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過了那一夜後褚紹陵和衛戟更是親,碧濤苑的寢殿中好像都多了一旖旎的味道。
天氣漸漸熱起來,天亮的也早,兩人醒的時候侍還沒進來,兩人倚在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褚紹陵輕輕著衛戟的臉頰,問:“還疼麼?”
衛戟張打了個哈欠,搖搖頭:“還有一點,不厲害了。”
褚紹陵點頭:“估計過幾天就好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行宮避暑。”
“行宮?”衛戟愣了下,“朝政的事,殿下得開嗎?”
褚紹陵輕笑:“馬上就得開了。”皇帝的病漸漸好了,再過幾日差不多也該停藥了,到時候不用褚紹陵自己說,皇帝自然不會再容忍褚紹陵繼續獨自掌攬朝政。
褚紹陵在衛戟頭上了一把:“等你病好了就去,千壽行宮景致不錯,我小時候跟皇后在那邊住過一段日子,那裡種了不花草,你應該會喜歡。”
衛戟點點頭:“那還有別人麼?皇上去麼?四殿下去嗎?”
褚紹陵輕笑:“怕褚紹?那就不讓他去。”
衛戟笑了下沒說話,他不是怕褚紹,只是他和褚紹陵頭一回對上就弄得很不愉快,褚紹是褚紹陵的親弟弟,衛戟總是有些避諱的。
褚紹陵在衛戟頭上親了下:“放心,在我心裡你最重。”褚紹,若不是時機還不到褚紹陵早就手了。
褚紹陵不讓衛戟覺得自己殘暴,連親兄弟都不放過,引開他的注意:“這回去還是讓衛戰的驍騎營跟著護衛吧,想你哥哥了麼?”
衛戟聞言睜大了眼睛,笑著點頭:“真的?臣替家兄謝過殿下。”上次在家裡病了七八天都沒能見著衛戰,衛戟心裡也有些想他大哥了。
褚紹陵估計上次親耕的時候衛戰已經看出些什麼,既然知道了還沒像姜夫人一般出手,看來還是分輕重的,褚紹陵原本就沒想要瞞著自己和衛戟的事,別人得了不了,能得了最好,不了看不順眼想要作梗的,褚紹陵自然有法子讓他們不得不看順眼。
“殿下,辰時了。”屏風外宮輕聲問,“殿下可起了?”
衛戟聽見的聲音連忙扯過裳穿上,他一向不好意思讓宮人伺候,都是自己手,褚紹陵輕笑,也不勉強,等他穿的差不多了才宮人進來,由宮伺候著穿洗漱。
都收拾好後兩人一同吃了早膳,褚紹陵心疼衛戟鬧牙病難沒有讓他跟著,準他在宮裡歇息,自己去了前面給皇帝請安。
這日正是椒房貴眷進宮請安的日子,麟趾宮裡麗妃的母親許氏、長嫂羅氏進宮請安。
偏殿裡許氏拉著麗妃的手聲勸:“娘娘且放寬心,如今雖說是大不如以前了,但聖上還是恤娘娘的,你父親也正籌謀著呢。”
麗妃閉了閉眼,狠聲道:“都怪兒不夠狠心,淩皇后剛走的時候我就該手結果了他!”
“娘娘萬萬不可妄言!”許氏是帶著丈夫的囑咐來的,現在看著自己兒這樣歎口氣,“不能說,心裡也不能這麼想,如今太后還在,很多事就是聖上也忌憚三分,更別說是我們了,娘娘且放寬心,從長計議才好。”
麗妃了側額,點頭:“母親放心,聖上那邊我會盡力,父親有什麼話麼?”
許氏頓了下,聲音低下來:“你父親著人細細打聽了,如今梓君侯府的小侯爺有兩個嫡,長十三,十一,都還沒定下人家來,且那小侯爺的夫人看管這兩個孩兒很是心,這長都十三歲了,從未帶出來過,更別說年紀小的那個了,男大妨的早,就是幾家梓君侯府世的太太見過,都說是在府裡千萬寵養著,請的宮裡以前伺候過淩皇后的嬤嬤們教養呢。”
麗妃輕輕皺眉:“這是做什麼?難不想要送進宮狐聖上?!”
許氏心裡暗暗歎息兒的不通,慢慢道:“娘娘息怒,自然不是為了這個,梓君侯這樣教養兩個孫,怕是想要許給秦王呢。”
麗妃心裡暗自松了一口氣,淡淡道:“這也有理,本就是秦王外家,再結姻親也合理。”
許氏有些著急:“娘娘怎麼不明白呢?梓君侯府這明明就是教養皇后的架勢啊,梓君侯心裡算太大,你父親怕的就是這個。”
麗妃微微皺眉:“那怎麼辦?本宮還能不許他娶不?”
許氏歎了口氣:“娘娘自己說不上話,難道聖上也說不上話不?秦王已經封王,大婚就是馬上的事了,這事還得是聖上說的算,你父親是想……讓梓君侯空歡喜一場,秦王娶的不是他家的兒,他再給秦王賣命也沒了奔頭,秦王的孩子沒有他家的了啊,最好是讓秦王和梓君侯府從此惡才好。我跟你父親的意思……沒舍就沒得,不如,將思丫頭許給秦王,甄思今年十四歲,正是好年紀……”
“這怎麼行?!”麗妃起怒道,“將思丫頭給那毒蛇,沒幾年就得讓他折磨死!甄思是母親的親孫,母親怎麼捨得啊?”
麗妃的大嫂羅氏先紅了眼眶,姑舅的意思,心裡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說什麼的,可憐小兒才十四歲,就要填送到秦王府那裡火坑裡去。
“娘娘!”許氏極力讓自己聲音平和,慢慢道,“咱們甄家如今……還有的選麼?思兒是我甄家的兒,在要命的時候,別說嫁給秦王,就是販夫走卒也使得。”
羅氏偏過臉去,眼淚行。
麗妃愣愣的看著自己母親和大嫂,跌坐在榻上沒了話。
話分兩頭,這邊褚紹陵去承乾宮請安,到的時候褚紹阮已經到了,自打甄家失了勢後褚紹阮侍奉皇帝更加有心,褚紹陵面上不心裡冷笑,跟他上不得檯面的母妃一個德行,只會鑽營這些人手段。
褚紹陵進了閣子給皇帝請安,不過還是平時那幾句,父王昨晚可用的好,幾時睡的,神又比昨日好了很多云云,病了這兩個月這些話皇帝也早就聽膩了,擺擺手:“陵兒有心了,朕好多了。”
“那兒臣就放心了。”褚紹陵也是淡淡的,“父皇子好了,兒臣肩上的擔子也輕了些,朝政的事,還全靠著父皇呢。”
這話正說道皇帝心裡,皇帝臉上笑容了也多了幾分:“這幾個月陵兒代理朝政有功,可有什麼想要跟朕要的?”
正說著話褚紹陌和褚紹也來了,眾人紛紛見了禮落座,皇帝又問起褚紹陵要什麼賞賜,褚紹陵輕笑:“父皇厚,兒臣再推辭就不恭了……”
褚紹陵想了想,一笑:“近日天氣越發熱了,兒臣想要去千壽行宮住一段日子。”
皇帝頓了下,千壽行宮是他當年剛大婚後給淩皇后修建的一座行宮,當時皇帝基未穩,為了籠絡梓君侯府和彰顯他對擁立功臣的看重,耗資巨大修建了這座行宮,但除了頭大婚的那幾年,皇帝再也沒去過那裡避暑。
皇帝打心眼裡不想提起千壽行宮,皇帝多疑,以前淩皇后提起要去千壽行宮小住的時候他都會疑心皇后是不是在暗示自己父親的功勞,皇帝羽翼長後最厭惡的就是那些老臣仗著自己有擁立之功來牽制自己,皇帝心不甚廣闊,這是他的大忌。
褚紹陵淡淡的看著皇帝,仿佛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請求,皇帝輕輕笑了下:“千壽行宮久不接駕,想來你去了那裡們也伺候不好,既然是想出去松泛幾日,不如換個地方。”
“也是……差不多有數十年不曾接駕了,年久失修也有可能。”褚紹陵輕笑,“那兒臣更要去了,還請父皇準兒臣帶著務府的人去看看,有該修葺該添置的地方兒臣就收拾起來,等到父皇哪一日偶然興起了,去行宮小住也不會敗興了。”
還沒等皇帝說出勞民傷財的話來褚紹陵先笑道:“修建行宮的銀子就由兒臣來出,算是孝敬父皇了,父皇龍大安,兒臣本該孝敬的。”
皇帝一笑,看著褚紹陵與淩皇后相似的臉頰出神,褚紹陵很像淩皇后,不只是長相,表面上的禮儀周到更是學了個十十,讓人一點錯都挑不出來。
皇帝自然是不想重修千壽行宮的,梓君侯現在已經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子,自己再去大修淩皇后以前的行宮,這不是擺明瞭跟朝臣說淩家要複起麼?
其實不用這些,淩家已然複起了,才不過半年,不知不覺中梓君侯府在朝中已經站穩了腳跟,皇帝慢慢意識到,從一開始的時候,褚紹陵好像就沒給自己謀求過什麼,這個秦王的名號也是自己為了保住甄家給他的,褚紹陵一直沒太在意過自己的位置,倒是為淩家謀權攬利不辭辛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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