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嗎？”白璇璣道，“早與君上沒關系了，先前還因造反了大牢，聲名狼藉……”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江崇停了手呵斥一聲。

然而，老太爺已經將話聽進去了，臉微沉。看著江崇問：“當真？”

江崇不敢撒謊，也不敢認，一時慌張。

口起伏得厲害，老太爺狠狠將龍頭杖往地上一杵：“說實話！”

“父親息怒！”江崇放了家法走回他邊，瞪了白璇璣一眼，而后道，“沒有這位白二小姐說的這麼嚴重。”

又喚白二小姐？白璇璣有些惱，著手垂眸道：“陛下親自下旨賜婚，將軍還不承認璇璣的份？”

江崇沒理，兀自安著老太爺：“如何，等會兒讓玄瑾來解釋。”

老太爺很不能接：“之前……他們不是還來跟我請安了？江白氏怎麼可能獄？”

白璇璣道：“您以為君上為什麼要離開京都？還不是被那白珠璣拖累，為了救，君上不惜讓江府上下一起顛沛流離！”

江崇是真的怒了，但他不太會罵人，只能惡狠狠地瞪著白璇璣。后者視若無睹，一句接一句地道：“君上是出了名的忠孝仁義，可被人一迷，四個字都丟了個干凈。您與其在此罰二公子，不如去將那狐子趕走，好讓君上恢復以往清明。”

徐初釀聽不下去了，抬眼道：“狐者，善人后以讒言。”

白珠璣是不是狐子大家都不知道，但眼前這個搬弄是非讒言人的，顯然不是個好東西。

白璇璣也不氣，看著就笑：“二夫人書讀得不呀，可惜眼神不太好，跟壞人湊得近了，也沒學著什麼好作為。真以為討了休書就能過好日子了？子一旦沒了夫家，誰供你吃穿？誰給你遮雨的瓦檐？”

江深反相譏：“敢二小姐是沒吃沒穿了，所以非要賴著我三弟？”

白璇璣一噎。復又笑道：“我這是幫二公子說話呢，您怎麼還跟我急上眼了？”

“江家家事，不到外人指手畫腳。”撐著子，江深冷笑，“二小姐現在能站在這里，承蒙的是白史的庇佑，江家肯給白史臉面，但二小姐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敢在老太爺面前搬弄是非，真是犯了江家的大忌諱。

“都別吵了！”江老太爺氣得發抖，扶著旁邊管家的手就站了起來，“我先去找玄瑾問個清楚！”

“父親。”江崇急道，“您何必走這一趟，我去讓三弟過來就是。”

“他方才，是不是與白家四丫頭一起走的？”老太爺問。

江崇抿：“我沒瞧見。”

“兒媳瞧見了，是的。”白璇璣道。“老太爺您現在趕過去，就能知道兒媳沒撒謊。”

江老太爺抓著龍頭杖就走。

平郡守寧鎮東一早就在等著了，江玄瑾同李懷玉一過去，他就十分欣喜地迎了上來：“提早收到消息，已經恭候君上多時。這是平近三個月的重要文書，送呈君上。”

這郡守的態度比之前幾個城池遇見的都要好，江玄瑾頷首讓后頭的乘虛收了文書，然后隨他去見郡府里的各階員。

寧鎮東笑道：“這些人都是敬仰君上已久的，聽聞君上返了紫，高興了好久。對了，這位是？”

看他注意到了自己，懷玉有點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旁邊的江玄瑾隨口道：“人。”

“君夫人？”寧鎮東連忙行禮。

懷玉傻笑，拉著江玄瑾到一邊，咬牙道：“你這樣說。往后我回丹了該如何？”

兩地來往，不得還會再見的吧？

江玄瑾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袖上的小手，勾道：“離殿下回丹還早。”

怎麼就早了？就算走得慢，再半個月，怎麼也該到一線城了啊！懷玉鼓，還想抗議，卻聽得門外突然喧嘩起來。

就梧等人收到消息，飛檐走壁地過來，比江老太爺還先到，此時站在郡守府門口，正猶豫要不要強沖。幾個看門的守衛被他們這渾的氣勢嚇得直哆嗦，厲荏地吼著：“還不退下！”

就梧不退，他們就吼得越發厲害。

“怎麼回事？”懷玉聞聲出來，就見清弦他們一個個的都急紅了臉：“殿下，快走！”

“去哪兒？”疑。

清弦還沒來得及解釋。后頭一輛馬車就趕到了。

幾個面首二話不說，直接推開護衛，上前將李懷玉擋在了后。

江玄瑾站在門口，不解地抬頭，就見自家父親氣急敗壞地下了車，沖他杵了杵龍頭杖。

心下一，他抬步過去，拱手問：“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我問你。”江老太爺著火氣道，“白珠璣是不是因為造反被關進了大牢？”

臉一沉，江玄瑾看向后頭下車的江深等人：“誰說的？”

江深想也不想就道：“白家二小姐。”

“我不管是誰說的。”老太爺道，“我只想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江玄瑾抿，輕輕點頭。

“那現在還跟在你邊，也是你救的？”

頓了頓，江玄瑾道：“自己聰明。兒子并未幫上多大的忙。”

“你還想幫忙！”老太爺盛怒，“幫一個忤逆之人的忙，那你什麼了？！”

李懷玉聽著，知道東窗事發，不知為何反而松了口氣。

撥開面前的人，朝馬車邊走過去，笑道：“這大庭廣眾的，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老太爺若是有想問的，可以問我。”

“問你？”老太爺冷眼看過來，“你是個什麼東西？”

老人家一生氣，說話就是不給人留面子。懷玉干笑，撓著下臭不要臉地道：“我覺得我是個難得的寶貝。”

“荒唐！”江老太爺都在發抖，“要不是你，玄瑾何至于冒這天下之大不違！要不是你，他還是堂堂正正立于朝堂上的紫君！”

就梧站上來。沉聲道：“彼此彼此，若不是紫君，殿下也還是好端端坐在宮里的長公主，而不是什麼勞什子的四小姐！”

老太爺一愣：“長公主？”

江玄瑾皺了眉，暗暗朝就梧搖頭，后者卻像是沒看見，擋在李懷玉面前就道：“老太爺覺得君上不值當，我等也覺得殿下不值當，這天下不止你家兒子一個是寶貝，要論誰對誰錯，您還真不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