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褚沂川給自己準備了什麼生辰禮,沈玉鸞原先并不期待自己的生辰到來，也因為這個而多了幾分好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可褚沂川向來知道的喜好,送來的那些東西也全都符合的心意。

因著這個，連皇帝日日都來儲宮，突發奇想要甜湯喝,沈玉鸞雖然覺得不耐煩,但也全都忍了。反正也不親自手,儲宮的宮人天天看，個個都學會了。

好不容易等到生辰這日。

慧妃提早幾日就將裳送了過來,是喜好的盛艷。沈玉鸞起來后換上,小宮替梳妝打扮，用的口脂也是最喜歡的那個。

珠兒在一旁道：“慧妃娘娘說，今夜要在花園里給娘娘辦生辰宴,慧妃娘娘準備了不,讓娘娘一定賞呢。”

“花園？”沈玉鸞輕罵一聲：“這樣的天氣,是想把整個后宮都凍出病來嗎？”

慧妃當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讓人在花園各都掛上了燈籠,即便是夜里也能亮出白晝，又讓人在各支了炭盆,用布幔將各個亭子圍起，不讓風吹進去，還有熱茶熱酒，許多人熱熱鬧鬧湊在一起，便不覺得冷了。

沈玉鸞聽完,這下也期待起來。

等用過午膳，儲宮里也來了不客人，那些妃嬪各個提著賀禮上門來親自道賀。沈玉鸞矜持地端坐在主位,難得的，見了那麼多人，也沒見出一點不耐煩。

各個宮中送來的生辰禮堆滿了儲桌子，沈玉鸞拆了幾樣，慧妃把的話傳下去，因此所有妃嬪都絞盡腦獻出了心意。心意是最不值錢的，送的也多是親手做的東西。

麗妃便親自給做了一只手捂，用的是兔，溫暖，在現在的天氣正好能用。沈玉鸞看著喜歡，不釋手，立刻用上了。

還催珠兒把褚沂川的賀禮找出來。

但是二人把所有盒子翻遍了，卻沒找到半點賀禮的影子。

“小王爺人呢？”沈玉鸞問：“他今日進宮了沒有？”

珠兒道：“今日沒見著小王爺的人影，也許是等到了晚上才來，慧妃娘娘發了請帖，小王爺不會忘的。小王爺定是想親自將賀禮到娘娘手上。”

沈玉鸞欣然頷首，也同意了的話。

今日整個后宮都極為熱鬧，連褚越和都能聽到一點靜。他在書房里批奏折，卻怎麼也靜不下心。

宮人的喧鬧聲傳進來，他停下朱筆：“外面這是在吵什麼？”

“是莊妃給皇后娘娘的賀禮，送過去的時候，路上發生了一點口角。”大太監應。

書房外重地，外面的喧鬧聲很快就停了。

褚越和再提起朱筆，看了兩頁，又有樂聲傳了進來。

大太監說：“是今日夜里要演奏的樂師。”

“又是舞姬，又是樂師的。”褚越和放下朱筆，奏折是一點也看不下去了。“不過是一次生辰，竟然辦的這麼鋪張。”

大太監陪著笑，說：“那也是看在皇上的面上。后宮里的人皆知皇上對皇后娘娘的寵，自然也就多上心幾分。皇上您不也準備了許多日嗎？”

二人說的是沈玉致。

想到此時不知在何的沈玉致，褚越和目也和下來。

他嘆了一口氣：“明明是給的熱鬧，可惜瞧不見。”

“今日這樣的熱鬧傳出去，不管皇后娘娘在哪，都會知道的。”大太監道：“皇后娘娘可一定是和皇上一樣的心思，為自己過生辰時，定是高興的不行呢。”

褚越和忽然又想起什麼：“今日也是沈玉鸞的生辰？”

“沈姑娘與皇后娘娘是雙胞胎，生辰也是同一日。”

褚越和若有所思。

沈玉鸞等了一整日，總算是盼到天近黑，才前往花園里。

慧妃提早幾日就帶著人布置，費了不力氣，冬日里，花園里禿禿的，只有梅花盛開，尤其是天黑以后，更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慧妃存了巧思，偏偏將生辰宴的地點放在了湖邊。

如今正是極寒之時，湖面結了厚厚一層冰，連人在上面玩耍都行，沿岸掛了一排燈籠，燈火暖黃的與冰面輝映，將整個照的亮如白晝。已經有幾個舞姬正在冰面上跳舞，們腳上的鞋帶了冰刃，跳起來舞姿愈發輕盈飄逸。

見著了來，慧妃也親親熱熱地迎上來，引著到亭子里坐下。

本來還有些冷，可亭子里炭盆正旺，再一杯熱酒肚，剩下的寒意也消失了。

沈玉鸞將手捂下，矜持地抬了抬下：“你有心了。”

慧妃笑著為杯中斟滿：“臣妾準備了那麼多日，只要皇后娘娘喜歡，也不浪費臣妾一番辛苦了。”

沈玉鸞毫不吝嗇：“還不錯，等會兒你就留在旁邊陪本宮吧。”

慧妃面上笑意更盛。

與皇后在一起的，當然是皇上的位置了。

皇帝來的很晚，等天黑了才姍姍而來，所有妃嬪都來齊了。等人到齊，宮們才呈上菜肴，樂師也開始彈奏樂曲。

慧妃做事極為周全，樣樣都是按沈玉鸞的心意來，把沈玉鸞伺候的十分舒服。

心里都有點舍不得了。唉，要是以后出宮的時候，慧妃跟著一起多好，雖然上輩子不喜歡，可這輩子順眼，好好一個心人，何必要給皇帝那個不解風的人浪費了呢。

與慧妃一左一右坐在皇帝邊，有慧妃在旁邊說話，皇帝也無心注意。

幾杯熱酒肚，沈玉鸞也有些微醺。

樂師奏的曲子好聽，舞姬跳的舞好看，沈玉鸞聽著曲，看著舞，還有其它妃嬪的恭維，目頻頻往不遠某個位置瞧。

褚沂川就端坐在那里，他來的不算早，二人說了幾句話，沈玉鸞聽了他的祝賀，后來他就坐到了慧妃安排的位置。離得有些距離，二人也說不上話。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看過來的視線，他也轉頭看了過來，遠遠地對沈玉鸞笑了一下。

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沈玉鸞在心中嘀咕：這也太沉的住氣了。

的生辰禮呢？

說是要等的生辰到了以后才能給，現在所有人的生辰禮都收到了，偏偏褚沂川還沒給。

難不還要催不？

那未免顯得太沉不住氣了。

沈玉鸞只好忍著。

好在沒讓等多久，褚沂川便先坐不住，讓人將位置搬到了的邊。

“皇嫂。”他小聲說：“皇嫂能不能跟著我離開一會兒？”

沈玉鸞神微松，不自覺坐直了，喝了不酒，作已經誠實的做出了要起的模樣，口中還矜持著說：“這麼冷的天氣，你要我去哪凍？”

“不用多久，只要一會兒就好。”他把自己懷里的手爐遞出去，好聲好氣地說：“不會讓皇嫂凍的。”

沈玉鸞斜他一眼，燈火映著他的眼眸明亮，里面有明顯的祈求之意，角微微一翹，這才總算是應了。

沈玉鸞跟著他走出去，才知道是被他騙了。

跟著褚沂川走了出去，就在花園的某站定，什麼也沒有見著。而花園里到是人，實在沒有什麼藏東西的地方。

沈玉鸞困地問：“你要給我看的是什麼？”

“皇嫂再等一等，一會兒就好了。”

那不是一會兒，是好一會兒。

寒夜的冷風尤其凍人，站了一小會兒，連熱酒的溫度也慢慢消散，沈玉鸞幾分醉意也被風吹醒了，小小一個手爐提供不熱度，沈玉鸞瞪了他好幾眼，褚沂川自知理虧，乖乖走到前頭為擋風。

沈玉鸞被冷風吹著，實在也沒有好臉：“到底是什麼東西？”

褚沂川臊眉耷眼，不敢看，只小聲地說：“皇嫂再等等。”

“你為我準備了什麼生辰禮，先前瞞了我那麼久，說是要等到今日再給我，到現在又藏藏掖掖的，不拿出來。”沈玉鸞郁悶地說：“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張？”

再看褚沂川空著手，本不像是藏了東西的樣子。

沈玉鸞暗想：該不會是想賴掉吧？

“皇嫂再等……！”褚沂川的聲音猛然變得驚喜：“皇嫂不用等了，皇嫂你看！”

沈玉鸞不解，順著他指的方向抬頭看去。

看到了許多的星星。

那也不是星星。

今日天氣不算好，霧蒙蒙的，好在沒有下雨，可烏云將天上的繁星都遮擋住了。但如今，天邊有星星點點的火，搖搖晃晃，飄飄的升起。是星火。

是無數的孔明燈，在宮外的某升了起來，它們很多，把眼所及的夜空都遮天蓋地的覆蓋住，它們也飄的很高，哪怕在皇宮之，也能清晰可見。

無數的孔明燈組了今日的夜空繁星，映沈玉鸞的眼中。

它們飄飄晃晃，還飄到了皇宮的上空，飄到了沈玉鸞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