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頂瞇了瞇眼:“你好好回答,我就瞞著師父,你不愿說,我只能去問師父,到時候師父問我,是從哪兒得知雙修的,我只能如實告訴他,是圓師侄你……”
李圓:“!!!”小師叔變壞了!
小頂又從靈府里掏出一個青瓷小藥盒:“你好好回答,這顆伏羲天元丹就送你。”
李圓雙眼一亮,這可是頤養元神、增進修為的圣藥,一顆便值數十萬靈石,等閑還買不到。
在小師叔的威利下,李圓迅速屈服,開始有問必答,好在小師叔心無邪念,李圓也漸漸覺得自己只是在向解釋天地的道理。
小頂很快便大致弄明白了這事的原理——多虧那兩個弟子和鮫人毫不藏私,大大方方、聲并茂地展示了生命的大和諧。
小頂又看了一會兒,發現那些人雖然花樣層出不窮,但歸結底,本質上就那幾個套路,看多了難免無趣。很不能理解人類,既覺得此事恥,要遮遮掩掩,偏偏又翻出那麼多花樣來。
指著一個鮫人問:“這到底算是難捱還是用?”
李圓:“……”這他哪里知道,他還是個雛呢!
小頂看這師侄懂的也沒比多多,當下也不再多問,心道以后有機會自己試試就知曉了。
不耐煩看了,干脆潛靈府中,拿出金筆和天書。
有了方才的功課墊底,此時再看天書,頓覺茅塞頓開,之前覺得不著頭腦的段落,只要往這上面聯想,大部分疑難都迎刃而解,再一次震驚了,就來來去去的這點事,居然能寫那麼多,還不帶重樣的!
而且人上那幾個部件,居然有這許多說法,簡直嘆為觀止。
不過有幾個地方還是令有些許困。比如吊死鬼,本來深信不疑是指梅運那種吊死鬼,但是方才見那大衍宗弟子力行地演示奪舍,就不由得起疑了——是師父也不懂,還是師父有意騙?
小頂皺起眉,又往前翻,看到“龍”兩字,現在明白書里兩人在床帳中不是練什麼功法,也不是在玩靈寵,這龍指的八也是那東西。可是師父給的金筆為甚麼告訴這是靈寵?
不由想起來,里蜃市賣靈寵的店主,都說不曾聽聞過這種龍。
是那店主人孤陋寡聞呢,還是師父的金筆在騙……
晃了晃腦袋,有些不敢深想,可是師父騙又是圖什麼?
一邊思忖,一邊隨手翻到快結尾的地方,突然注意到一句話,用金筆點了點:
【一聽“道”兩字,連山君的目頓時冷了下來,方才的丁點溫存然無存,他薄勾出個殘忍的弧度:“妄想做我的道,憑你一只爐鼎也配?”】
師父的聲調毫無起伏,可小頂聽到最后一句,心尖莫名揪了一下,有些酸。
合上書,出了靈府,問李圓:“你們說的‘爐鼎’,不是煉丹爐嗎?”
李圓大詫異,原來小師叔本人一直蒙在鼓里,難怪先時金甲門道破爐鼎之事,歸藏同門義憤填膺,自己卻無于衷。
這種事為什麼要由他來說!
小頂見他言又止,越發肯定了:“你要說實話,騙師叔的話,伏羲丹就不給你了。”
李圓一聽這話,著頭皮解釋了一下修仙界的爐鼎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頂聽完,半晌沒回過神來,原來從選書的時候就搞錯了,這爐鼎和理解的爐鼎,本不是一回事!
而書里的連山君,一開始把小頂帶回去,就是為了采補療傷的。所以幫連山君療傷之后,自己就變得很虛弱,原來不是病了,是被采虛了!所以丁一冒險帶走,是怕被越采越虛!
小頂只覺李圓的一席話就像洪水,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東西就像河堤上的沙堆,在洪流的沖擊下不堪一擊。
抿了抿,問李圓:“這事我師父和掌門師伯他們知道嗎?”
李圓小心翼翼地覷著小師叔的臉:“師叔祖他們不告訴小師叔,定是怕你多想……小師叔才十多歲就修到元嬰了,這天資十洲找不出第二個,與之相比,那只是小事……”
小頂點點頭:“我知道。”不但修道很快,還能用靈府里的小鼎煉丹,但是即便沒有這些本事,像書里的小頂一樣,只是普通的“那種爐鼎”,也不覺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不明白的是那些修士為什麼一邊爐鼎的好,用他們療傷,用他們增進修為,還他們虛多病,反過來還要瞧不起他們。就像書里的連山君,分明從頭到尾占人便宜,到頭來還要罵“不配”,多不要臉才說得出這種話!
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師父的形,又想起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又覺他只是有些記仇有些小心眼,和書里那個不太一樣——一開始要當他爐鼎,他也是拒絕了的。
思及此,稍寬,心口沒那麼發堵了,無論如何,師門上下待都很好,這是騙不了人的。
定了定神,決定暫且不去想這些,待見到師父試試他是不是騙人便是。
那些鮫人沒完沒了,看膩了,索潛靈府煉去。
苦于兒子不求上進,一直想煉個什麼丹藥或者法,讓他上讀書,可惜一沒時間二缺材料,眼下閑著也是閑著,倒可以試試。
拿出筆墨紙硯,把千字文從頭到尾默寫了一遍,把卷軸投小鼎中,加上躍過龍門的錦鯉留下的鱗片、左腳的鞋子、又往里引了方才吸進的水汽和鮫人歌聲,然后靜靜等待。
不到一刻鐘,爐子里的材料被煉到了一起,魚鱗和鞋底板都融進了卷軸里。
出了靈府,正打算找李圓試驗一下效果,忽覺地面震起來,靠里的白石墻壁轟然向兩邊分開,一個蒙面黑袍男人從里面走出來,揚聲道:“圣君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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