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來,蹲下輕歎:“阿蕭……”
蕭聞扯起角笑了笑,然後陷了昏迷。
他醒來的時候屋沒人,瞬間心慌,掀開被子就要去找人:“嫣兒!”
林嫣兒端著藥進屋,見他下床,眉頭一皺:“幹什麼呢?躺回去。”
“醒了就把藥喝了。”林嫣兒把藥碗往床頭一放。
這句話跟四年前一模一樣。
蕭聞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嫣兒:“嫣兒……”
林嫣兒別過頭:“看我幹嘛,喝藥!”
蕭聞只是看著:“你這次還會走嗎?”
林嫣兒沉默一會兒:“我不能經常出現。”
蕭聞不明白這個意思,他追問:“你當年為什麼突然走了?”
林嫣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別問了。”
“好,我不問。”蕭聞希冀道,“但是你這次就不要走了,好嗎?”
林嫣兒掙扎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
他們分明彼此相。
林嫣兒雖然不說,可蕭聞看得出來。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歡欣。
他們又幸福地過了三個月,那段日子裡他沒有接任何任務,怠惰得跟以往的兢兢業業極為不同。外界猜他是死了,或是正在養傷,只有他知道他是已經找到了心的人,當然不會想去把時間浪費在其他事上。
在最後一天,林嫣兒突然拿著當年那本用來認字的書,翻到“巫山雲雨”那一頁,半是赧半是忐忑地說:“阿蕭,我想和你做這件事。”
“咳咳咳!”蕭聞咳了個驚天地。
可他怎麼舍得拒絕。那是他找了四年的姑娘。
於是水到渠。
翌日蕭聞醒來,看見懷裡的姑娘,出傻氣又幸福的笑意。
他想好了,之後就跟嫣兒親,要對好一輩子。
可床上的子醒來,見到他的第一眼,卻是挑了挑眉:“咦?哪裡來的郎君,長得可真是極品。”
蕭聞以為在開玩笑,含笑應了:“娘子謬讚。”
“噗,誰是你娘子?奴家可不是。”林嫣兒低頭看了自己痕跡一瞬,微微驚訝,“竟然已經……可惡,我怎麼一點兒也不記得。”
算了,不重要。
慵懶下了床,笑道:“郎君皮相不錯,都讓我想再嘗一回了。可惜奴家不吃回頭草,奴家要去找下一位啦。”
蕭聞笑容一淡:“什麼意思?”
“奴家難道不曾與你說過?”林嫣兒疑,“奴家每回和男人上床前,都說明了隻此一回,過後各不糾纏。您該不會忘了罷?”
蕭聞一呆。
每回和男人上床?
隻此一回,各不糾纏?
……什麼意思?
可林嫣兒並不會為他解。
再之後,蕭聞又堅持不懈追了林嫣兒三年。
他聽聞林嫣兒是江湖人口中的浪妖,離不得男人。聽聞翻臉無,絕不吃回頭草。聽許多男人覬覦林嫣兒貌,妄圖嘗一嘗這人盡可夫的婊子。
不是這樣的。他認識的嫣兒不是這樣的。
“我懷疑現在的嫣兒……不是嫣兒。”
醉眼朦朧的蕭聞抬頭說出這句話,眼裡含著淚。
“以前我每回瀕死之際,我的嫣兒就會出現……可後來我自殘至重傷,也不會出現了。”
“林子裡那條毒蛇我不是沒有發現,是我故意不去管。果然,果然見我命懸一線,我的嫣兒就出現了!”蕭聞眼睛一亮,轉眼又黯淡下去,“可很快又消失了……我怎麼敢信?世上怎會有一雙魂這種事,可現在的嫣兒,我真的……真的不認識。”
衛斂鎮定地聽完講述,倒了杯酒,又遞給蕭聞。
蕭聞直接接過,一口氣喝了。
衛斂說:“你醉了,好好睡一覺。”
蕭聞聽話地閉上眼,安靜睡著了。
衛斂看他一眼,轉離開。
最後一杯酒加了料,明日蕭聞醒來,只會記得自己傷心過度醉了酒,不會記得說過什麼。
將羅剎的過往翻了個底朝天后,衛斂回到隔壁說:“有眉目了。”
姬越抬起頭:“嗯?”
“他講了一個故事。”衛斂道,“我講給你聽。”
那夜衛斂曾問姬越:“羅剎是暗影閣閣主,普通的傷豈會沒有傷藥,值得林嫣兒特意送去?你當年怎麼傷的他?若知道林嫣兒送的是什麼藥,或許也能猜出一點的來歷了。”
姬越說:“他中了毒。”
“阿斂醫高明,但我以前喂你……咳,毒藥的時候,你並沒有研製出解藥,是不是?”姬越說到這兒面赧然,隻想回到過去將當初的自己打一頓。
衛斂說:“是。我還想問,你哪來這些奇奇怪怪的毒藥?”
以衛斂的醫和毒,世間已有毒藥能夠難得到他。偏姬越用的就是其中一種,他竟無法分辨出所有藥材。
“世間藥材,阿斂大概無所不知。”姬越道,“可世外就不一定了。”
又是世外。
“阿斂的師傅多年容未老,定是世外高人。但我見之時並不震驚。”姬越道。
衛斂仔細想了想,還真是。
他跟姬越說過,師傅是他時便遇見的,那時師傅已是青年模樣。十余年過去,師傅仍舊一如往昔,歲月流逝不影響其分毫,姬越初次見到時卻沒有半分意外之。
“秦國先祖中,便有人為求長生不老藥,派人前往海上仙山。”姬越說,“仙藥沒尋到,倒是采回一些仙草。這些草藥非凡俗所有,各有奇效。有的可延年益壽,有的被製慢毒藥,用來控制暗衛。還有的,一顆便能斃命,世間解毒丹皆無法起效。若是要解,同樣要用世外之仙丹。”
“沒有人能夠在刺殺我之後還活在世上,死亡不過是遲早。”姬越淡淡道,“羅剎中了毒,就算一時逃出生天,回去後也會毒發亡。”
“但他活了下來。”衛斂說,“並且自那以後百毒不侵。”
“他本該必死無疑。”衛斂輕喃一句,和姬越對視一眼,突然異口同聲。
“除非,世上有另一顆還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