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義渠的使者被嚇唬得屁滾尿流地出了殿外後,烏氏戎的使者被引領進來了,雖然烏氏人從事商賈事業,見多識廣,但在趙軍的威儀下,依然有些戰戰兢兢。
然而就在趙無恤高踞殿上,等著他們朝拜時,卻猛地看到,披髮左衽,穿著皮襖子的烏氏使者裡,還有一個椎髻右衽的中年人,他手裡,還持著一什麼東西,像是樹枝,又似棒……
朝見君侯伯主,豈能手持此等東西,殿尾的趙國羽林侍衛想要將他手裡的東西奪走,那人卻堅決不從,死死抱著那件!
“大膽,豈敢在君侯面前無禮!”眼看那人和羽林侍衛抱一團,盔明甲亮,立於殿中的將軍趙葭皺著眉走了過去,大聲喝罵,想要將那人驅逐出去。
然而等走近以後,趙葭的子卻一呆,步伐一,他不顧禮儀,快步跑到了那個“烏氏人”的邊,仔細端詳他,隨後竟是抱著他大哭起來。
殿一片,已經沒有人關心烏氏人了,所有人的目都定格在趙葭和那個份不明的人上。
“來,快來!”趙葭知道自己失態,連忙了淚,拉著那人,就往殿中央走來。
沒有人再試圖阻攔,因爲他們的君侯趙無恤,也已經親自下到了殿中央,著那個在趙葭攙扶下,一瘸一拐朝他走來的人,神激。
曾經辱諸侯如欺豎子,行毒計如家常便飯的趙無恤,此時此刻卻極爲不淡定。
他看清楚了,那人手裡的東西,是一節杖!雖然節旄幾乎全,但依然有最後一朵旄尾堅強地留在上面。
無恤指著那人道:
“你是……你是……”
“是我,是我!”
只有十步,那個滿臉濃須的漢子熱淚盈眶,涕淚加,他拄著節杖,一瘸一拐地下拜頓首,行五投地的臣見君的大禮。
一拜,再拜,一共拜了九次,額頭都磕出了紅痕,這才用抖的聲音說道……
“臣柳下越,叩見君侯!”
……
“八年了,子騫,自從你去鑿空西域,已經過去八年了。”
回想當年在黃池之會後,自己親自送這個年輕人持節西行,趙無恤嗟嘆不已。轉眼之間,八年已過,趙國已經不是當年的趙國,已經一統中原,距離蒞臨九鼎只差一步之遙,而趙侯華髮已生。
年輕的柳下越也不再年輕,風霜讓他的皮糙,途中遇到的兇險更是讓他手臂、膛上到是傷痕,有野的爪牙,有刀劍劃過的痕跡……加上一臉濃須,這憔悴的三十歲壯年人,看上去竟和趙無恤年紀差不多。乍一看,卻和多年前在桃林塞犧牲的盜跖有幾分相像。
久別重逢,他高興壞了,總是在那吃吃地笑。
“臣也以爲,此生不能活著歸來。”
一陣唏噓後,趙無恤進了正題,他對柳下越的行蹤十分關心。
“你走之前,吾等預測過路線,去河西月氏國,一兩年便能歸來,就算真的是去天山西王母國,兩三年也夠了,爲何會一去八年之久?”
“臣最初迆沒想到會去這麼久……”
大概是許多年沒有說中原話,柳下越說話時有些吐字不清,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可能還要一些時間,他才能恢復如初。此時此刻明明有千言萬語,卻無法道出,說的急切了,裡還經常蹦出奇怪的異族詞彙,聽那些古怪的發音,就可以想見,他曾經去到了中原人本無法想象的遙遠西方。
最後漲紅了臉也沒把事說明白,柳下越索不掙扎了,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畫滿了路線和城邑、山河的羊皮地圖,獻給了趙無恤。
“臣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但臣在去來時,已將途經的山川路線,所經過的城邑邦國,都畫在圖上,還請君侯過目!”
“慢慢來,不急,不急。”
趙無恤笑了笑,接過地圖,眼睛從右掃到左,面頓時就變了。
“你不止去了西域、天山……”
他看著柳下越,眼中滿是驚喜。
“你還去了波斯!?”
ps:西域波斯之類的,屬於外傳容,趙無恤死後一兩百年的番外篇,在這裡開個頭。大家不用擔心作者水到趙無恤不顧生產力強行統一世界,正文還有不到二十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