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便聽傀儡人道:“我的回來啦。呃,你別太難過了,我們道君沒有心的。起碼腦袋還在,對不對?”
那小爐鼎不像往常那麼健談,只是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傀儡人又道:“你疊那麼多紙鶴做什麼啊?”
爐鼎輕聲答道:“送信……”
“送給爹娘嗎?”
爐鼎道“我沒有,爹娘。”
傀儡人:“啊呀,那你是怎麼來的?”
不等回答,又問:“那你有別的親人嗎?”
爐鼎似乎有些猶疑,半晌才“嗯”了一聲:“我,就想給他,送信。”
蘇毓不覺起走到窗邊,著那神懨懨的小爐鼎。
“他住哪兒啊?也不一定要用鶴,讓誰幫你傳個音就是了。”傀儡人又問。
小爐鼎指指天:“在,那里。”
傀儡人一臉莫能助:“紙鶴飛不到那麼高的啊。”
話音剛落,那小爐鼎手一頓,剛疊完的落到地上,“咯咯咯”歡快地跑開了。
一垂頭,便有兩串淚珠落了下來。
蘇毓背過去,哪有人會笨到以為紙鶴能給死人送信,那爐鼎定是在扮可憐。
雖是這麼想著,他卻說服不了自己。
這戲做得未免也太真了。
蘇毓了額角,不打算再去理會,但一閉上眼,眼前便浮現起那爐鼎抿著“啪嗒啪嗒”無聲掉淚的模樣,心中的煩悶毫不減,反而愈演愈烈。
半刻鐘后,他還是忍不住站起,拿出一張裁好的白紙,開始疊紙鶴——疊一只紙鶴,一天的靈力就白吸了。
他自認倒霉,疊完紙鶴,起門簾,三步兩步走到爐鼎跟前,把紙鶴往棋枰上一撂,挑眉道:“哭什麼,賠你便是。”
那小爐鼎抬起頭,皺著眉頭,含淚的眼眸中滿是戒備和厭惡。
蘇毓到心口有些發堵,竟然管這爐鼎的閑事,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正要轉回屋,忽見那爐鼎臉一白,雙眉蹙,抱著肚子慢慢蹲到地上,轉頭對傀儡人道:“阿亥,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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