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穿著一件銀紅的褙子打西院來到東院書房。
老爺在書房帶外孫。
自打老爺回京后,小皇子一個月有半個月歇在顧家,現在顧家上下也有不宮里來的嬤嬤丫頭,都是為了伺候大皇子。
文如想起前世顧文佑之死,心中焦急不已。
這一世,北戎被趕走了,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吧。
文如重生在四年前,當時發現自己還活著時,文如心極為不好,后來想著沒準能救顧文佑便絞盡腦從宮里逃了出來。
出了宮后,想辦法在外面籌了些銀子一路往西北涼城去,哪知道這一路上遇到了賊匪,差點被抓去當寨夫人,文如后來逃出來跌落山崖,休整了半年才重新可以走路,再一路北上到了涼城。
哪知道才到涼城,邊聽說顧大將軍跟隨皇后回京了。
那一刻,文如面如死灰。
這輩子就如此沒緣分麼?
回京的路上又是一番苦難,被賣去了西域,后來跟著胡商才逃出來。
又輾轉幾道跟著回了京城,已經兩年后,可惜再無前世的機緣能名正言順跟了他。
文如費了好大神才了府,為了府里夫子。
今日是歇息,決定來找顧文佑。
這已經不是重生后,二人第一次見面了。
文如想盡辦法在顧文佑面前臉,希他看上自己,可惜到現在為止還未功。
不過好在經過的努力,已經慢慢能接近他。
做了水晶餃子來到書房,靜靜等著大皇子睡下被抱走,文如才踏了顧文佑的書房。
顧文佑看到面如桃的文如,面微微一凝,
“你來做什麼?”
若不是聽說文如是一位將士的孤,顧文佑不會寬待,讓進出府邸。
文如小心翼翼把餃子遞到他跟前,
“老爺,您吃點吧,這是您最吃的餃子。”
顧文佑皺了皺眉,看著那餃子沒吭聲。
文如拽了袖子,怯怯看了他一眼,鼓起勇氣道,“將軍,文如仰慕您威名多年,不求名份,只求老爺收了文如,文如做牛做馬想跟著老爺。”
還想跟他生兒子呢,前世跟他生了兩個孩子,這世已經耽擱了,文如想盡快跟他在一起,早日把孩子生下來。
顧文佑聞言頓時變,
“大膽,你才多大,外頭哪里沒有好郎君,比比皆是,你盯著我這個老頭做什麼!”
“將軍不老,文如就是喜歡將軍這樣的…”文如急得大哭。
沒法子了,只想表明心跡,不是多有城府的人,想不出好法子。
顧文佑瞧著梨花帶雨的哭,實在是不忍心斥責。
文如太溫了,偏偏又格外有韌。
不肯輕易放棄。
文如也知道顧文佑沒法接自己,前世是有圣旨,今生只比他兒大幾歲,跟他相差二十歲,他自然把當小兒家對待。
文如不服。
當夜便決定索一不做二不休,不功便仁。
文如是夜把顧文佑的清酒換了烈酒,顧文佑陪著友人多喝幾口。
文如則悄悄等在暗,等到顧文佑醉醺醺回來,便從暗沖出來,上了長廊,猝不及防的把自己塞他的懷里,“將軍,奴家現在是您的人了,您不許再推開奴家!”
文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輕紗,大秋天的冷得慌。
顧文佑眼眶發紅盯著白的削肩,口一團熱浪滾燙,再也不住,將人大橫抱起,直驅屋。
這一夜,文如總算是心愿達,依偎在他懷里,“將軍這子比年輕人厲害多了,將軍不許再說自己老…”
文如是決定死心塌地跟著他。
顧文佑則面脹紅,抱著懷里的人兒,
“你為何非要跟著我?”
“奴家上輩子就是跟著您的,這輩子自然還要跟著您,您別急,回頭奴家還要給您生兒子呢。”
顧文佑嘿嘿一笑。
文如沒有撒謊,三個月后,便懷上了。
原先顧文佑都準備從長房或三房過繼兒子來,現在文如懷了孕,這個念頭便被打消。
可文如不知道,自己卻礙了長房和三房有些人的眼。
顧文佑如今是國丈,又是聞名四海的遠山侯,位高權重,自然有些想把自己的孩子過繼給他。
有人暗中設計陷害文如,文如差點出事,好在這里有宮中的嬤嬤,及時發現了吃食里的端倪,保住了文如的孩子。
顧文佑得知后,雷霆大怒,派人徹查,這一查又查到了三夫人頭上,顧文佑毫不手,發作了三房,果斷跟長房和二房分了家。
顧曦知道后,想著終于跟前世那般分開了顧家其他二房,也放了心。
一年后,文如生下顧文佑長子,顧曦下旨封為端如夫人,一如前世那般。
文如恩戴德。
.……
自從大皇子現出懶惰貪玩的跡象,及二皇子陳閑又格外出后,朝臣不再隨意提及立太子的事了。
朝臣都不是瞎子,哪個適合當儲君一眼就看得出來,可卻不能說。
畢竟大皇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等到陳熠七歲,陳閑五歲那一年,李元朗病重彌留之際,許多大臣也都來看這位老宰相。
李元朗卻是拽著長子的手,往門口方向喵。
李大老爺自然看得出來父親的心思,這是在等陛下呢。
大家也都知道李元朗撐著一口氣,怕是為了立太子一事。
好在陳杞一向看重老臣,何況李元朗也算他半個老師。
等到夕西下時,陳杞急匆匆大步了李家正院。
李元朗看到他頓時眼淚汪汪,
“陛下……”
整個人臉頓時煥發了彩。
大家都知道這是回返照了。
李元朗朝陳杞出手,陳杞立馬接了過來抓在手心,定定著這位老臣也不容,“李相,還有何話,盡管告知朕,只要朕能做到,絕對滿足你的心愿。”
李元朗眼眶一酸,看了一眼旁邊立在那里的陳熠。
陳熠也是剛剛跟著陳杞過來的,見他瞧自己忍不住走上前,啞聲道,“李相…”
李元朗看了他一眼,再次看向皇帝,
“陛下,熠兒雖然調皮,可心善良,聰明伶俐,只要好好教導,他日必定是龍中之龍,還請陛下不要廢長立!”
陳杞頓時變。
陳熠更是睜大了眼睛,
“喂,李相,李老頭,我不想做太子,你別這樣啊!”
可惜,李元朗說完那句話,眼神沒了彩,一雙漆灰的眼眸定定著陳熠,直至最后徹底沒了神。
陳熠滿臉驚恐的著陳杞。
陳杞閉了閉眼,抬手把李元朗的眼睛給閉上。
頓時,李府上下一片哀切。
陳杞帶著大臣回到宮中,王琰和蘇瞬卿及肖蔚都在。
陳杞啟用李元朗,只是讓他做陳熠的老師,并沒有肖蔚侍中的位置。
今日李元朗臨死之前的話,讓陳杞撼不已。
他頹然坐在塌上,朝底下三位老臣問道,
“你們覺得立太子一事,該如何?”
三位老臣都不敢吭聲。
這件事已經是整個朝廷不敢提及的事。
偏偏都是皇后的兒子,偏偏次子如此出。
恰在這時,門口太監來報,
“陛下,二殿下求見。”
陳閑來了。
陳杞霍然抬眸,又與三位大臣對視一眼,最后抬手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大家便看到一著月白長衫的小年,從容走了進來,姿如芝蘭玉樹一般清俊,年紀小小的,眉眼里竟然有著超乎年紀的沉穩。
大臣們看到他心中就不免生出歡喜。
這就是活的皇帝小時候啊!
陳杞如今的文治武功已經是幾百年來難得一見,被譽為玄武中興。
大臣們在這樣的時代也干得格外有勁。
所以,從心深來說,他們希來一個有力的儲君延續玄武中興的勢頭。
陳杞看著小兒子,溫和問道,
“閑兒怎麼來了?”
陳閑淡定的行了一禮,
“父皇,兒子聽說李相仙逝,臨終前托付立太子一事,兒臣有幾句話想跟父皇稟報。”
陳杞聞言頓時沉了沉臉,
“閑兒,朝政之事,現在還不到你說,你退下去。”
陳閑卻固執的跪了下來,
“父皇,涉及兒臣,兒臣為何不能說,文武大臣之所以遲遲不提立太子一事,可不就是因為兒臣嗎,如果兒臣蠢笨一點,是不是本就不用遲疑。”
陳杞頓時噎住,看著年僅五歲的小兒子說出這麼沉穩的話來,還是狠狠吃驚的。
蘇瞬卿擔心陳閑惹怒皇帝,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快出去。”
陳閑避開蘇瞬卿的手,繼續道,
“父皇,自古立嫡立長,哥哥居嫡長,是理所當然的太子,還請父皇不要再遲疑了!”
這話一出,大家齊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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