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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鬢添香》 第98章 第 98 章

 他無力地,若是有可能,他真想將京城里的一眾貴人拉到邊關的城頭村寨,讓他們好好看看,真正如狼似虎脅迫邊關安危百姓的,究竟是那些所謂的叛賊鐵面軍,還是他們認為可以坐下一談的鐵弗人!

 就在昨日,鐵弗的游騎又掃了附近的一個村落,只因為懷疑這個村落里有人參加了鐵面軍,那些鐵弗人就燒殺搶掠,甚至婦孺都不肯放過。

 滿村的房屋被大火燒盡,所有的糧食家當被席卷一空,慘死的婦孺尸橫陳鄉道。

 探聽消息的探子回來稟報的時候,一個固守北地多年的老兵,都忍不住哭得哽咽,可以想象村落被屠戮的場景有多麼可怕而囂張。

 可是他這個堂堂上將軍,只因為陛下那道“只能守城,不準出城”的圣旨,聽著探子來報,出兵不得!

 幸好后來,鐵面軍及時趕到,全殲了那伙子鐵弗游騎,救下了被擄掠走的一部分村民,想來會有更多失去親人和家園的村民,義無反顧投到鐵面軍的旗下。

 趙棟心里清楚,讓鐵面軍迅速壯大的本原因,其實就是大魏將士的毫無作為!

 他若是再年輕些,無牽無掛,可能也會甩掉軍裝,義無反顧地投奔義軍,可著子先殺了一群鐵弗土匪再說。

 可是現在,他人已過了不之年,妻兒尚在,又君恩,肩頭的責任太重,再不能隨心所地做事。

 這種凡事需要權衡,畏首畏尾的德行,曾經是年時的趙棟最最鄙夷的。

 沒想到,自己如今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卻活了自己以前最鄙夷的樣子。

 不過陛下既然下了圣旨,趙棟只能遵從。

 一直在嘉勇州閉門不出的大魏軍兵,在得知鐵面軍已經攻打到鐵崁山時,集結兵馬迅速朝著鐵面軍的方向包抄,終于跟鐵面軍打了幾場遭遇戰。

 可說來也奇怪,面對鐵弗人驍勇善戰的鐵面軍,在遭遇大魏兵的時候,行的是抹油泥鰍之策。

 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反正就是不跟大魏兵正面去打。

 如此幾次,讓大魏領兵的將軍心浮氣躁,高聲痛罵對面的是無能豎子!竟然不敢正面迎戰。

 那鐵面軍居然一邊撤退,一邊高喊著口號:“夢牽二十故國州,男兒熱為民流,劍戟只吞韃虜!同室戈緣何由?

 這口號句句誅心,分明是暗諷大魏兵無能,不去驅趕侵擾百姓的鐵弗賊寇,卻對驅除侵略者的義軍斗勇呈狠!

 這些大魏兵里,有許多就是北地人,也有親人在鐵弗人的刀劍下失去了命。聽了做這樣嘲諷的打油詩,有人愧得都握不住手里的刀槍。

 趙棟自然也聽到這打油詩,他心比下面的兵還要煎熬。

 他就是想不通,為何滿朝文武整日將禮義忠信掛在邊,可是面對天下百姓這樣的大事,卻如此是非輕重不分,對虎狼外敵一味忍讓?

 如此想來,心頭愁緒更濃。

 這日晚飯的時候,趙棟竟然忍不住再次貪了杯酒。

 趙棟平時不好飲酒,酒不夠出挑,如今心中帶著愁苦,空著肚子烈酒下肚,酒勁翻涌得更厲害,沒有幾杯,便酩酊大醉。

 恰好今日是立夏,有著吃“三新”的習俗。

 漁公主特意來到前營,給駙馬帶了餞櫻桃、石烤五香蠶豆,還有涼拌春筍。

 在來之前,漁想著讓夫君歡喜,還特意讓丫鬟尋了一盒以前剩下的一點舊香給自己熏上。

 這帶地椒之味的香,留得也不多了。蘇落云那丫頭也不知為何,說什麼也不再給配了,非說那味道已經不相宜,再用就土氣了。就算漁公主假裝生氣,那丫頭也不肯配……

 漁公主心打扮一番,準備給夫君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當帳的時候,卻看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知道趙棟的子,沒有大喜大悲的事,是絕不會沾酒的。

 如今邊關打這樣,哪有什麼喜事?那就一定是心里愁苦得不行,這才喝得爛醉了。

 心疼地連忙招呼著侍從一起將趙棟扶起,將他安置在床榻之上。

 然后便讓侍衛出去,親自給趙棟寬解帶,再給他按,緩解酒醉的難

 趙棟在一陣半夢半醒間,依稀嗅聞到了一悉的清香,恍惚間竟然好似回到了年輕時,他被同僚灌倒,回去后倒臥在了發妻的膝頭上。

 被那悉的地椒味道籠罩,趙棟一時安心極了,仿佛心頭千鈞重負頃刻間一掃而空。

 于是他手胡地抓住一只細的手,閉眼含糊道:“慧娘,我做了一場夢……夢見你不在了。我竟了駙馬……位高權重,好不威風……呵呵呵……實際上呢,卻是活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我活得真他媽的憋屈啊!”

 他正說著,下之人卻似乎要走,將他挪到了床榻上。

 趙棟不干,繼續手胡抓握:“慧娘,別走!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別走,你走了……”

 就在這時,似乎慧娘在說話了:“趙棟,你睜開眼看看,我不是……”

 趙棟哪能睜開眼?只是要走,只胡道:“你就是,除了你,還有誰會用地椒給我熏?我每次聞到這味道,都覺得你回來了……你別走……”

 他還想再說,可已經不勝酒力,終于鼾聲大作,沉沉睡去。

 而立在床榻前的漁公主則是眼神愣愣,慢慢抬起了袖。

 今日因為要來見駙馬,特意用了他聞的香——這是當初拜托蘇落云為自己調制出來的,每次駙馬聞了都贊不絕口。

 呆呆立了良久,突然騰得轉往外沖去,甚至都不必侍攙扶自己就竄跳上了馬車:“立刻回梁州北鎮王府!”

 前營到梁州的路途可不算近了。可是這顛簸一路,卻并沒讓漁公主的火氣湮滅。

 等終于到了王府后,滿肚子的火氣直頂嚨,也不用下人通稟,徑自闖了世子妃的屋子。

 那抬腳踹門的架勢,倒是跟的夫君趙棟一模一樣!

 落云正在屋子里整理賬本,待看公主氣勢洶洶踹門闖的時候,不由得一愣。

 還沒等給公主問安,漁公主已經一個箭步過去,著落云纖細的手腕就將拎提了起來。

 “公主,你這是何故?”落云不由得疑問道。

 漁公主的一雙眼吊立起來時,跟的母親王皇后便有了四分的相似,為皇家貴,發起火來更是氣勢人:“我且問你,你當初給駙馬配香,為何舍了別的不用,偏偏用了一味地椒?”

 蘇落云知道公主去前營探視駙馬去了,如今怒氣重重而回,又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應該是從駙馬里知道了地椒的淵源。

 也不想欺瞞,沉默了一下老實回道:“當初公主讓我配出一味駙馬不討厭的香,所以我探訪得知駙馬去前線打仗時,亡夫人會用地椒為他熏,驅散宿營時的蚊蟲,應該很是悉這味道,所以便大膽一試,加此香……”

 漁公主早就猜到如此。

 素來要強,若是平日知道了這香的淵源,心里固然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然大怒,畢竟當初只是讓落云找駙馬喜歡的香,卻沒說有什麼忌,用地椒也不算有錯。

 可是今日不同以往,先被王棟誤認慧娘的尷尬在前,又聽到趙棟后悔娶了自己的失落在后。

 如今看落云毫不遮掩,坦然承認。那種說不出的不甘鈍痛襲來,讓驕傲的公主氣得手直發抖。

 連這個當初的瞎子都能猜到要投駙馬所好,就要走亡夫人的路數,可憐居然還以為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足以在他心里占一席之地?

 “好啊你,虧我一直如此善待著你,你卻這般折辱我!”說到這,公主再忍不住,抬頭便給蘇落云一個不輕不重的耳

 落云沒有躲,生生挨了這一掌,甚至還擺正了臉,似乎在等公主再打。

 公主看著落云白的臉上起了紅印子,不知怎麼的,心里很不舒服。

 方才手挨上落云的臉時,其實已經后悔,卸了些氣力,怎麼這妮子臉上的紅印子還這麼重?

 看到這,公主氣憤道:“你為何不躲?”

 太清楚這妮子,鬼心眼多著呢!才不會因為畏懼是公主而白白等著挨打。

 落云老老實實說:“與公主相識之初,奉行的是商之道,一心只想著如何逢迎貴人,賺取錢銀。可如今,公主待我真誠如友,我自是反思。這一掌,我該挨,何必去躲……”

 漁公主若不是太生氣,簡直都要被落云的坦的“商之道”給氣樂了:“你說說看,商之道該如何走?”

 落云繼續老實道:“多賺快錢,盡量滿足君之所需。公主當初說駙馬討厭俗香,駙馬也的確從不用香。我只能另辟蹊徑,找尋將軍悉的味道。公主托我調香的初衷,就是為了讓駙馬肯用。我做到了,承下了公主的單子,便是商之道。”

 漁公主冷笑:“可是你后來不給我配那香了,難道是不屑賺我的銀子了?”

 落云輕聲道:“公主與將軍夫妻伉儷,公主能隨將軍來到北地前營,生死相隨,細心照,我自看在眼里。有公主這樣的賢妻,那香顯然多余了。”

 聽這麼說,漁公主卻頹然坐下,低聲道:“你錯了,我如何能跟他的亡夫人比?先夫人慧娘溫賢惠,卻中帶剛,見過的,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連我也對心生敬佩……”

 說到這,漁公主看向了落云,幽幽一笑:“我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其實你在為人事上,倒是跟蠻像的,難道你們都是平民出,所以自帶著親和力?”

 蘇落云低聲問:“敢問公主,您若這麼敬佩亡夫人,為何當初寧可終不嫁,也非要等已經娶妻生子的上將軍?”

 漁公主一愣,因為以前從來沒人敢當面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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