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寒武意識

叢夏拿過紅綢，喃喃道：「這字寫得真好看。」那兩字是極其工整的正楷，筆寫的，筆鋒嚴謹，猶如斧鑿，看上去既豪邁又保守，泯然一正氣，讓人只是看著這兩個字，就有種肅然起敬的覺。叢夏用手指輕輕一，「墨還沒幹。」

柳羽看著遠一片茫茫綠，皺眉道：「想趕我們走，難道這裡的油都已經有主了？」

天壁手抓著那把箭，用力一拔，箭被折彎了，他冷冷地看著這支有些糙的木箭，想到剛才這把箭能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況下-進叢夏的腦袋裡，他就克制不住的戰慄。

他自己是狙擊手，也屬於遠程攻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狙擊手和弓箭手在戰場上對敵方的威脅究竟有多大，只要有一個遠程攻擊的人控場，就能很大程度地抑制敵方的行範圍，畢竟高速出的子彈和弓箭，沒人能躲得過。

這一箭之威，其準，其力道，確實讓他們震撼，究竟……是什麼人。

四個人和一隻貓退到了加油站裡，躲在油罐車後面，莊堯皺眉道：「既然這個人沒攻擊我們，只是警告，我們就還有餘地，我們已經到了這裡，總不能空手而歸。」

叢夏思索片刻，道：「如果錯過這裡，下一個補給點還有多遠？」

「下一個補給點是重慶，至還要兩三天才能到，而且，還是在我們能從這裡順利穿過的況下。這個工業區正好在我規劃的路線上，如果我們不從這裡經過，就要繞路，你們知道在這茫茫大森林裡繞路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迷路，意味著複雜多變的地形，意味著數不清的危險，還意味著燃料的耗盡。

說來說去，他們本就沒有繞路的資本，必須從這個工業區穿過，進重慶。

叢夏擔憂道：「但是這個弓箭手對我們威脅太大了，指不定在什麼地方放冷箭，我們繼續走下去，豈不是很危險。」

「剛才我們毫無防備，現在我們有了準備，他要得手也不是那麼容易，一會兒我們四人全部進車裡，路霸是防彈擊，普通的箭傷不到我們。」

「那阿布怎麼辦？」

莊堯看了看阿布，臉有些沉，「天壁在阿布腦袋周圍形小型氣旋，箭進氣旋後，不但速度會減弱，也會偏離原來軌道，阿布直覺敏銳，而且反應比我們快，應該能躲過，就算躲不過，只要護住了大腦和眼睛，那麼小的箭到它上，也不會造太大的傷，一旦傷了，也還有你。我們現在別無選擇，必須往前走。」

叢夏歎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莊堯抱住阿布的，輕輕安著它，低聲道：「一定要小心，如果覺到危險了就馬上躲開。」

阿布抬起另一隻巨大的前爪，輕輕莊堯的背，十多厘米長的鋒利的爪子全都進了裡，莊堯只覺到它厚實的墊。

叢夏著阿布，羨慕道：「真是聽話。」

莊堯深吸了口氣，「去後面檢查一下輸油管有沒有被堵住。」

天壁和柳羽繞去後院，莊堯和叢夏則想試試加油箱如果通上電的話還能不能工作。

半晌，柳羽回來了，「輸油管已經被破壞了，這個油庫可能早就空了。」

莊堯不死心地跟去看了，過了一會兒，三人都回來了，莊堯失地說：「這裡確實已經空了，咱們去下一個油庫吧。」

叢夏看了看地圖，「有十多里路，夠遠的。」

誰知道這麼長的路程，會發生什麼。

平時莊堯都是坐在阿布上的，從來不坐車，這次也被迫坐上了路霸，四人開車往下一個油庫走去。

這裡由於曾經有很多人類建築，因此植被覆蓋率比外面稀疏不，地上還有塊的水泥路，非常好走，在加上他們收到弓箭手的危險，因此開得特別快。

大概走了四五里路，阿布突然頓住了腳步，高聲了起來，同時，它全的貓都炸了起來，前爪前，後腰拱起，做出攻擊的姿態。

天壁猛地踩住了剎車。

幾乎是同時，一隻帶著火星的箭矢從前方破空而來，唰地在了他們車前兩米，轟得一聲，一道火焰牆在他們車前拔地而起，那火焰順著地上的一條線蔓延出十多米，把他們前進的道路徹底擋住了。

天壁毫不猶豫倒車，足足倒出去六七米才停下。

叢夏驚訝道：「地上有油線。」

這是一種簡單的陷阱，在地上鑿挖出一條窄，在裡灌上油，只要有一點火星，就能立刻燒起來，形火焰的屏障。這種陷阱在古人打仗的時候就經常用到，只不過當時用的肯定不是汽油，油線也不會只埋一側，而應該是四面八方。這種窄一般都不會超過十厘米，而且很好偽裝，輕易不容易發現，眼前的這條油線埋得尤其淺，看上去並不是為了設陷，而僅僅是為了攔住他們的去路，油線的寬度可能只有三四厘米，因此那弓箭手的箭之準，更加讓他們震撼。

阿布不停地朝著一顆參天大樹尖，它低，蓄勢待發，看上去似乎想跳上去，莊堯大道：「阿布，別！」

莊堯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叢夏一把拽住他，「你幹什麼！」

「沒事，他既然不傷人，就絕對不會傷一個小孩兒。」莊堯打開車門後，抓著行李架爬上了車頂，對著那棵樹大道：「什麼人，別躲躲藏藏的，有話出來說！」

那棵樹茂的枝葉了起來，但是沒有人現，只有一個嚴肅的男聲響起，「我警告過你們，離開，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

「你是什麼人？我們只是需要汽油，拿了我們就走。」

「來這裡的所有人都需要汽油。我見你們不像惡人，放你們一馬，不要得寸進尺。」

「就算不拿汽油，我們也要從這裡穿過去，我們要去重慶。」

「從這裡到不了重慶。」

「為什麼？」

還未等那男人說話，遠突然傳來一聲炸聲，西南方向的樹林有濃煙冒出，整個森林都為之一。

那男人站的地方枝葉，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喂？你還在嗎？」

沒有人再回應他們。

「人走了？」

「嗯，走了。」

「那個炸……」

叢夏沉道：「肯定是因為那個炸他才走的，看來這裡不只他一個人，應該說，不只他一夥人，還有不人來這裡拿汽油，這裡比我們想像得複雜。」

天壁道：「他現在沒空管我們，我們加快速度。」

柳羽指了指前面的火焰牆，「這怎麼過去？」

莊堯不屑道：「直接開過去？」

「你確定路霸能行？」

「三十多厘米的小火苗，還沒有路霸的胎高，算得了什麼，路霸的胎用的是航空材料，還經過我的特殊理，防火防水防酸防凍防，沒問題的，加大油門開過去。」

天壁又倒了一段距離，然後猛踩油門，直接從火焰上衝了過去，阿布更是輕輕鬆鬆地躍了過去。

莊堯坐回車裡，分析道：「既然這裡來找汽油的人不，而且從他的態度看來，要汽油的人肯定不太友好，那麼我們不用指那些油庫還能有剩餘的油了，要麼被搶奪一空，要麼已經被收集了起來。」

天壁點點頭，「沒錯，聽那男人的口氣，他像是常駐在這裡的。」

柳羽懶洋洋地躺在座椅上曬太，「所以啊，他手裡肯定有汽油。」

莊堯出狡黠地笑容，「正好炸的方向跟我們的路線差不多，不如去看看吧，也許能趁撈一點兒。否則，這地方這麼大，還真不好找他。」

叢夏皺眉道：「他恐怕不會像我們想的那麼好對付。剛才他站的那棵樹，至有二十多米高，他是怎麼上去的？又是怎麼突然消失的？他除了箭準，肯定還是某種能力的變異人。」

柳羽揶揄道：「要麼會飛，要麼就是忍者咯。」

莊堯點頭道：「多半是有飛行能力的，不過，我不相信我們四個人還對付不了他。」

「不會只有一個人的。」天壁道：「他一個人守著一堆汽油有什麼意義，他肯定還有同伴。」

叢夏歎道：「對，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剛才計算了一下，炸地點離我們不超過五公里，臨近兩公里的時候，我們把路霸藏起來，坐阿布過去看看，免得有什麼炸波及到我們的車。」

「好！」

到了炸地點附近，他們老遠已經能聞到森林深飄散而來的燒焦的味道，他們砍下一些巨大的樹枝，把路霸遮了起來，然後四人爬到了阿布的上，往濃煙跑去。

阿布的速度比路霸快了很多，轉眼間他們已經衝出了森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個人類的村莊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說是村莊，其實臨時聚集地更能形容這個地方，開闊的空地上擺著幾十個活板房搭建起來的屋子，如果是在幾個月前，任何人看到這麼多活板房，只會以為是施工現場，但是在這個茂的叢林深，還有這麼一片沒有被植被覆蓋，甚至地面上做過除草的人類聚集地，只讓人覺得格外驚訝和。

只不過現在這裡濃煙四起，有上百人正在激鬥，其中不乏變異人和的影，場面混不堪。

叢夏驚詫道：「這是……」

莊堯拍了拍阿布，「往後退。」

阿布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因為他們的出現而充滿敵意的人，這才把注意力從他們上移開，繼續加戰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