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見蘇妧閉上了眼,猛咽了幾口口水,如鼠般的目在蘇妧上上下下巡視,正要手去解蘇妧腰間的宮绦時,房門“砰”的一響,許安尚未來得及回過頭,背上便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整個人飛了出去,一頭磕在了八仙桌上,震的桌上的一套青瓷茶叮咚作響。
許安的邪.火正旺,被人這樣壞了好事,豈有不惱的道理,頭也顧不上回,張便罵道:“哪個狗……”
一句臟話還沒罵完,許安捂著撞破了頭回過,對上裴瑧如刀般利戾的目,子一抖,直接趴在了地上。
“殿……殿下……”
蘇妧聽到這聲殿下,猛然睜開了眼,滿含淚水的眼睛瞥了一眼站在側的高大影。
穿門而的打在裴瑧上,將一抹修長的影子投映在地上,晦暗的影籠罩著他俊的臉龐,蘇妧看不見裴瑧臉上的表,只是見他堅毅的下顎線條繃著,負在后的一只手狠絕的握了拳。
淚水如泉般不住的往外涌,朦朧的視線里,蘇妧看見裴瑧兩步走上前,抬腳沖著許安的臉狠狠的踢了下去。
許安怪一聲,子再次飛了出去,這次狠狠的撞在了墻上,灰白的墻面瞬間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跡。
裴瑧紅著一雙眼,見一旁的墻上掛著一把劍,上前取下,鋒利的劍尖直指許安的脖頸,作勢要取他命。
許安嚇壞了,顧不得上的上,連滾帶爬的鉆進了一旁的長案下,里含糊不清的說著:“殿下不能殺我,我爹是勛國公,我爹是勛國公……”
“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裴瑧一劍看在案上,長案一歪,上面放的香爐、寶瓶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躲在案下的許安不得不倉皇爬了出來,哪知一出來,正撞到裴瑧的劍上。
許安嚇了個魂飛魄散,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殿下!”
莫忘沖進來時,裴瑧手里的劍正抵著許安的嚨。莫忘眼疾手快,一步沖上前,推開了裴瑧的劍。
“殿下,這人不能殺,若他真的死了,莫說殿下會牽連,連蘇姑娘也逃不掉,”一頓,莫忘微微躬,將手里的披風雙手奉上,“殿下還是先去看看蘇姑娘吧。”
裴瑧沒說話,扔了手里的劍,一把扯過莫忘手上的披風,轉回到蘇妧邊。
自從看見裴瑧出現后,蘇妧方才狂跳不已的心漸漸安了下來,只是淚水越發止不住了,不過這麼一會兒,已經濡了兩鬢的發。
裴瑧單膝跪到蘇妧邊,手掉眼上的淚,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又帶著些許哽咽:“沒事了。”
裴瑧把披風抖開,像包裹一個弱的稚兒一般將蘇妧小心翼翼的整個兒包了起來,抱進懷里。
裴瑧那日夜探香閨得知今日蘇妧要來勛國公府,他不放蘇妧一個人出宮,本想下了朝隨一起過來,可偏巧有些事耽誤了,趕到勛國公府時,剛巧撞見府里的小廝要出去請大夫,裴瑧這才知道蘇妧子不適,心里著急,也沒讓人通傳,直接闖了進來。
也幸而是直接闖了進來,裴瑧趕到廂房外時,聽見房有個渾濁的男音一句一個“人”,那一瞬,裴瑧只覺得氣直往頭上涌,他當真是想殺了許安的!
太子駕臨勛國公府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國公夫人和許茹雅耳里,兩人趕到廂房門口時,見房一片狼藉,許安渾帶的昏躺在地上,誰也沒敢出聲。
眼看著裴瑧抱起蘇妧往外走,許茹雅迎了上來:“殿下,發生什麼事了?蘇姑娘?我四哥……”
裴瑧冷冷的掃了一眼勛國公夫人和許茹雅:“今日這事,若是從勛國公府傳出去一點兒風聲,孤絕對會追究到底,到時候別怪孤下手狠絕!”
勛國公夫人低著頭喏喏應了一聲。
許茹雅神恍惚的盯著裴瑧,眼看他轉過,抱著懷里的人一步步往外走。
來參加生辰宴的貴們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太子抱著一個裹著披風的姑娘往外走,不住悄悄議論起來,雖然那姑娘整個兒裹在披風里,瞧不見臉,可在外面的一截裾和那雙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可不就是今日才見過的蘇姑娘嘛!
裴瑧走后,勛國公夫人忙讓下人將仍昏迷著的許安抬回了房,又讓人去給許安請太醫。勛國公夫人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心里又慌又,一邊派人去通知勛國公回來,一邊拉著自己的兒回了房。
甫一進門,勛國公夫人便連聲問道:“茹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不是在花廳里吃酒嘛?那個姑娘是怎麼和你四哥跑到一個房間去了?太子又是怎麼來的?他和那姑娘又是什麼關系?”
許茹雅面蒼白如紙,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眸里的神:“兒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原是在花廳吃酒的,可蘇姑娘突然子不適,我就讓珠翠把扶到客房去休息,珠翠不過離開了一會去蘇姑娘的丫鬟,便就出了這樣的事,至于四哥哥是怎麼混進客房去的,兒便不知道了,”一頓,“蘇姑娘剛到府上的時候,撞見了四哥哥,四哥哥就在府門口攔著人家不讓人家走,若不是我過去了,還不定會怎樣呢,他那個子,母親還不知道嘛,那蘇姑娘長得可著呢!”
許安的生母是勛國公的一個寵妾,生下許安后沒兩年就過世了,勛國公念及舊人,對許安百般寵溺,縱的許安無法無天,偏偏許安又是貪酒的人,因為招人姑娘惹出的禍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許安生母早亡,又頗得勛國公喜,自和夫人膝下的幾個嫡子養在一,這個庶子雖不是從勛國公夫人肚子里爬出來的,但卻是看著長大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勛國公夫人很清楚,聽完許茹雅的這番話,大概猜到了事始末,嘆了口氣:“這逆子越來越不像樣子了,府里請來的客人他也敢輕薄,”一頓,“這個蘇姑娘就是太后南巡帶回來的那個?和太子是怎麼一回事?”
許茹雅面漸漸暗淡下來,微微別過臉:“兒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照今日殿下的態度來瞧,只怕不是一般關系吧!”
“這……太子他……”勛國公夫人不知要說什麼了,自己最寶貝的兒自小就喜歡誰,心里很明白,太子一貫對兒不冷不熱的,只以為太子原就是這樣的子,兒喜歡也就認了。可今日眾目睽睽之下,太子竟然那樣親的抱著一個姑娘,還為了那姑娘威脅們勛國公府,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你年年生辰,太子何時來過府上,今日破天荒的來了一次,卻不是為你來的,青天白日里抱著一個姑娘那樣出去了,他可替有你想過?可有顧忌過我們勛國公府的臉面?”勛國公夫人越說越氣,“他以為他是誰?就算現在坐著儲君的位置又算的了什麼,將來是登基還是被廢可是兩說呢!”
許茹雅急了:“母親,你說什麼呢?”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如貴妃盛寵這麼多年,膝下的三皇子又爭氣,只要皇上有心扶持,改立太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如今皇后娘娘和太后站在一邊,太子相當于有勛國公和安寧侯兩個世家支持,皇上自然不會輕易,但若是我們勛國公府倒戈,改為支持三皇子,他太子還能坐的住儲君之位?”
“茹雅,三皇子論樣貌長相,才學武藝,比太子不算差多吧?為人又溫潤儒雅,對你也很是關照,知道你過生辰,昨個連夜給你送了賀禮,這不比太子強多了?你又是何苦呢?”
“母親不要說了,”許茹雅有些不耐煩,“三皇子比太子好不好的,暫且不論,如貴妃斷然不是能事的人,能哄得皇上高興,寵冠六宮是有本事,但再有本事,也是個目短淺又自以為是的后妃,早晚自己害死自己!我們勛國公府如何能和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勛國公夫人深深的了一眼許茹雅,這個兒自打前段時間害了場風寒,病好了后總讓覺得哪里有些不一樣了,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了,勛國公夫人自己也說不清楚。
“茹雅,你為何說如貴妃會自己害了自己?你可是在宮里聽說什麼事了?”
許茹雅一怔,淡淡一笑:“我能聽說什麼事,不過在宮里住的久了,接多了,知道的子罷了,在后宮爭寵也許是有一套,可論起前朝政事和朝臣中的威,如何能跟太后比?可偏又認不清自己,仗著皇上的一點偏寵非和太后斗,豈不想想,這麼多年連皇上都斗不過太后,又哪里來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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