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卿在閣中琴,耳朵尖尖聽見了秦子瞻的聲音,手一,挑斷了一琴弦,琴聲嘎然而止。
秦子瞻進去,微微皺眉:“傷到了嗎?把手出來,白茶,快給你家姑娘看看。”
蘇意卿站了起來,把手到后,淡淡地道:“我沒事。”
秦子瞻敏銳地覺察出不對:“卿卿,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蘇意卿低頭著角,神懨懨的。
秦子瞻用央求的目看著溫氏。
溫氏心中嘆氣,咳了一聲,對白茶使了個眼。
白茶向來聰明伶俐,當下道:“怪悶的,外頭正好呢,姑娘,把簾子卷起來吧。”
也不待蘇意卿答話,白茶指揮著海棠和芍藥把四面的簾子都打開了。
溫氏道:“白茶,海棠、芍藥,你們三個過來,我適才看見院子里的梅枝有些長了,隨我去剪兩枝下來,回頭卿卿要給老夫人送去。”
溫氏帶著侍們出去了。
這小閣建在水邊,是為了蘇意卿琴專用的,通敞亮,四面的簾子打開后,隔得老遠就能清楚地看見里面人的靜,院子里的嬤嬤和小丫鬟都在外頭看著,溫氏倒也放心。
秦子瞻規規矩矩地離了蘇意卿有三尺遠,但他的目卻牢牢地鎖著蘇意卿:“聽蘇夫人說你這幾天睡不安穩,我很擔心,今天帶了一五十年的老山參過來,且試試有沒效用。”
蘇意卿終于抬頭看了秦子瞻一眼。
他的眼中擔憂和關切是真摯的。瞻彼淇奧,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有幾個能不心呢?
蘇意卿當年也心過。
秦子瞻對蘇意卿真心實意地好了一輩子。
蘇意卿十六歲嫁作秦家婦,結縭十載無所出,秦子瞻也未納一房妾侍,他嘗對妻子言:“既然你我子緣淺,那便待我百年之后,從同宗子弟中擇一人繼承香火即可,若不是卿卿所生的孩子,對我來說,總之也沒有什麼區別。”
深若此。
而最后,他為了滔天的權勢,親手設計將蘇意卿連同蘇家滿門老一同困死城。彼時,謝楚河已負重傷,聞訊后卻不顧部將苦苦阻攔,率部星夜奔馳千里趕來相救,最終死于鐵勒部和南朝軍隊的前后夾擊之中。
薄若此。
或者恨,都是太過濃烈的,蘇意卿不愿再提,的心中對秦子瞻已然無波無瀾。
“子瞻,我不愿嫁你,我們之間的親事作罷可否?”蘇意卿終于開口。
“為什麼?”秦子瞻連眉都沒有一下。
蘇意卿慢慢地道:“沒什麼緣故,你便當我是個薄寡義的子,變了心了,不喜歡你了。”
“卿卿,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告訴我。”秦子瞻耐心地哄著,“我馬上就改,好不好?”
“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我這幾天做夢,夢見菩薩對我說,你我今生緣分淡薄,是做不夫妻的。”
秦子瞻哭笑不得:“卿卿,不要瞎編,菩薩聽得你如此妄言,要生氣的。”
他忍不住搖頭,“你真是越來越傻了,像你這樣的小傻瓜,如果嫁給別人,肯定是要被人欺負去的。”
蘇意卿果然惱了:“我就是傻,你最聰明了,快走開,我最討厭聰明人在我面前顯擺了。”
秦子瞻笑著倒退出去:“好好,我這就走,你別氣了,好好將養子,我過段日子再來看你。”
秦子瞻出去,先是去拜別了溫氏,道是卿卿在耍小子,言辭懇切地請溫氏多替他斡旋一二。
溫氏自然不免把自家兒罵了一通,讓秦子瞻盡管寬心。
秦子瞻出了蘇府的大門,立時斂去了滿面的笑意,臉沉下來。
他抬手換了近侍,沉聲道:“去,查清楚,這一個月來,蘇六姑娘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在家中說了什麼話,每一樁每一件,無論巨細,都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那個近侍恭聲應諾,而后悄無聲息地退下。
秦子瞻回頭看了看蘇府,低聲自語道:“卿卿,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會生氣的,這世上,能令我如此生氣的人,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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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卿卿:喏,五姐姐要的話,盡管拿走,不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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