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謝長寂解釋,“總得周全些。”
那不是周全,那是有錢。
花向晚將腹誹藏在心中,低頭畫著法陣,之前是用令找令,這次就用贗品找人。
贗品在茶盤法陣中打著轉,沒了片刻,就指了一個方向。
花向晚笑起來:“了。”
謝長寂仰頭看著,見出笑容,角也忍不住微彎。
他想了想,又想起方才云清許言又止的話:“方才云清許在猶豫什麼?”
“嗯?”
花向晚扭頭:“什麼時候猶豫?”
“他稱呼我的時候。”
花向晚被他提醒,這才想起來:“哦,這個啊,因為,按著西境的規矩,你了合歡宮,就不該再你原來的道號了。”
聞言,謝長寂微微皺眉:“可他們一直這麼我。”
“因為你份高,修為高,說是主合歡宮,但誰也不敢真的將你當合歡宮的人。”
花向晚說得漫不經心,端起被做了一個尋儀的茶盤,往外走去。
謝長寂起,跟在后,繼續追問:“若我是沈修文,他們當我什麼?”
“跟著我的稱呼,”花向晚扭頭,臉上帶了幾分掖,“君。”
謝長寂面不,他看向花向晚嬉笑的眼神,眼神溫幾分,輕輕點了點頭:“嗯。”
花向晚被他這一聲應話嚇了一跳,但沒等細品,謝長寂便出手,取了手中這個“尋人儀”,用靈力罩上,一手端著尋儀,一手握著走出門外。
他從乾坤袋中取了一個玉質車出來,將小白套了上去,靈玉車便算了,謝長寂又領著去街上置辦了一些東西。
他似乎很清楚怎麼過這凡塵生活,買東西挑細選,提了一大堆回來,都放上馬車后,才帶著花向晚去接云清許。
云清許已經準備好,三人一起安靜吃了個午飯,便上了馬車,跟著尋儀往下一個城鎮走去。
三人上了馬車,花向晚主將床榻留給云清許這個傷患,云清許搖頭:“這怎麼好意思?”
說著,他指了指外面車架:“我駕車就好,兩位前輩好好休息。”
“可你是傷患……”
“主,”云清許低頭,恭敬卻不容拒絕,“我應當在外面。”
聽到這話,花向晚便明白了云清許的意思,看著對方,不由得失笑,點頭道:“行吧,隨你。”
說著,由謝長寂攙扶著上了馬車,兩人進了車廂,謝長寂設了個結界,能聽見外面,外面卻聽不到他們。
花向晚坐在位置上,面上一直帶笑,謝長寂低頭煮茶,聲音平和:“他說了什麼,讓你高興這樣?”
“倒也不是高興,就覺得有意思,”花向晚轉頭,湊到謝長寂面前,“你覺不覺得,他有點像你?”
謝長寂作一頓,花向晚想了想,退了回去,又仔細琢磨起來:“不過也不是很像,他脾氣比你好。不過就是這一會兒一會兒犯倔的樣子,倒是很像你以前。”
謝長寂沒說話,他低頭看著瓷杯中的茶。
好久,他輕聲開口:“不像的。”
不該有任何人,與他相像的。
三人按著那個贗品的指引走了三天,贗品指引方向終于穩定下來。
三人看著寫著“無邊城”的城匾,花向晚舒了口氣:“就是這里了。”
云清許點了點頭,同兩人囑咐:“孤醒十分狡猾,若無十足把握,二位還是不要輕舉妄,若是跑了再抓,就更難了。”
“若我手……”謝長寂抬眼看向云清許。
云清許搖頭:“我師父乃渡劫期,早已試過,十分狡猾,并不容易得手。”
謝長寂沉默下來,讓他殺人或許容易,但若要活捉,這中間逃跑的方法就多了。
花向晚明白云清許的顧慮,點頭道:“無妨,我們先過去看看況。”
三人稍作變裝,便進了城,順著贗品令指引方向,來到一間當鋪,剛好看見一個紅子手里拿著錢袋,高高興興從當鋪里走出來。
“就是。”
云清許一看見孤醒就立刻認了出來,低聲道:“應當是畫贗品來賣錢了。”
說不定之前三百多個魔主令就是用來賣錢的。
花向晚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先跟著。”
三個人悄悄跟在孤醒后,跟了許久之后,三人看見孤醒大大方方上了一個男人花枝招展的地方,一個男人抬手挽住孤醒的手,孤醒扔了一顆靈石給對方,男人拉著進了樓。
三人站在街邊巷子中看著孤醒影消失,云清許皺起眉頭:“花主,現下怎麼辦?”
“舍不得男人,套不著狼。”花向晚思索著,“有一個最妥當的辦法。”
“什麼辦法?”云清許好奇。
花向晚輕咳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旁邊謝長寂一眼。
謝長寂沒有反應,靜靜眺著不遠的小倌館,似是在觀察什麼。
“我們可以派一個好看的男人故意接近,給下藥,”見謝長寂不搭理自己,花向晚又回頭看云清許,說出自己的計劃,“等昏迷之后,就直接抓獲,免得半路又跑了。”
聽到這個計劃,云清許微微皺眉:“這……是不是有點……不夠明磊落?”
“你可以不參與這次計劃。”
花向晚見云清許為難,立刻道:“等我把綁了,就把溯鏡弄回來給你。”
“不行,”云清許得話,他想了想,“既然大家一起做事,斷沒有把所有壞事都讓主做的道理。現下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
云清許遲疑著:“之前見過我……”
“所以我們要派出的人不是你。”
花向晚立刻解決了云清許的憂慮,轉頭看向一旁一直站著沒有反應的謝長寂,咳嗽了幾聲。
謝長寂聽見連續咳嗽聲,終于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花向晚眨眨眼,謝長寂眉頭微皺。
花向晚見他似乎還是不明白,走到他面前,抬手為他平口的褶皺,仰頭看他,好像看一個英雄,滿是信任:“謝長寂,會陪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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