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醒說完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兩條長閑散地擱著,好整以暇地著。
邊梨輕呵一聲,“想占我便宜,我才不嘞。”
揚了揚手中的練習題,語氣頗為得意,“我媽媽讓我來問你,但是也不一定非要啊不是嗎?”
說完邊梨俏皮地眨眨眼,“早點睡吧,前輩。”
賀云醒挑眉,“隨你。”
目送邊梨的影消失在房間的門扉,賀云醒才輕輕將門掩上。
邊家裝飾得很溫馨,就連客房都是暖調。擺滿了小玩意兒。
邊母還心地給他換了新的被套和枕套,連帶著還有一套未曾穿過的睡,綿嶄新,暖融融的,洋溢著被曬過日的清新。
這帶著點西柚的味道,和他小時候來這兒過夜的那般氣息,幾乎是一模一樣。
賀云醒難得放空,懶散地倚靠在床頭,單手拄著手機,緩緩地屏幕。
社網絡上那些應用,他不怎麼用得上,也不怎麼用。
這和他從小到大到自己父親的影響有關。賀父子使然,不太關注這些。賀云醒的格,有很大程度上,是隨了他的,
微博平日里他幾乎不上,每次發完宣傳的東西,就退出賬號。微信也是能不用就不用,就是用了也多半是和工作人員聯系。
打開微信,組合群便蹦出許多新消息,紅通通一片。
賀云醒想也沒想便知道那是誰。
寧薛初在群里上躥下跳,問他怎麼還不回來。
【X。】:在朋友家睡了。
【最初帥】:這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啊……(疑)今晚真不回來了?
【X。】:嗯。
【最初帥】:你在哪個朋友家?哦對了我想起一件事!好驚悚!我特麼看到你爸媽去家了!你知不知道啊!!
寧薛初問完以后,才想起賀云醒給邊梨點了贊。
果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對方的反應要多冷淡有多冷淡。
【X。】:哦。
寧薛初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鍥而不舍,繼續追問———
【最初帥】:等等啊,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你所說的那個朋友家,不會是……??】
【X。】:你很煩,睡了。
寧薛初在宿舍的自己房間里,撓了撓頭,這廝脾氣真差。
說是睡了。賀云醒心的念頭又被寧薛初這番話給牽引了出來。
子躥起了莫名的燥熱之意,他抬手將睡解開兩顆紐扣,那種不控的覺才稍稍平復下來。
左右無事,他百無聊賴地點進邊梨的朋友圈,還沒有所作,門上便應時地響了起來,很有節奏的兩聲,輕輕的,帶著點小心翼翼。
賀云醒剛要開口,木門便被輕輕地推開。
窄小的隙中探進一顆小腦袋,邊梨嘿嘿兩聲,訕訕地,“那個……前輩?我打臉了,有好多題我看書也不會……”
賀云醒抬眼過去,瞧不清是什麼緒,“剛才不是還說我占你便宜?”
邊梨看他作勢要從床上走下來的樣子,以為他是要來趕人走。
沒有半點猶豫,當機立斷地像貓一樣著閃進來,而后干脆利落地關上門。
“沒有的事,你聽錯了,是我不得要占你便宜。”邊梨誠懇地說完,頓了頓,又無比真摯地強調,“真的。”
賀云醒半撐起子,他睡的領口本就開得大,此刻皆隨著他的作撥開來,出半截致的鎖骨。料子,勾出他括清瘦的肩膀廓。
清瘦的骨架撐起白皙如玉的,閑散的眼神隨意地撂過來。
邊梨是這樣看著,便莫名地覺得他渾都踱上了一層不知名的。
賀云醒沒再多給打量的機會,他懶洋洋地走下床,踱了幾步走到桌子旁,而后坐在了椅子上。
他抬手用指關節輕輕地扣了扣桌子,開口詢問道,“還不來?”
邊梨哦哦兩聲,連忙湊了上去。
這張書桌夠大,足以承載兩人。邊梨撈了一把房間里其他地方的椅子過來,放在了賀云醒的旁邊,徑自坐了下來。
剛把練習冊和書本翻開,還沒來得及指出自己不會的地方,頁面便被賀云醒摁住。
“不是說你要占我便宜?”
邊梨翻頁的作不得已頓住,“哈?”
“喊三遍,來吧。”賀云醒子往后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邊梨心里暗自腹誹他千遍萬遍,到底能屈能,喊了三聲云醒哥。
心下不忿,想著等會兒回房間了就把賀云醒的備注改“胖崽”。
聽完這三聲,賀云醒挑了挑眉,竟是輕笑起來,“看來妹,好像不樂意的啊?”
“沒有沒有我非常樂意!前輩我們快開始吧,好害怕看不完,沒看完就算了,看了的要是還不會我真的要以頭搶地了。”邊梨語氣難得這麼急。
說來今夜時間也不早了,只想趕問完。
盛電考核要求通常是很嚴格的,近幾年愈發趨于變態的節奏。特別是對于他們這些請了長假,只有重大考試才能回去的在讀生,要求就更為嚴苛。
一旦期中考不及格,就算掛科。期中過了還不算,期末統一沒有平時分,卷面分多便是多。
邊梨毫不敢馬虎,不過說來也算好,一學期熬夜通宵個兩次,也算是另類的圓滿了。
賀云醒拿過手心攥著的筆,語氣很淡,“知道了。”
他目不斜視,大致掃了一遍以后,“這是戲劇編導專業的題,怎麼你要考這個?”
邊梨有點郁悶,“腦子一選修就修了這個,我以為很有趣來著,但是事實證明平時太忙了,我本來不及讀老師說要考的那些書目。”
邊梨是真的懊惱加頹廢,隨隨便便選個拉二胡演奏,都要比這個來得強。
賀云醒隨意地劃了兩下,“我給你列大綱,按照這個去記就可以。”
“果然是學霸,我就知道指你沒錯的。”邊梨長吁一口氣,看著賀云醒游刃有余的模樣,覺得自己厚著臉皮來問他,倒也真是個不錯的決定。
賀云醒沒有多加思考,直接又問,“你這節文學賞析課的老師是誰?”
盛電考試的風格很奇怪,除去必須復習的部分,其他的多半是捉不著頭腦的題。
邊梨口而出,“韓剛。”
這麼盡力復習也是有原因的,這位男教授毫不通達理,一點友分都不會多給你。
他的課不僅掛科率高,過了的多半都是低分飄過,冷酷又無。
關鍵點就在于,上這節課的老師中途生孩子去了,韓剛是臨時頂上去的。等到邊梨得知這個消息以后,期中考已經快要到了。
“我給你附加點課外的容,沒有很多,背下來就可以,課的完全可以不用看了。”賀云醒言簡意賅,修長的手指拄著筆,寫寫劃劃。
邊梨看著他寫的容,“為什麼啊?”
“韓剛每年只會出百分之五的課題,你確定你要背?”說著,他指了指邊梨厚厚的一堆復習資料。
“……哇,前輩你有點厲害的。”邊梨冒起了星星眼,沒由來地,就是相信賀云醒。
他好像天生有那種資本,無條件地讓人信服,讓人擁護。
聲音去過后,房間復又恢復靜謐,邊梨又挨得近,幾乎是靠在他邊,孩清淺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穿著上下兩截式的寬松睡,細瑩潤的藕兒不安分地了出來,正輕輕地漾著。
剛剛抑下去,近乎消弭的那份子燥熱因子又噼里啪啦地散開。
分明不是最熱的季節,卻讓賀云醒有了些許的野狂。
收回視線,他眉目半斂,“還有更厲害的,要試試嗎?”
邊梨手肘放在桌子上,正半撐著臉,聞言小臉蛋兒微微泛紅。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總覺得這句話有歧義。
小聲諾諾,幾乎用了氣音,“……不了吧。”
——
邊梨早上是被邊母給拽醒的,鬧鐘定時定了五撥,都沒能把從睡夢中搖晃出來。
昨晚就是像是一個挖到寶了的礦主,不知疲倦地向賀云醒詢問題目。
最后邊梨將所有要考試的科目,都給他負責以后,自己又背了個昏天黑地,連什麼時候暈厥過去的都不知道。
好在他沒有半點不耐煩,倒讓邊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邊梨了眼,“媽媽,昨晚是你把我抱回房的嗎?”
邊母頗為嫌棄,“這麼大了我還抱你?我還怕腰閃呢。好了,快起床。”
邊梨還在磨蹭,哼哼唧唧地,“賀云醒肯定也還沒起。”
“你胖崽哥哥早就起了好嗎,你爸爸說讓你多睡會兒,結果我們三個都吃完飯了,你還沒醒,跟豬似的,快起來,今天還要去考試!”邊母又照著的翹,狠狠地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