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聽好了,我這輩子就是娶頭沒腦子的豬,也絕不會娶那些不知恥滿腹鬼蜮伎倆的小人為妻。」他終於將小姑娘放下來了,卻直接將攏了懷裡,正好將面前衫沁的地方遮住。
落在王若筠眼中,無疑又是一記響亮的耳。
而他的話,更是一明晃晃的刺,直朝王氏姐妹的面門刺來。
君楚瑾將小姑娘打橫抱起,全程再沒有個旁人一個眼神,直接離開。
許久,王若詩才反應過來,臉都氣青了。
「姐姐,我要去告訴姑婆,珩王太欺負人了!」王若詩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王若筠看著,臉上的表愈發難堪。
君楚瑾沉著臉一言不發,卻發現小姑娘將腦袋埋在他懷裡甚是的樣子。
他上了馬車便將對方丟在了座椅上冷冷地看著。
「我好想您……」
小姑娘撲上來抱著他,黏人得很。
君楚瑾忽然就有一種養不的白眼兔子有一天突然養了。
他竟然……不生氣了。
他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看,也甚是想念著,只是沒想到才從聖上那裡出來,就聽說了被進宮來的消息。
君楚瑾在宮中雖然沒有眼目,卻有的是人願意主告訴他小姑娘的行蹤。
他才過去,便瞧見了王家的人在往頭上澆水。
小兔子則好似嚇得不會了一樣,臉上還一副「我很好欺負,你別欺負我行嗎」的表。
他氣得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
本來設想的好相見全都消失不見了。
第一步先把那個礙事的玩意兒踹開,第二步再把小姑娘提起來甩一甩,問問是不是真的腦子進水了。
這就是他們一個月之後的重聚。
什麼狗屁好,他的肺都差點氣炸了。
「你想我,你這一個月都沒有問過我去了哪裡,你就是這樣想我的?」他提領好似上癮了一般,將從自己口撕扯開,連爪子都挨不到他。
小姑娘則是可憐地著他說:「您在外面那樣辛苦,我又幫不上忙,但也不能給您添堵是不是?」
「是麼?那你覺得你今天有沒有給我添堵?」君楚瑾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梅舒道:「我真的太熱了,若不是王二姑娘那壺冷水,我都要暈過去了……」
實則當時已經有些眼前發黑的癥狀,恰好對方那壺冷水,一下子就緩了過來。
之後的事,小姑娘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君楚瑾就忽然冒出來了。
「哦,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應該謝謝?」君楚瑾的火氣不減反增。
「那倒也不必……」小姑娘訕訕道,抱不到他的人,便抬手抱住他的手臂,弱聲問道:「您方才說的是真的嗎?」
君楚瑾挑眉,倒也沒把從手臂上甩開了。
「什麼?」
「就是您說您要娶一頭沒腦子的豬做妻子。」小姑娘將他這話倒是記得很牢。
「跟你有關係嗎?」君楚瑾說道。
小姑娘糯糯地「嗯」了一聲,「我就是那頭沒腦子的豬嘛……」
君楚瑾默了默。
還別說,他方才罵的確實是。
那不怎麼靈活的小腦袋在這個時候就突然靈活起來了。
他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記住了,若是再被我發現你被旁人欺負,我就再也不放你出門來了。」他半是威脅半是認真道。
上回跑出珩王府的事,他險些就用了想要把鎖起來的心思,見嚇得小臉煞白,心疼大過了狠心才沒能真的手。
若是真把他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小姑娘卻乖乖地點了點頭,道:「您這麼辛苦養著我,自己都還忙得沒時間欺負我,我怎麼可以讓別人欺負呢。」
很是認真地將他的話總結了一遍。
君楚瑾終是沒忍住翹起了角,心裡那霾也被哄得散去了。
等珩王殿下的馬車到了王府門口,下人們紛紛翹首以待,卻見小姑娘一個人被丟了下來,可憐兮兮地回頭看著馬車,一副被人拋棄的樣子。
然而君楚瑾從頭到尾卻連個影子都沒有冒出馬車來,車夫便將馬車駛走了。
那些下人見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子,又在心裡腦補了一出狗殘忍的劇來。
瞧瞧,想要找王爺都找進宮裡去了,結果被王爺毫不留地丟回了王府,恐怕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這廂宮裡王若詩伏在徐太后膝上傷心得不行。
卻聽徐太后冷冰冰道:「行了,誰你往頭上澆水的?」
王若詩頓時僵了僵,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冷肅的徐太后。
「姑婆,您不是說只要將弄去屋裡壞了名聲就行了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這是你姐姐的事,你急什麼?」徐太后冷笑道。
王若詩頓時心虛地撇開了眼睛,不敢再吭聲了。
王若筠見狀,便低聲道:「姑婆,我……我不想高攀珩王殿下了。」
也是個有臉有皮的人,確實是喜歡君楚瑾,但不至於被對方連續兩次那樣對待之後,還能上去。
徐太后沉聲道:「你聽好了,你父親是朝中首輔,你母親是哀家的侄兒,你又在哀家膝下栽培了這麼多年,配珩王是綽綽有餘的,你自甘墮落可以,莫要墜了哀家與你王家的名聲。」
王若筠的臉微微一變,便跪在了徐太后跟前。
「我……我知道了。」
「傻孩子,起來吧。」徐太后將扶起來,道:「人這輩子打出生那天開始便是一個坎接著一個坎過來的,你若是在開始的地方便爬不起來了,往後可怎麼過?你只要記住哀家不會害你的。」
縱使王若筠知道這是打一個掌給一個紅棗的手段,卻還是忍不住酸了酸鼻頭。
徐太后則將兩個姑娘都到邊來摟著,一副慈的樣子。
可眼底的冰冷卻毫做不得假的。
這些小丫頭到底還是年輕氣,好在時間還長著,還可以慢慢教導們。
然而君楚瑾為一個王爺,在皇宮裡堂而皇之地踹了王家的姑娘到底是個不統的事。
這事雖然被徐太后礙於王家姑娘的名聲了下來,但這不代表就可以不追究了。
君楚瑾很快就被聖上進了宮去,當著徐太后的面痛斥了一頓。
君楚瑾坐在椅子上,右手擱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著指上的扳指,臉上卻沒有任何歉意的樣子。
「單看背影,我原先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您一向都知道我的眼裡不沙子,怎曉得那是王家的姑娘。」他說著又勾了勾角,道:「可見王家長輩還需多加管束,免得往後做出了更多失德之事,再其他人誤會就不好了。」
徐太后不聲,可王家姐妹的母親徐氏卻險些氣翻了。
這哪裡是道歉?
這哪裡有一道歉的樣子?
正要發作,卻被徐太后一眼給瞪住了。
徐氏這才了下來,掩面哭了兩聲。
「殿下這話說的,我家詩兒不過是個孩子,懂什麼……」
聖上便又道:「還不向王家夫人賠個不是?」
君楚瑾沉了臉,正要開口,卻聽徐太后打斷道:「罷了,誰不是孩子呢,你家姑娘知道這是一場誤會之後,還能怪他不?」
徐太后又道:「都是沾親帶故的人,本就是一家的,不必這樣計較,過兩日珩王便請王家姑娘去府上玩上一日,把誤會化解開來,也你們之間有些走才是。」
聖上忙附和說好,和稀泥一般把這事定了下來。
等君楚瑾回了王府的時候,正是午後,這時候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他去了海棠院,府裡下人都低著頭,誰也不敢在他面前出錯。
也是巧了,那李婆子一覺睡醒後,聽說珩王殿下最近回來過,便急急忙忙把海棠院那邊的服拿送去,哪知道剛好就撞見了君楚瑾過來。
才把呈著服的託盤放在了臺階上,轉便瞧見君楚瑾從大門口走來,嚇得險些靈魂出竅,又忙轉把服拿起來。
君楚瑾走到旁,將住。
「這是哪裡來的裳?」
李婆子戰戰兢兢道:「是、是今夏的裳,天熱了,奴婢怕姨娘趕不上穿,這會兒便急忙送過來了。」
君楚瑾出手指將那服撥開,看那服的並不是很新鮮,折痕更是尤為明顯。
「這是庫房裡用來給客備用的裳,你說是你給梅姨娘準備的?」他垂眸著,儼然早已看穿。
李婆子大驚,倒沒想到君楚瑾竟然什麼連這種小事都能知道這樣清楚。
「不……不是……」
「是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欺騙家主?」他將那服砸在臉上,嚇得一便磕在了地板上。
宋嬤嬤本在午睡,聽到了靜忙上前來。
「除了服,這個月可有將為梅姨娘準備的一套石榴紅玉的頭面送到?」君楚瑾問。
宋嬤嬤垂眸道:「並無。」
「將這婆子拖去水牢好好審問。」君楚瑾吩咐微珀道。
微珀應下,人上來捂著婆子的拖下去了。
君楚瑾才看向了宋嬤嬤,「你平日裡負責海棠院的事務,便是這樣照顧梅姨娘的?」
宋嬤嬤低頭道:「按照慣例,姨娘的開銷並無不妥,所缺的件是您寵時才有的,府中下人聞風而,您不來此地,便以為梅姨娘失寵,這才私下裡克扣。」
君楚瑾沉思了片刻,便對道:「你去協同微珀查清楚了,將府裡哪些劣奴逐個拔除。」
宋嬤嬤應了個是,便退下去。
如此一來,那些膽敢在這個時候對梅姨娘不敬的人,便會徹底從府中消失。
而那些觀著的下人也會明白,不論梅姨娘寵還是失寵,那都是他們輕慢不得的人。
此刻,宋嬤嬤才明白了微珀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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