。其實四還是沒變的!”
這幫富二代都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
當然也不希自己圈子里的人,有誰突然就這麼著轉從良,當聽父母的話的乖寶寶去了。
否則他們肆意放浪的舉不就顯得很傻缺了嗎?
宴文柏沒搭理對方,徑直走到了角落里坐下,將書往上一架,就趴著開始補覺。
其他人見搭不上話,撇撇,也就不過去了,自己人坐在了一塊兒,就坐在宴文柏前面兩排的位置。
宴文柏剛瞇上眼。
前面似乎又有幾個人坐下了,其中一個人說:“我昨天見到宴文柏的大嫂了。”
“啊,那怎麼了?”
“艸,真他媽好看。就好看到,你本把持不住那種……”
“哈哈,真的假的?”
“我之前看過照片,是真的好看。”
“真人比照片還他媽一百倍!”
“噓,別說太大聲,別讓宴四聽見了。”
“他在這兒嘛?怕什麼?”
“后面睡覺呢。”
“哦,那也沒什麼關系啊,我們這不夸他大嫂嗎?還不準人夸嗎?”
宴文柏緩緩睜開了眼。
“你那是夸嗎?你那是饞人家長得漂亮。”
“傻,宴文柏聽見沒什麼,這事兒要傳進宴朝耳朵里,你有幾條命?”
“宴朝不是回不來了嘛?”那人頓了下說:“宴文柏大嫂是真的好看,就你擱那兒看吃飯,你都覺得賞心悅目。對吧裴?”
宴文柏騰地站了起來,長一邁,過了面前的桌子,在其他同學的驚呼聲之中,他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狠狠摜到了桌上。
跟著一拳揍在了對方的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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